第十五章 卢象升血战贾庄（5）84（1 / 2）

第五节突围

此时清军已攻入卢象升的中军营，中军大营的明军四散奔逃，到处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副将李重镇到哪里去了。中军参将赵昌祚带五百左右的亲军护卫，保着卢象升向宣府镇杨国柱的大营撤走，老家仆顾显骑马紧紧跟在他的马后面。杨国柱的大营虽然也遭到清军的大面积进攻，但清军重点进攻方向是山西镇大营，宣府镇部队编制较完整。

刚出大营，前面一大股清军堵住去路。这股清军是镶白旗固山额真图尔格的前锋统领吴拜和护军统领图赖带的重甲骑兵。

他们见到大批的重甲明军向北驰来，马上放箭放铳阻挡他们的去路。千总杨进朝带一百多人冲上去缠住他们，另一千总张国栋带队在前，参将杨昌祚保着卢象升居中，骑马飞奔而过。

过了这股清军，前面又出现一大队清军人马，这股清军是正黄旗的甲喇章京郎求和超哈尔带的人马，里面还有汉军八旗石廷柱的一部分人，他们列开阵势挡住明军的去路，在明军靠近时用火铳和弓弩齐射。

冲在最前面的千总张国栋一看不能硬冲，带人向右转向东走，躲过他们的正面，再转向北。

清军甲喇章京朗求和超哈尔带自己的人马追杀向东逃的明军，石廷柱带汉军八旗的人向南侧卢象升的中军营冲过去。

正在催马飞驰，前面又出现一股清军，卢象升在马上一挥大刀，大吼一声，冒着箭雨率先向这股清军杀过去。飞过来的箭支不断地打在卢象升的甲胄之上，发出铮铮的响声。他的亲兵队长梁瑁急得两眼冒火，想催马跑到前面护住督师大人，但是卢象升的五明骥快，梁瑁赶不上。按现在时间算也就几十秒，卢象升冲入了清军丛中。

他们遇到的是一支清军的轻甲部队，步兵居多，面对明军人和马都披甲胄的重甲骑兵，来不及列阵的清军纷纷向两侧闪躲，卢象升带着自己的亲军卫队飞驰而过。

这股清军由一名甲喇额真带领，他见闯过去的这几百重甲明军穿戴不一般，还有几个穿金色银色山文甲的将官，立刻带着几十名骑兵随后追下去。他一面追，一面命令号兵吹响牛角号。

这名号兵根据命令吹响的是请求援助的号声，周围临近的清军纷纷向他们聚集。随着卢象升他们又闯过两重拦阻，周围牛角号声响成一片，不一会儿，就聚集了几千名清军，把卢象升的这几百人围在正中。

看到情势危急，标营都司【1】杨士禄带着自己部下的几十人率先向清军的薄弱处冲去。他们迎着箭雨往上冲，突然，一支箭正中杨士禄的左眼，疼得杨士禄在马上一栽歪，差点落马。左侧头部像是被什么东西劈开，已经不是“头痛欲裂”了，而是撕心裂肺的疼，左半个脑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杨士禄心说完了，今天要交代在这儿，但强烈的意念支撑着他，他好似想了很多，也好似啥也没想，就一门心思地往前冲。

面前的清兵眼看着左眼插着一支乱颤的羽箭、鲜血已经糊满了整张狰狞的脸的明军重甲骑兵不要命地冲上来，吓得纷纷闪躲。他们冲出第一层包围圈，瞬间撞入第二层的清军之中，双方刀枪并举搅在一起。

短暂的厮杀过后，双方倒下一片人，都司杨士禄已经死在乱军之中。千总张国栋保着卢象升杀出重围，他们身边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向北跑了没多远，又有几百清兵围上来，大部分是清军中的乌真超哈——汉军八旗。这些投降过去的原明军大声叫着，让他们下马投降。

“细宗桑【2】、杂种，宰了这帮狗日的！”暴躁的卢象升挥刀杀过去。

他身后紧跟着杨昌祚、张国栋、梁瑁、顾显、掌牧官【3】杨陆凯、材官【4】恰班、贴身护卫覃嘉汪以及不多的亲军卫队士兵。他们冲入清军阵中左冲右突，甚为勇猛，但人太少，怎么也突不出清军的围堵。他们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形势越来越危急。

又经过一段时间的厮杀，清军统领看到这帮人如此生猛，不想再让底下人白白丢掉性命，他们在七八米的外围圈子里又一次张口劝降。经过长时间的作战，卢象升也人困马乏了，他吩咐不要理会清军的喊话，所有人赶快趁机休息一下，准备接下来的恶战。

过了大概有十分钟的时间，对面清军喊得口干舌燥，不见里面几十名明军的动静，其中一个佐领不耐烦了，他看出这些人核心里面皮白静的一人是他们的首领，突然率自己的十几人直冲卢象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