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陕西秦兵赴京勤王（5）79（2 / 2）

卢象升不属于世袭武家，他是从畿南州府任上靠组织民间力量平暴民、抗清脱颖而出的武官，对这些官场之事不甚清楚，因此也没有结交权贵的嗜好。本来他是杨嗣昌举荐为兵部尚书的，但武官耿直的性格，还让他与杨嗣昌有过一次隔阂。

十月里，杨嗣昌来到卢象升军中，想协调他与高起潜的关系，让他们联起手来密切配合作战，但没说几句，就开始顶牛，越说越不投机。卢象升搬出朝中与清朝议和之事，告诫杨嗣昌：“此时朝中议和，岂不是在做城下之盟，永录史籍（成为历史的罪人）之事？袁崇焕之变当鉴之（小心不要落得袁崇焕的下场）！”

杨嗣昌辩解说：“老公祖【4】错责吾矣。间道之闻，岂能信之？”（你错怪我了，传闻不可信）

卢象升丝毫没有客气，又进一步指责道：“卜者周元忠，岂是间道之言？”（算卦的周元忠也是误传吗）

原来，在去年九月，杨嗣昌派人找了一个到处漂泊算卦叫周元忠的人，这人经常关里关外游走与后金人较为熟悉。他到辽阳面见后金高官，探问罢兵议和的可能性，希望能得到一个准确的信息，回去交差。此事报到皇太极那里，皇太极嫌周元忠是乡野卜卦的人，认为明朝廷看不起自己一方，没有搭理此事。

杨嗣昌被激得面红耳赤、全身颤抖，坚决不承认有议和的事。闹到最后，杨嗣昌说：“老公祖若不信，请用尚方（宝剑）将吾正法！”

卢象升苦笑着说：“吾为不详之人（戴孝服丧的人），战不能战，为尚方斩之人吾矣（被宝剑斩首的人是我啊）！何敢斩他人？”

杨嗣昌气哼哼地离开军营，去高起潜军营协商战与守的事。在军前的第一次会面，两人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虽然被卢象升指责过，但为了抗清大局，杨嗣昌还是在万岁面前力保他，没有让刘宇亮代为督师的圣旨颁下来。

注释：

【1】揭帖：明朝内阁直达皇帝的一种机密文件，后来大臣给皇帝的报告书也称揭帖。

【2】内氛方炽：侵入内地敌人的气焰正盛。

【3】黉门：古代学府，指掌权文臣的府邸。

【4】老公祖：明朝官场上对地方长官的尊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