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陕西秦兵赴京勤王（1）75（1 / 2）

第六节遁入山林

上来的是临洮总兵左光先的人马。

得知闯将股流贼击败祖大弼的明军又奔四川而去，洪承畴马上命令贺人龙、马科进川追击，他自己与总兵曹变蛟赶赴西乡县，总兵左光先进驻汉中府，同时在甘肃阶州、徽州、文县和陕西略阳一带部署总兵王洪和祖大弼，以防流贼再次进入关中。

确定流贼进入四川、贺人龙入川追击后，洪承畴又派曹变蛟随后跟进，去做贺人龙的后援。祖大弼的兵马在铁锁关吃了贼闯将股的亏，实力受损，洪承畴派祖大弼和总兵官王洪防地前移，协助左光先守汉水，以防流贼北窜。

洋县到谢村、贯溪、龙亭一段河面宽，水流也慢，是重点防御河段。左光先把自己的固原兵布置在此，他让王洪负责汉中一段，祖大弼的兵布置在黄金峡附近。根据哨探每日传来的消息，他判断流贼极可能从城固至洋县中间的汉水上过江。但流贼到了城固的二里坝后，并没有急于过江，而是在附近住了下来，给人以准备渡江的错觉。当晚却悄悄东移，到了靠近黄金峡的五郎口。

就在左光先紧急调动人马，赶往五郎口的时候，流贼已经开始过江。游击将军杨承烈带着一千马步军兵赶到后，迅速占据有利地势，一面向副总兵王家植报告，一面选择合适的时机出击。他不知道，对面山林中，贺人龙手下的千总刘建勋带五百追兵也赶到了。

在看到流贼已经渡过了七八百人，杨承烈担心再等待下去自己堵不住，“半渡而击”总是没有错的，所以他不等后续部队就下令出击。

他们分批次一队队地向农民军冲击。张鼐、张能、田虎、塔天宝、冯雄等带人在前面拼命阻挡，但仍挡不住明军的冲击，有一小队明军骑兵直冲李自成而来。李双喜舞动长矛带十几个亲军迎上去，双方混战在一起。正危急时，郝摇旗带十几个骑兵赶来，把明军杀散救出李自成。他们边打边撤，沿着河岸向东走，没走出几里地，就被岸边山岗挡住。周围明军一拥而上，又把农民军围在正中，并不断地放铳放箭杀伤圈内的农民军。郝摇旗看到形势危急，大吼着带着一百多人向山岗东侧冲去，他们冒着明军火铳的烟雾杀开一个口子，冲了出去。

李双喜和李强保着李自成正往前冲，被杨家烈带的一百多骑兵又给截了回来。李自成身边的农民军越来越少，一向镇定的他眼中露出惊慌之色，但是转瞬即逝。他下定决心，在万不得已的时候，自己就拔剑自刎，决不能做明军的俘虏。

在这面积不大的山坡河谷地带，骑兵需要不断地急停、急起、调转马头，双方都很累，伤亡也非常大。几轮攻势被打退后，明军又发动了一轮新的攻势，明军骑兵就要杀到身边了，这时李双喜和李强及几个亲兵胯下战马的四条腿都在突突颤抖，马身上的汗水成股顺着马腿流下，他们人也没劲儿了冲不动了，只能紧紧地护在李自成的身边。

就在这万分危急之时，突然，圈外明军大乱，随即冲入一哨人马，为首之人手中挥舞着一条十几米长的铁链子，铁链子顶端挂着一个大铁锥，他把大铁锥抡得虎虎生风，面前的明军骑兵纷纷躲避。李自成定睛一看，脱口喊出“金龙兄弟”，来人正是金龙赵云飞。赵云飞抡着大铁锥四处驱赶明军，他身后的王文耀大喊：“闯将大哥，快跟我们走！”

李自成欣喜异常，带着剩下的几十人紧跟着王文耀和赵云飞杀出圈外。他们钻入密林，爬上山岗，靠着浓密灌木的掩护，翻山越涧，进入崇山峻岭之中。

明军出现时，高一功、刘芳亮正组织老营妇孺准备过河。一轮火铳和箭雨打倒不少人，随即明军冲到眼前，双方发生惨烈地血战。

明军千总刘建勋开始并没有把这些妇孺放在眼里，他认为一个冲锋过去，上去抓人就是了。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些人人有牲口骑的妇女儿童这么生猛，所有人拿着刀剑与上来的明军拼命。同样没有准备的明军士兵被杀得呼啦一下子又退了回来，气得刘建勋破口大骂，用马鞭子抽打着下面把总让他们再次冲上去。

毕竟老营妇孺不是战士，这短暂的一个交手，就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高一功趁着明军退下去的当口，让马世耀带着一部分人和小罗虎的孩儿兵在前，刘芳亮带人断后，自己带人保护老营，带领这些妇孺向南转入了巴山深处，躲过了明军的追击。

得知贼闯将股在城固附近渡汉江时惨败，李自成仅带少数人马躲入附近山中，洪承畴立即派人持自己亲手写的密札飞马送交孙传庭，让他派秦军入山搜剿，务要将贼闯将斩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