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李自成再进巴蜀(4)74(1 / 2)

第五节过汉江遭惨败

汉江,又称汉水、汉江河,是长江比较大的一个支流。它由三条主要河流汇成:中间是漾水河、北边是沮水河、南边是玉带河。这三条河流都发源于秦岭南麓,流经沔县(现勉县)称沔水,向东流至汉中才开始称汉水。汉江在历史上占据重要地位,常与长江、淮河、黄河并列,合称“江淮河汉”。

南入四川走不通,李自成和黑九霄商量后,决定过汉水走洋县向东到商洛地区丹凤县,走武关道或上津道进河南或湖广,去找张献忠、罗汝才他们,摆脱掉目前危险的境地。

李自成他们到城固二里坝时,黑九霄他们这一路还没有到。前面探查水情的哨探回来说:城固附近渡口有县城南边四里的柳渡,西南四里的白崖渡,西南十五里的阴平渡,西面三十里的大安渡,东南四里的孙家渡,这几个都是大的渡口,只要船只充足,一天内渡过千把人没问题;夏季多雨,汉水上游下来的水量较大,不宜涉渡。

其它四个渡口在汉中和城固之间,开始,李自成比较偏向城固东南的孙家渡。但多年的转战生涯使他不得不多加小心,他再次派出哨探,在东面远离城固县城的河道寻找小的、不扎眼的渡口。几经反复,他选择了较隐蔽的五郎口,在夜间他们悄悄地向五郎口进发,同时派人去接应黑九霄一路,告诉他们,渡过汉水后,自己带人在对岸等他们。

仲夏时节的五郎口,远山的林木葱葱,附近的草木繁盛,由远及近,构成一片绿色的海洋。清风吹拂,绿浪翻滚,犹如微微荡漾的大海波涛。

在夜色的掩护下,他们来到五郎口。盛夏时节,静静地繁星点缀在夜空中,四下里各种昆虫的高唱低鸣,此起彼伏。

睡不着的他,站在渡口处,向对岸眺望。湍急的河水永不停息地向东奔流,浓浓的水汽已经在江面上徐徐升起,整个河谷朦朦胧胧,黝黑的对岸静静地矗立在他的对面。李自成心里非常的不踏实,四川进不去,让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危机感。他就像一头困兽,明显感觉到四周逡巡的猎人在伺机而动,汉水对面有可能是一个巨大的陷阱,但又不得不过,后面傅宗龙和贺人龙的追兵已经不远了。

汉江到五郎口这个地方,由北面秦岭蔓延下来的山脉高地和南面的巴山山脉把汉江夹在窄窄的山沟里。汉江一下子变窄,本来平缓的江水变得咆哮起来,在这乱石林立的河道里翻滚冲撞,白浪浊天,湍急的河水一奔千里,滑出一道道白色的银链向东窜去。选择在夜里抢渡五郎口,需要冒很大的风险,正因为风险很大,才能使洪承畴料想不到,达到出其不意的目的。

高一功和刘芳亮他们已经从其他渡口花高价雇了几条大船,还有一些被当地人称作小鳅的小船。本来计划在深夜里渡河,但这些船家说此处河水急、险滩多,白天都要加十二分的小心,“夜晚行船没有这规矩”,打死也不干。没办法,渡河时间定在了天明时的五鼓(五更)。

天色微明,雇来的渡船都停靠在简易码头边,缆绳拴在土坎边的木桩上,摆渡船家们一部分在岸边的寮棚(简陋的棚屋)里歇息,一部分在寮棚前用石头围起煨火灶,几块石头架着一个小陶土罐,罐里熬着酽茶,有的罐里还煮着汉江特有的黄骨鱼。这部分船家们或坐或蹲,一边吸着旱烟,一边说着闲话,一边将酽茶倒进茶碗,轮着喝上一口。还有的船家把煮好的鱼,用木棍挑到嘴边,直接张嘴啃鱼肉吃,等农民军把船上满,船家们便起身上船。

此地风高浪急,一条略大点的船需两到三个船家。船家先把缆绳解开,扔到船上,最后上船的老船家——船老大把船往深水里一推的同时,一步跨上船。只见他提起长竹篙,朝岸边扎下去,船离开码头,他把竹篙递给在船头的船家,自己把住船尾的船舵。船老大边摆动船舵边大声吆喝指挥着,前面两个船家齐整整地先是将篙顺船帮扎向河底,身子前扑,双腿用力后蹬,左右手替换着一把一把地把竹篙推到顶,等到竹篙快要没入水中,身子不能再下弯时,他们便立刻伸直腰,提起竹篙再次插向水中。船老大在船尾仔细地把着舵,小心地使船躲着激流险滩。

接近巳时(上午9:00-11:00),农民军已经渡过去几百人马。负责安排渡河的刘芳亮来到李自成面前,问他什么时候渡河。

李自成正在与歇息的船家唠家常,他对他们煮的鱼感兴趣,问他们这鱼咋这么容易捞。

一个老船家说:“这个鱼俺们叫它‘油黄古’,它吃食猛,咬住不放。只要丢下有饵的钩,一会儿就能吊上几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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