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过天星混天星就抚（5）65（1 / 2）

第六节乱世王打甘泉

六队乱世王郭应聘、大天王高见、混天王高应登、争管王李青山等人在宁州、合水被打得很惨，他们逃出后在鄜州（富县）北甘泉稀泥沟相遇。郭应聘的六队尚有两千多人马，高见、高应登、李青山合到一起剩下不到一千人，都被打得狼狈不堪。陕北一带地广人稀，附近村庄都是穷苦百姓，自己的温饱都难解决，他们这三千人吃饭成了难题。

环县的窑洞与陕北的窑洞不同，洞门处似半合的两支手掌不是圆顶。窑洞外，一棵粗壮的槐树安然屹立，阳光透过密密匝匝的叶片，在地面上洒下一小点一小点碎银子一样的光斑。中午，郭应聘在这家的窑洞里吃了两块儿煮红薯，刚要上炕躺一会儿，高见和李青山推门进来。他把两人让上炕，转头问徐成：“还有吃的没？”

徐成一摊手，李青山赶忙说：“哥，快坐吧，我与大天王哥吃过了。”

三个人围着炕桌盘腿坐下，徐成端上来三个装满水的粗瓷大碗，退了出去。

郭应聘问高见：“俩侄儿和弟妹们有准信没？”

高见摇摇头，慢悠悠地说：“兄弟如手足，婆姨如褂褂儿（褂子，上衣），没什么。就是可怜我那俩苦命的孩儿了。”

两个人都叹口气，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又沉默一会儿，高见端起碗喝了一口水说：“先不说这个。哥啊，得想想办法，弟兄们都快熬不住了。”

郭应聘抬头看高见一眼，又看看李青山，张口道：“目前这个样子，你们说该咋办。”

李青山想了想，下定决心把话说出来：“今个只有一个法子，破甘泉！破了甘泉，咱们就能缓缓劲儿，破不了甘泉，离散伙就不远了。”

“破甘泉没那么容易，现今各州各县都小心得紧。这边一闹事，鄜州就会动起来，甘营的盛略、赵大允就在鄜州马家山。他们一上来，还有咱的活路？”各营各哨乱糟糟的，不能再有闪失，郭应聘不赞成打甘泉。

李青山插嘴道：“不破甘泉只能再往北。陕北这旮旯穷啊，肚里没食儿，难拢弟兄们的心。”

李青山说得对，没饭吃，谁还跟你走！郭应聘低头想了再想，下定决心：“打甘泉！不过，一定要悄没声地摸过去，让一些手脚麻利的爬城，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甘营副将盛略和参将赵大允带着自己的一千五百名陇西兵，前几天依照孙传庭的命令来到鄜州，他们占据马家山附近高地堵住了庆阳府东来的通道。几日里堵截抓获了数小股流贼，不过总共只有二百多人。根据庆阳不断传来的塘报，他们知道击溃了六队、大天王等大股流贼，但为什么见不到大批流贼的影子呢。

正在纳闷，北边哨探传来消息，有一大股流贼聚集在甘泉县西部的稀泥沟内，下一步动向尚不清楚。

盛略和赵大允留下守备杨奎光带二百人继续守在马家山外，剩余人员全体出动奔甘泉县。

在夜暗下一口气奔出六十多里，人马到了浑水沟，前面就是甘泉县了。盛略让全营停止前进，人马都喘口气，借沟里的水解解渴。他的马夫牵走了战马，遛一遛，然后再洇一洇。

战马这玩意儿娇贵，长途奔袭后不能让它立刻停下，得把它拉出去多遛几圈儿，遛时它自己随地打两个滚就能解乏。马饮水时，喝个少半桶，就得把桶拿走，不能让它一次喝够，这叫洇马。

洇完马再拉出去溜溜，让马自由地在山坡上啃些嫩草。马这种食草动物很有特点，长箱形的嘴适合做吃草这一系列动作。它的上唇很灵活，能把草收拢起来，用锋利的门齿咬断，然后靠臼齿嚼碎后送进胃里面。马的眼睛长在头的上部，分布在头的两侧，吃草的同时用大大的瞳孔环顾四周，耳朵长在眼睛旁边，向上竖起，可以搜索周围的动静，以防受到食肉动物的袭击。

盛略坐在道边的一个土坡上，喝了两口护卫用牛皮囊盛来的河水，一咂嘴，口感微微冰凉但清冽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