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过天星混天星就抚（4）64（1 / 2）

第五节难渡的修石渡

关中北部黄土塬上的泾河基本是北南走向，但进入陕西关中后，泾河流到泾阳附近，突然调头向东。在泾阳段泾河南岸，有一座黄土筑成的信合堡，它矗立于高高的黄土台塬之上，日夜守卫着台塬下泾河古老的大渡口——修石渡。

说起修石渡，还有一段传奇故事。相传，武则天做了皇帝后，要以国母礼仪为其母杨氏建陵。陵墓不但要豪华排场，陵前还要立三十二对石像生。石匠们从耀州山中采下青色巨石，花了一年时间，把这些巨石转运到紧靠泾阳的莽塬脚下。当时的莽塬高四十八丈，要把这些沉重的巨石运上塬顶，真比登天还难。工匠们为了减轻石料的重量，在这座古老渡口的沙滩上，忙了无数个昼夜雕成了各种造型的石像生。这些雕成的石像生也很沉重，还是运不上去。武则天发怒了，派御史传旨：明日正午，一定要把石像生全部运至陵前，不然，所有人都要处斩。这根本办不到，工匠和官吏们嚎啕大哭，没有办法，只能等明日正午被砍头。但是到了晚上，所有人都梦到周围漫滩遍野全是牛马，似乎还能听见牛儿的喘气声，骡马的打鼻声。等到天明，沙滩上石雕全不见了，都自己立在了顺陵陵前。据说在这天夜里周围几百里村庄上的百姓，都梦见有人借牲口。此后，人们便称这个渡口为“修石渡”，一直沿用下来。

修石渡北面四十里还有一个安吴堡，因影星孙俪主演的电视剧《那夜花开月正圆》名嘲一时，而信合堡却湮没于历史长河之中。

夜色中，高高的信合堡窗口里泛着红红的亮光，它就像一座灯塔，指引着暗夜里农民军前进的方向。过天星、混天星及几个小掌盘子的来到修石渡时，明军已经在渡口前挖出一道大沟，全军背依渡口，严阵以待。

尖儿手高英和混天星营大哨头抓山虎李玉杰靠前看了看这阵势，都挠了头。他俩回来把自己看到的情况给几位掌盘子的一汇报，张天琳气得啪得一拍桌子，指着他俩说：“我说你俩什么好，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小河沟就过不去了！”

郭汝磐过来打圆场：“我的哥，有招你就往出摆摆，把他俩都弄蒙了。”

张天琳往四周看看，所有人都瞅着他。他一阵冷笑后开口道：“你们都被陈继泰唬住了！别看他号称足智多谋，我看他是外强中干，在那儿摆足架子吓唬咱们，他想依托信合堡守住渡口西岸，那是痴心妄想。没事儿，我早有安排，你们想想秉义兄弟他们去哪儿了？”

就地飞白坤也是急脾气：“哥啊，有啥话你快点倒出来，该怎么办，俺们都听你的。”

“你们想想陈继泰手里能有多少人，泾河这一段大小有十几个渡口，他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放这儿吧。”

米进善一拍手：“对啊，这儿充其量也就千把人。”

“咱们各营各哨都从这过河。多找些锹镐，掌起火把，把大沟挖开。火八和飞兄弟，你们多带人从两侧绕过去，抄他们的后路。”

安排完后，张天琳又把几个掌盘子的叫到跟前，低语了几句。

陈继泰手底下一共两千多人，他知道想靠手里的这点人把流贼挡在泾河西不容易。白天，哨探报有一大股流贼奔嵯峨山南坡冶峪谷口而去，他让千总郭永寿带八百人抄近道去堵截。但是直奔修石渡而来的另一大股流贼，半下午就停在离渡口十多里的地方，不走了，不知他们在搞什么鬼？他吩咐时刻注意这股流贼的动向。

天刚塌黑，农民军分成几股奔各个渡口而去。得到消息的陈继泰赶紧派渡口另一侧的守卫人马分头奔赴几个渡口。后来又传来消息说，各股流贼又调头奔修石渡而来。他火速传令各渡口主官留下乡丁驻守，其他人回援修石渡。

就在他刚把棋牌官撒出去，又有哨探来报，大股流贼离修石渡已经不远了。他倒吸口冷气，这帮流贼厉害啊，下午走走停停摆出分散渡河的样子就是为了分散自己的力量。他派人再催援兵，同时下令把各处准备的火堆全部点燃，信合堡里的官兵留下两伍，其他人都下来守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