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闯将率部进四川（4）48（1 / 2）

第五节向四川进军

郭应聘带人过川陕交界转斗铺附近的川陕界墙，界墙上开有门，有几十个军兵驻守。这些军兵被农民军的大队人马吓傻了，一个个呆若木鸡，管队搜山虎郝久松没有为难他们，让他们带上随身物品和武器跟上大队一起走。他们到宁羌境内牢固关、黄坝驿之后，折向东北，向宁羌县城附近的回水河、碾盘石靠拢。

张天琳带人经三道河、胡家坝绕过铁锁关，再经二郎坝到毛坝河，从东南方向向宁羌城靠进。

李自成和高迎恩、王之顺等带大队人马向西过了大安驿后，山路转向南，通往汉江源头，此时的汉江源头的水仅有几十公分深。再行进30里，经过宽川铺，汉江河谷就缩窄成了一道峡谷。继续前行半个时辰，抵达五丁关的一个隘口，隘口上只有几十个弓兵把守。过了五丁关，山路下行，从林木茂密的山间一条峡谷中穿过，途经滴水铺，再前行进入一条较宽的谷地，最终抵达宁羌。当时的宁羌只是一个不大的小县城。

宁羌城地方不大，周边稻田环绕，县城坐落在群山间一片偏远的谷地当中，离四川省界不远，在省界处也有一道界墙。尽管这样，宁羌仍然算是位于汉江盆地当中。从宁羌沿着汉江谷地再往南，可以绕开牢固关。

辰时，几路大军从几个方向将宁羌县城团团围住。有人在晨曦中偷偷翻过城墙，把宁羌城的大门打开，农民军涌进了宁羌城。

宁羌卫指挥徐大行还在卫指挥所内睡大觉，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流贼来得这么快。张天琳的人闯入卫指挥所，将徐大行从被窝里揪起来，五花大绑推出城外一刀砍死。

李自成和高迎恩住进卫指挥所。不一会儿，底下人把早饭端上来，李自成看到桌上有一盘白木耳炒鸡蛋，拿起筷子尝了一口，不错，木耳挺新鲜。

经过长途跋涉，农民军急需在汉中能够修整几天，没想到狡猾的曹变蛟捷足先登。汉中之败，使农民军队伍中弥漫着消沉的气息，需要打一场胜仗提振一下士气。另外，各营补给也见底了，再过两天大家就要饿肚子。所以，李自成为保万一，出动三路人马，对小小的宁羌县城采取迂回包围之势，务要一击破城，使农民军获得喘息。

目的达到了，情绪亢奋，平时对吃喝从不过问的他破例问一旁的罗立柱：“这么新鲜的木耳哪来的，现泡来不及吧？”

罗立柱不知道，他出去把伙夫叫进来，伙夫说：“宁羌本地产白木耳，这是他们伙房里的，不用泡，新鲜着呢。有时间你们各位爷可以往附近的山里转转，各处的山坳里都架着一种二寸粗的木橛子，这些木橛子里点了种，经过不断地洒水，时间不长就会长出白木耳。这里的白木耳太多了，家家户户房顶上、村内外平地处都有晾晒，一堆一堆的，多得吃不完。”

到达宁羌时，李自成先派黑九霄和刘宗敏带人从烂泥沟、沙河子杀奔阳平关，伺机夺关。在宁羌歇息一天后，李自成派过天星张天琳和混天星郭汝磐赶奔阳平关，让他们进入阳平关后，再向南沿着汉水南下，袭夺朝天关，进逼利州（广元）。

从宁羌前往四川广元要行进230里，这条道路与其他路段不一样，沿途村落众多，可以就地筹粮。

李自成、高迎恩带大队人马离开宁羌后，沿着向西南方延伸的谷中道路走，行进几十里后，抵达一座较易攀爬的隘口，这里就是汉江盆地与嘉陵江盆地的分水岭。从这座隘口起，地势下降数百米，道路进入一条种植着水稻的狭小谷地，周围环绕着林木茂密的丘陵。道路从这里不再沿着向南流去的河谷延伸，而是越过一道山梁，陡然下坡进入一条峡谷，峡谷通往距离黄坝驿15里的一片较宽广的平坦地带，再往前就是潜溪河南岸的终止铺（今中子镇）。

大军在终止铺周围村镇里驻扎好，李自成一面派郭应聘向北攻打七盘关，一面派出斥候打探朝天关方面的消息。

这时，黑九霄派来报信的人也到了。明月峡栈道已经被烧毁，他们在朝天关前打了一天，由于没有攻城火炮，现在还过不了朝天关。

这可怎么办？

李自成再次把刘文兴和胡守禄找来，详细地询问上一次他们攻占利州的经过。两人说他们是偷袭了明月峡栈道，通过栈道到的利州。高迎恩在旁边插嘴：“都传剑门天险，剑门关好破不？”

这次刘文兴学乖了，他让胡守禄讲一讲，自己在旁边帮腔。两人又详细地把剑门关前的情况述说了一遍。

李自成和高迎恩一听，剑门关这么凶险，咱们连朝天关也过不去，剑门关就别想了。

怎么办？

李自成想了一下，转脸对高迎恩说：“大哥，得辛苦你一下。你带着王文耀和掏槽党维宣他们赶去小漫天岭（朝天岭），掏槽可能有办法进朝天关。”

“得唻，兄弟你就美包包得等着吧。”

送走了高迎恩，李自成仍然不能放心，他满心疑虑地在村里转了一圈，村内除了农民军的兵士见不到一个当地人。他让罗立柱等几个护卫先回去，自己想到村外潜溪河边走走。罗立柱不放心，让其他人远远地守着，自己则紧跟在他的身边。

两个人漫无目的地溜达到河边，河对岸渡口处有一摆渡的老汉以为他俩要过河，赶紧把渡船摆过来。俩人相视一笑，李自成抬腿上了船。

俩人上船后，一前一后坐在船两头。李自成坐在船头，与老汉唠着家常。不一会儿，船到对岸，老汉把稳船，对李自成说：“爷，到了。”

李自成扭头向岸上瞅瞅，转回头笑着说：“老丈，麻烦你再把我们送回去。”

老汉一愣，但没说话，调转船头向回摆。

潜溪河，河道不宽，因此来回摆渡的渡船，不是我们想像得摆渡人用篙撑或用桨划，而是在河道较窄处，两岸各立一根木桩子或就近利用现成的大树，用一根绳子拴住两岸的桩子或树干，摆渡人手拉绳子就可以把船摆过去，这种船叫拉船。

老汉一边拉绳子，一边与李自成唠嗑，唠着唠着，船到岸边。李自成好像来了兴趣，对老汉说：“老丈，这种摆渡法子我还是第一次见，现在又没人，你坐，让我来拉拉绳子，试一试。”

老汉见这个人挺有意思，就坐下任他来回拉着玩。

李自成边拉边与老汉继续唠嗑，他问老汉：“老丈，天晚了，你要回家，这摆渡绳收不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