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闯将率部进四川（3）47（2 / 2）

高见来了？自己让他在东边监视汉中镇副总兵赵光远的陕南兵，他怎么回来了，还带来一人，会是谁呢。

显然是罗立柱不愿进来叫醒他，高见嘟囔着骂了罗立柱一句“你个二楞”，自己挑帘走了进来，边进边说：“闯将哥，你看看谁来了？”

李自成在炕上一睁眼，看着高见身后面容憔悴的这个人面熟，再睁大眼睛仔细一看，“哎呦”一声，一咕噜从炕上爬起来，顾不上穿鞋光着脚走到这人面前，一把把他的手抓住，口里叫到：“中斗星大哥，你这是从哪儿来啊？”

来人正是闯王高迎祥的亲兄弟中斗星高迎恩。高迎恩笑嘻嘻地瞅着李自成，嘴里说着：“怎么，哥来了也不让坐。”一骗腿他上了炕，双手抱头身子斜靠在炕柜上，“可他娘的舒服舒服吧！”

在炕沿上靠着炕柜一躺，高迎恩就把整个炕沿占住了，李自成和高见没地方坐，只能在地上站着，他不管，自己先舒服了再说。这时，罗立柱进来给李自成和高见一人一个凳子。两人坐下后，李自成关切地说：“哥啊，吃了不少苦吧？”

高迎恩点点头：“那是自然。吃点苦算什么，你看……”他指着自己的脑袋，“吃饭的家伙还在。”

一句话，把俩人都逗笑了。李自成也点了点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那帮龟孙要不了咱的命，咱就没完没了地折腾他们。”

歇了一会儿，高迎恩睁开眼说：“你们都知道咱们闯王是怎么被抓的了吧，我给你们说说我是怎么跑出来的。”

在黑水峪，农民军被打散后，高迎恩身边剩了几十个亲兵，他们向西快跑到虎峪沟口时，突然发现虎峪沟内全是明军，正源源不断地开出追捕农民军。他们转身往回跑，翻过几座小山梁，误打误撞地进入古傥骆道，向南走绕过陈河后，在傥骆道上遇见王文耀和小红狼孙天福等一百多弟兄，再往前，掏槽党维宣、金龙赵云飞和奎木狼刘应封带着几百弟兄，在佛坪北边谋划打佛坪。高迎恩制止他们，饿着就饿着吧，保命要紧，这么点人还想打佛坪？

他们出了秦岭，一直在城固东三河口附近盘桓，前两天，听说大股的农民军开往汉中，他赶紧召集人马，赶往汉中。在路上又听说农民军在汉中吃了败仗，到了汉山一带，他怀着侥幸心理，带着千把人昼伏夜出赶奔汉山，一头撞进高见的包围圈。双方用弓弩、火铳对射了一会儿，直到高见的兵抓住对方落单的人，才知道对方不是明军。

他一指高见：“这个闷怂差点要了我的命！”

高见笑嘻嘻地说：“这个赖不着俺。俺们在高处问你们是干啥的，你们不吱声。”

“敢吗！黑水峪反水了多少（人），各处官军内都有。一报名号，得了，大贼头子高迎祥的亲兄弟在这里，那还跑得了？”

喘口气，他又说：“你个怂货也不报报你的名号。”

高见这会儿光笑不说话了。

李自成说：“高大哥，能回来就好，咱们弟兄聚到一起，一块儿拾掇老小子们（指洪承畴、孙传庭等），给咱闯王报仇！”

提到报仇，高迎恩神情暗淡下来，把头扭过去，偷偷地抹了一把眼泪。

李自成接着说：“哥啊，你想过没有，咱们不能没有领头的，高大哥没了，得再竖一杆大旗。”

“再竖一杆大旗，兄弟，你说的是……”

“哥，你来做俺们的大哥。”

“我！咋能？”

“能行！你是高大哥的亲兄弟，这个大掌盘子你来当最合适，名正言顺。”一边的高见抢着说。

李自成继续说：“咱们还活着，八大王和曹操他们在湖广，你用闯王的名号招呼他们，咱们两下里还能有个照应。”

高迎恩侧过头去想了想：“就怕他们不听我的招呼。”

“没什么，都难，我们在这边还能给他们搭把手，他们巴不得呢。一会儿我就派个人带密信去找他们。”

说完，李自成又把夜里分三路迂回攻宁羌县城的方案向高迎恩说了一遍，高迎恩点头称是。

其实，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接过闯王的大旗完全没有问题，但李自成担心得不到其他大掌盘子的认可，特别是湖广那边的八大王张献忠、曹操罗汝才、闯塌天刘国能以及射塌天李万庆等人，你李自成凭什么招呼俺们？毕竟过去自己只是高迎祥八队的老管队，与其他家大掌盘子的不能相提并论，他们有时连高迎祥的招呼都不带理的。现在让高迎恩继承闯王称号、暂代盟主，对于这几个大掌盘子的应该说得过去，有事时可以向各家打招呼，还能互相通气、南北呼应。

子时，郭应聘和张天琳带人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