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闯将率部进四川（2）46（2 / 2）

高见的队伍流民较多，平时纪律松散，依附于大股农民军，没有多少战斗力，平常打个粮，运运东西还行，这会儿见城内明军从后面杀来，步兵都心里发慌。三阳川县城里军民杀出，直奔他们的营垒，让他们措不及防。钻天龙惠国顺赶紧把两侧骑兵调回，去阻挡城内军民。对面的孙显祖一看这是个机会，派出两哨骑兵一左一右向高见阵营发起进攻。遭到三个方向的夹击，高见的队伍再也撑不住了，最先跑的是右翼的通天柱韩宗位一队，他们一跑，全军松动，都跟着跑。城里出来的军民一看，这帮流贼平日里挺凶，今天还没交手就跑了，胆气更壮了，挥舞手中刀枪棍棒兜屁股就追。

孙显祖也不再犹豫，挥军向人数最多的张天琳队伍冲来。孙显祖冲击张天琳的队伍，也是看到城中出来二百多人就能打散农民军的一座小的军阵，流贼这么不禁打，捡大的来吧！打人数少的王之顺，他还有一丝顾虑，怕张天琳他们这股人多的流贼抄自己后路。

农民军虽然在湫头镇逼死了曹文诏，但自己也损失惨重。张天琳的二弟吊眼虎李二虎和三弟一阵风廖长锁，在与曹文诏重甲骑兵的鏖战中都殒命疆场了。现在，在战斗中成长起来的大哨头尖儿手高英、混天猴路三让、云里燕黄建恩、走山虎景友仓是他的左右臂膀。张天琳在与曹文诏等总兵的明军不断战斗中，认识到明军的哨队制在双方对敌中灵活实用，因此，他和混天星郭汝磐、米闯将米进喜等人把自己的队伍由过去的管队制，改为了明军的哨队制。现在，四个大哨头各带一个哨队，下面还有许多小哨头带的小哨队。

大哨头高英带人在前面挡住了孙显祖的宁夏兵。张天琳的人马有一定的战斗力，但高见人马的崩溃影响了他们，交手没多长时间就支撑不住，纷纷后撤。后边队伍不知道前面情况，以为战败了，纷纷向后撤，小哨头们弹压不住，造成整条战线松动，慢慢地变成整队人马地奔逃。

王之顺在左边看得清楚，一看张天琳和高见的阵营支持不住了，正在犹豫是不是该派人支援张天琳他们。二弟扁担子高兴河赶过来冲自己嚷：“大哥，还愣着干啥，扯吧！”

王之顺一想，是啊，自己也别抻着了，跑吧！

高见的队伍一跑，李自成这边就得到了消息，知道张天琳他们顶不住了，以往经常这样，也不意外。他赶忙命令黑九霄和古自存对甘肃兵进攻，同时让刚回来的田见秀和党西才带部分骑兵，去挡一挡孙显祖的宁夏兵。这样，他后边步兵还能从容撤退。

张全昌也得到了孙显祖获胜的消息，见农民军骑兵冲上来，知道这是他们惯用的伎俩，下一步就会回撤，他命令火器营开火。农民军见明军火器、弓弩齐射，纷纷撤到一箭之地开外，虚张声势，假装进攻。张全昌传令进攻，全军推起楯车、枪车向农民军骑兵攻上来，农民军骑兵缓缓撤退，总是与明军保持一定的距离。张全昌也不着急，他在等孙显祖，只要孙显祖上来，两面夹击，农民军必会扔掉辎重逃命。

不一会儿，孙显祖带兵压过来，他被田见秀的骑兵挡了挡，但是挡不住，田见秀带人赶紧退走，这边黑九霄和古自存也退走了。

明军放心大胆地开始追击，中间田见秀和黑九霄他们不断地袭扰，张全昌派出两个副将带领骑兵对袭扰的农民军骑兵驱赶，农民军已经无心恋战，稍一靠近就又撤走了。

这一来一回的几番折腾，使明军追击的胆子大起来，他们的骑兵抛开步兵，全力地追上来，没多长时间就赶上了农民军大队伍。这时的农民军士兵已经没有了斗志，只想赶快逃命。李自成和张天琳组织了几次大的抵抗，但都收效甚微，明军骑兵抛开农民军大队不管，只埋头飞奔，李自成知道他们是在追赶自己的老营，粮草、辎重、妇孺都在老营里，明军只有截住了农民军的老营，才能有大的收获。只是击溃农民军，不是“赚钱的买卖”，明军也是不愿做赔本的生意的。

李自成心里着急，希望郭应聘安排的人赶快出来接应一下，突然出现的人马可能使明军忌惮，他们会产生顾虑，怕中埋伏，而放弃追击。正在着急，突然前方两侧出现不少的骑兵，这些骑兵边放箭边杀向明军。追击的明军骑兵见两侧过来的骑兵人数不多，并不慌张，分兵去抵御。李自成终于等到有人接应了，他马上命令黑九霄等几个管队把自己八队的骑兵都投进去，迎着追赶的明军骑兵杀上去，务必一战击败这些明军。

农民军见有接应的部队，又来了精神，他们鼓足勇气杀过去。两下里夹击，明军骑兵怕吃亏，赶忙向着无人的旷野里突围，去尽量靠近随后赶来的明军。前面杀出来的几百骑兵不让突围明军有喘息的机会，一直撵着追杀，把明军赶出老远，他们才回来。

李自成已经看清这几百骑兵是刘宗敏带的人马，刘宗敏的人马怎么跑到前面去了？原来，把王国靖打跑后，刘宗敏他们光顾着打扫战场收拢落荒的战马，耽搁了一些时间。等他们赶回来时，农民军已经被打败，撤向礼县方向。他们随后追赶，绕过大队明军，见明军骑兵一直往前赶，明白明军是想到自己老营里占点便宜，所以他们也拼命往前赶。李自成几次安排人阻挡明军骑兵，虽然没挡住，但也迟滞了他们的速度，才使刘宗敏他们赶到了前面。

张全昌和孙显祖见骑兵又撤了回来，不愿再逼得太紧，以免农民军“狗急跳墙”。他们只是远远地驱赶，只要农民军离开陇西地区就行。

农民军大队人马到了礼县附近，张全昌和孙显祖撤走了。这时郭应聘带人也上来了，李自成赶快整顿、收容溃兵，再重新把队伍整顿好，不然再遇到明军就麻烦了！休整了一天，各营都缓过劲来，可是下一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