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闯将率部进四川(2)46(1 / 2)

刘宗敏正轮着大板斧卖力地砍杀,他的一个亲兵冲他大喊:“大哥,小心后面!”他知道不好,一催坐下马,窜出十几米,扭头看是一个盔甲整齐的明军,挺矛正在向他冲来。他赶忙一拨马头躲过这致命一击,没想到,这个明军冲过去后又拨马杀回来。

刘宗敏心里这个恨啊,到处都在追逐,到处都在厮杀,你怎么就盯着我不放呢,当我是软柿子啊,好,今天就让你尝尝爷的厉害!他一摆手中的大板斧,迎了上去。

他手中的大板斧严格来说应该叫作钺。我们大部分人知道斧这种兵器,过去《岳飞传》等评书里也常讲十八般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其实斧和钺是一种兵器,钺就是大斧子。钺头宽而薄,刃很锋利,利于劈砍,斧比钺要小,大钺小斧。刘宗敏的钺,钺刃宽大,两边上翘,形似半月形,刃的另一侧是个凤凰头型,因此叫做凤头钺。

除了含章、龟灵两把刀,他在凤阳还得了这件兵器。占了凤阳后,他的亲兵刘福提溜来这一件家伙,说是从皇城后边演武场兵器架子上抢来的——进了凤阳,皇城内的东西被农民军一抢而空。他拿过来抡了抡,还挺顺手,就是把有点短。他起事前就是铁匠,空闲时找军器营的铁匠师傅合计合计,把短把换成了三米长的长把。原来钺头两面有精美的图案,加长把时为了结实,把钺头放炉火里烧红,与长把打制在一起。这一加工,不光把两侧精美的花纹打没了,还把凤头上的五颜六彩也烧没了。

自己加长打制的长把毕竟不是原装的,在后来兵败退出西安南撤途中,由于清兵咬住不放,数日内连续鏖战,最后在长江边上富池口的恶战中,钺头松脱,他手中仅剩一根铁棍,被清兵捅落马下,这是后话。

面前这个明军就是都司田应龙,他看到刘宗敏手中的大斧子很特别,不是一般的兵器,想贪便宜,因此,咬住刘宗敏不放。连着冲刺两次都没扎着刘宗敏,心里挺奇怪,眼前这个大汉身形粗大,不像灵巧之人,怎么就捅不死他呢?他加了小心,第三次冲刺时,提前把矛头抖作一团,心想,这回看你往那跑!

“枪怕摇头,棍怕点”。刘宗敏看这个家伙返身又回来了,也加了小心,毕竟在几年的拼杀中经过了洗礼,实际战场经验要比整日里养尊处优的田应龙多得多,他提前把含章宝刀暗暗搁在了马鞍前面的羊皮褡包里,紧紧盯住对方的矛头。在他“枪花”舞完后,把矛头刺过来时,刘宗敏突然伸出凤头钺用宽大的钺头把对方的矛头往外一拨,伸右手抓起含章,一刀抡过去。

田应龙一矛扎过去,矛头被大斧子拨到一边,奔驰的两匹马交错跑过时,突然发现对方手里多了一把短刀,心说完了。他猛一低头,被刘宗敏含章宝刀正劈在后背上。这个含章宝刀甚是锋利,加上刘宗敏气力十足的一抡,挂着风声的含章一下子就把田应龙连肩带背地劈成两半。他身子上半截咕咚一声掉在地上,下半截还在马背上,被马驮着落荒而走。

这边解决了田应龙,党守素那边的张继春也死在乱军之中。刘宗敏和党守素合兵一处,紧撵着四下溃散的明军骑兵,向王国靖刚刚收起的步兵队伍冲了过去。

王国靖刚收起步兵,还没等他下令,明军溃兵就奔过来,一下子把步兵队伍冲乱,随后而来的农民军骑兵,抡起刀枪这通砍杀,把王国靖这一千多人杀得登时崩溃。四野里全是逃跑的人群,王国靖一看形势不好,带着自己的亲军卫队向陇山口方向逃去。

这边刘宗敏杀散了明军的左翼人马,但那边张全昌已经推进到了秦州城边。

李自成已经列好军阵,最前面是跟虎黑九霄和骑山虎古自存的骑兵精锐,骑兵后边是步兵长枪阵,最后是混天星郭汝磐、米闯将米进善以及一些小掌盘子的队伍。

这样的军阵排列,不符合对敌军阵的传统。一般对敌,步兵长枪阵在前,骑兵在两翼或后侧,步兵是厮杀的主力军,骑兵起到两翼包抄或者骚扰对方的作用。

这样排列是没有办法的事。农民军步兵中流民较多,经不了大的阵仗,李自成怕双方一交手,步兵首先崩溃,扰动骑兵的军心,全军就有提前崩溃的危险。他希望用骑兵先拖住张全昌,给中军周山和刘文兴等带的老营妇孺多留点赶路的时间,让他们尽量走远点。

他也派人知会了张天琳和王之顺,让他们在三阳川拖住孙显祖,找机会向自己靠拢。张天琳、王之顺、高见三块人马,分别扎了三个军阵,背靠三阳川,正面与孙显祖的明军对抗。孙显祖初来乍到,对农民军的情况不熟悉,不敢贸然进攻,因此也扎住阵势,双方就那么对峙着。

秦州府下辖秦城县的县衙在三阳川,知县郭尔照率军民坚守,一天一夜县城未被攻克。不过,郭尔照看到农民军人多势众,担心守不了多长时间,这时见到明军开来,看旗号是宁夏兵,惊喜异常。他看到明军开到农民军对面光摆阵式不进攻,心里着急,明白是明军看农民军声势大,先稳住阵脚。但光对峙,什么时候能把流贼打跑啊!着急也没用,怎么办?他叫来守备李昝,俩人一合计,豁出去了,组织二百丁壮,打开城门先向兵力弱小的高见阵营后面冲过去。

大天王高见的几个大哨头钻天龙惠国顺、飞天龙白其金、通天柱韩宗位、领哨抓地虎李有才带着亲军卫队紧张地压住阵脚,把火器和弓弩都布列到阵前,随时准备应对面前明军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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