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心安处就是家（1 / 2）

从离开外婆那日起，秋月的心从未真正的安稳过，也从未有一刻真正的快乐。

她觉得自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有时候自己就像一个圆滚滚的球，被杨青山踢的四处碰撞跌落，有时候又像一叶随波逐流的浮萍，不知将要飘向何方何地。

她想像刘小草那样有个家，有个属于自己的家。有爸爸妈妈的守护，就不必再受人白眼，也不必再经受黑夜的无助与恐慌。

秋天的早晨微风清爽，雾气氤氲，如一层薄纱轻轻地将山间笼罩。

一条砂石路沿着河道弯弯曲曲的伸向远方。远处的山坡上一簇簇红叶在蒙蒙雾气中若隐若现，鸟儿在树上吟唱，河水在欢快的流淌。

秋月和杨青山就这么一前一后走着，翻过一座山，再绕过一条河，再翻过一面坡......累了就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歇歇，渴了有山间水，饿了有山里的野果，天黑了就在沿途村子口的草垛里睡觉......

人心就像一个万花筒，上一秒是这个形状这个颜色的花，下一秒就是那个形状那个颜色的花，最令人生畏的是，控制万花筒的从来不是人，而是那颗难以捉摸的心。

两日后的下午，父女两人终于满身疲惫的走到了秋月魂牵梦绕的地方。

一进村口就看见一条宽阔平坦的水泥路逆着溪流而上直达村中，远远望去犹如一条长龙盘旋在青山绿水之间，干净整洁，令整个村子都变了容颜。

秋月顿时心中微微欢喜，她想起以前那条坑坑洼洼的泥泞小道，总是让人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脚泥，好似整个村子都披上了一层灰土，水洗不掉，风吹不走。

村子里出入很不方便，人们的生活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秋月遥望着村子，此刻，眼前的一切都是她这几年心心念念的，却也是真真的辞别了四个春夏秋冬之久。她鼻尖发酸，眼眶盈盈含泪，想说的说不出，不想说的也久久不能让它在心间平复下去。

杨青山坐在路边青石上，一面啃着手里的半截干瘪青黄瓜，一面抬起头把细细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路尽头，嘴角的胡茬上还挂着一粒小小的黄瓜籽儿，随着嘴唇的咀嚼一起晃动着。头发稀疏凌乱，浑身上下沾满了泥浆和沙土。

在他看来，自己越是面临生存问题的时候，越是觉得这个女儿在某一时刻或许才算的上是有用的人。既是一时刻的事儿，那为人父的义务同责任对于他来说便可有可无了。

他想：“人生来就是自私的，首当其冲应该是为了自己而活，其他的一切都可以先放到一边去。”

但是眼下，他还不想把这最后一张底牌打出去。

“秋月，你外婆家的路已在眼前了，你敢不敢自己去外婆家？”

“嗯！”秋月听见杨青山让自己一个人上山，瞬时有了一种言不清道不明的喜悦划过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