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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投无路时,一位预言家告诉我,未来解除我主封印的人将出现在莱茵顿。”

“每隔二十年,幻境会不固定在城堡废墟内打开,以我的能力,能投放四人进入,寻找破解之法。”

“这么多年,你是唯一活下来的。”

祭鱼:“泰伦……厄运之主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刚开始,罗矣和洛伊都以为厄运之主是城堡主,毕竟泰伦双目失明,对父亲满怀孺慕之情,天真又容易感动。

实在和残忍诡谲,牺牲上千人成就亡灵的厄运之主相差甚远。

黑斗篷反问:“你在幻境中经历了什么?”

“永远九点的钟声,四处游荡的活尸,被血藤寄生的温莎……泰伦被迫杀死了他的母亲,和我一路逃出城堡,打开门幻境就结束了。”

“是那天。”黑斗篷叹气:“当时我还未追随主人,只是听说——”

“城堡主是个为了永生研究禁忌魔法,被家族除名的原贵族,温莎,也就是主人的母亲,被他的英俊外表吸引,疯狂爱上了他,两人飞速成婚,不久温莎就怀孕了。”

“但其实一切只是城堡主的骗局,他偷偷在怀孕的夫人饮食中混入魔法药剂,把自己的妻儿当作永生研究的材料。”

黑斗篷咬牙切齿,显然恨极了城堡主:“令他失望的是,孩子出生了,不仅没有特殊之处,反而因药剂影响失明,他备受打击,不知因何心态把奄奄一息的妻子改造成怪物,对主人也不闻不问。”

“直到幻境中的那一天——和你遇到的一样,研究迟迟没有进展,精神崩溃的城堡主把城堡所有人都变成了活尸,不知情的主人担心父亲,进入工作室,看见了素未谋面的母亲,被迫杀了她。”

现实中没有祭鱼,泰伦孤身一人经历了一切。

“……之后呢?”

“主人没能逃走,他避开失控的血藤和越来越多的活尸,却没躲过城堡主。”

好不容易见到父亲,泰伦情绪激动地询问一切,下一秒被麻醉弹放倒。

“主人的父亲想将他转化成活尸,但失败了,当初的药剂其实让主人获得了部分“亡灵”的特质,副作用是失明。”

“于是,城堡主得到了最完美的试验品。”

“……”祭鱼没有说话,之后的悲惨遭遇即使不说也能猜到。

黑斗篷原地走了两圈,还是开口:“这么多年,恐怕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个封印,你是这么多年唯一的变数。”

“如果没有猜错,从你打开城堡大门的那一刻,我主的封印就发生变化了——幻境中的时间将重新流动,停靠在主人人生下一个重要节点,直到我主取回所有记忆,封印彻底破除。”

祭鱼:“什么节点?”

“主人变成亡灵时。”

“我愿意尝试解开厄运之主的封印。”像是丝毫不在意被黑斗篷作为祭品献祭,祭鱼回答轻描淡写:“你能提供什么?”

黑斗篷毫不犹豫:“过几天你将被再一次拉入幻境,在这之前,我会满足你的全部需求。”

他语气真诚:“同时,不惜一切代价保证你的安全——举个例子,就算被通缉的魔化教皇突然出现要你性命,我也会挡在前面。”

罗矣:“……”

例子举的很好,下次不要举了。

木椅上侧坐着的祭鱼浅浅笑了:“那我……”

西加镇是帝国一个边陲小镇。

它有多小呢——只有一个警察局,一个剧院,一个酒吧,一个帝国银行和一个中央公园。

虽然小,但五脏俱全,和所有普通小镇一样,也有聊不完的逸闻和老套的“鬼宅”传说。

“哦?是什么样的传说?”

路边水果摊的摊主听见有人接话,头也不抬:“就是镇南公墓后面那栋城堡啊,听说封印着残暴的恶灵,半夜会发出惨叫声,啧啧啧,可不能靠近那里。”

说完,他下意识抬头,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外地人,也生得太漂亮了。

祭鱼皮肤白皙,长发与瞳孔颜色都很深,其实不符合帝国金发碧眼的主流审美,反而和东大陆族裔有几分类似。

但他气质太特殊了,本应表现出的冷淡被轻扬的眼尾扭转,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随性,即使穿着款式简单的衬衫外套,手中还抱着笨重的黑色金属箱子,依旧让人移不开视线。

“啧。”

不满的声音传来,让摊主回过神,这才发现这外地人身边还站着个被黑斗篷遮掩了面容的身影。

一看就不是好人的那种。

“哈哈,抱歉抱歉啊。”摊主尴尬道歉:“两位要点什么?”

黑斗篷没有反应,祭鱼指了指水果,礼貌:“谢谢。”

看摊主忙着装袋称重,黑斗篷语气不好地问:“这么着急离开城堡,结果你就来银行取个东西,还顺便逛了个街?”

“你可以不和我一起。”祭鱼对黑斗篷的不耐烦视而不见,漠不关心:“时间一到,我自然会回到封印幻境,不用担心我逃跑。”

“不行。”黑斗篷想也不想答道:“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他突然反应过来:“你一莱茵顿村民,怎么会在外界银行存东西……算了,我不问了。”

除了厄运之主,黑斗篷不想关心别的,他知道自己其实不聪明,活过这么漫长的岁月,脑力能节省就节省。

接过纸袋装的水果,祭鱼捻起一颗咬了一口,语气平平:“那行,正好我东西拿不下——等会还要去药铺、锻造屋,再找个旅馆。”

黑斗篷略过后面,皱眉问:“药铺?”

祭鱼笑了笑,毫不隐瞒:“我快死了,绝症。”

“……”黑斗篷愣怔:“哦。”

等终于在旅馆中落脚,黑斗篷设了个防护法阵就走了。

祭鱼关上门,打开一直携带的箱子,里面是公主加冕礼那天趁乱偷走的“冰封”药剂制作器具。

帝国银行不记名存储,只以密码为取件凭证,各地之间用传送阵连接,非常适合罗矣当前处境。

洛伊开口:“这么一个小地方,药剂的材料居然配齐了?”

罗矣:“是啊,太不可思议了。”

无人打扰,熬一通宵,明天就能将药剂复刻出。

洛伊:“暂时不用担心邪神污染,现在需要考虑的,就只剩下神明候选者了。”

他感叹:“被主神封印的厄运之主居然真是神明候选者,世界法则怕不是疯了。”

“罗矣,我很好奇,你最后真的会解放厄运之主吗?”

对西大陆众势力来说,亡灵重返现实,将是巨大的麻烦。

和充满混沌恶意的前任邪神洛伊不同,至少行为上看,罗矣还存有底线和良知——虽然不多。

“会。”祭鱼躺在床上,跟脑海中的洛伊对话:“西大陆的水越浑越好。”

邪神出世,无数双眼睛警惕盯着暗处,罗矣几乎寸步难行。

被解放的厄运之主,将是转移众人视线最好的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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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斗篷:所以我还没有姓名吗。

第二天,黑斗篷提供了厄运之主有关的详细信息。

等人走后,通宵制作药剂的祭鱼才短暂休息一会,整理已知的情报。

“厄运之主。”祭鱼看向笔下字迹:“这是当初帝国官方对新生亡灵的称呼。”

转化仪式成功的那天,城堡附近树木枯萎、土壤沙化,几千人被抽干生命力,小镇沦为禁区,一个多世纪后才逐渐恢复。

祭鱼想象不到泰伦变凶残的样子。

洛伊打断:“别忘记最重要的事。”

——与神明候选者命运交集,补全神格。

“命运交集最适合的途径,是成为家人、伴侣之类长久相伴的身份。”洛伊:“当然,仇敌其实也算……但风险很大。”

神明候选者毕竟是有资格成为神明的人,走仇敌路线,若操作不当,神格没补全命已经没了。

“我有计划。”罗矣垂眸,声音没什么起伏。

此时,教廷会议厅内气氛压抑。

自从斐尔在长公主加冕礼上堕落,教廷向全帝国发出通缉,却未撤去他教皇的职位。

大牧首以赛亚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叹气。

无论是战力还是风评,斐尔一事对教廷的打击都太沉重了。

但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以赛亚了解斐尔的性格,知道他不可能主动叛教,遂将一切归咎于邪神的阴谋。

如今斐尔失踪,以赛亚更多的是担忧。

他还记得,斐尔在加冕礼到来前一星期时,曾说过想外出传教,或许那时就已经发生了什么……

即使是通过一句简短话语,邪神也能轻松污染人类,更别说这样的状况不知持续了多久,斐尔又遭受了邪神多少非人的折磨,才变成了加冕礼上那副精神错乱的模样。

而他唯一能依靠的教廷,这么长时间却无人发现。

以赛亚因此陷入难以言喻的自责中,已经好几日没有休息了。

在他座位前,穿着修女服的少女同样面色凝重。

“大牧首。”为了查明真相,达西娅没有犹豫,主动向以赛亚坦白:“……事情就是这样。”

和男人约会?借达西娅的关系,以不记名方式在帝国银行储存物品?

以赛亚皱眉,发现了事情的反常,问:“还记得那人的长相吗?”

达西娅点头:“人像我已经复刻下来了。”

以赛亚:“好。能查到银行存储的信息吗?”

“原则上不可能。”达西娅:“不记名存储为了保护隐私,不记录姓名,密码也由客户自行设置,银行本身无法获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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