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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些我不太喜欢的东西,一些关于生死抉择与离别。”

“原先也经常暗自埋怨他,毕竟我真的不想当黑手党,也真的不想把身边的人卷进来。但也是与他相遇,我才拥有了那么多,那么庞大,让人想要落泪的美好时光。”

“我时常想,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带来的。”

“无翼的……天使,这么形容他,会被他骂的吧,又要嫌我依赖他。”

“我分不清那是什么感受,除外友情和爱情的话……如果说那是亲情,又觉得少了点什么,毕竟我们之间早就超越了寻常意义上的家族羁绊。”

要……如何形容呢?

那大概就是——

“时至今日我想到他,仍会觉得——我此生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他。”

尚未至冬日,这片土地上的温度就已经变成了刺骨的干冷。

在某处绝不该被寒冷侵袭的城堡里,一个房间却大敞着窗户,任由寒风呼啸着灌入数不尽的雪花。

沢田家光苦笑着跟里包恩对质,他能感受到眼前老友毫不掩饰的杀意,虽然知道里包恩在如何对待阿纲的问题上一向过分在意和强势,但明明身为父亲的他跟阿纲才是最亲近的关系吧!更何况彭格列继承人的相关事情也只有首领跟门外顾问有决议权,就算里包恩跟彭格列的关系再亲近,也尚且轮不到……他一个外人置喙。

这是无情的说法,但里包恩确实已经越界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沢田家光忍不住问出口。

自从所有人记忆恢复后,里包恩就屡次在是否直接寻找沢田纲吉回归就任十世实首领的问题上持反对意见,更是暗地里阻拦过一些曾经隶属彭格列十世的死忠亲信离开西西里。

“我说过,他现在不适合见到你们。”

杀手削薄的嘴唇紧抿成一道直线,被帽檐遮盖的双眼冷漠而深邃z75贴合的仿佛他身体的一部分,在他指尖手腕上翻转飞舞。

沢田纲吉当然会回到彭格列,这是本就属于那人·的东西,但不该是现在。里包恩本来打算亲自解决继承的问题,偏偏被彭格列这边的事情拖住了行程。三个没死掉的继承人和簇拥他们的利益集团跟九代目、CEEF闹的不可开交,他只能先让山本武他们盯着阿纲别让蠢纲做出什么傻事,也算让阿纲冷静一下。

冷静下来的沢田纲吉在确认所有人都活着之后,唯一可能担心的就是他会不会付出什么代价,他确信他的教父会不顾一切的来找他,那时候他应该正好处理完彭格列这边的事情可以去并盛,到时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沢田纲吉心理上的问题,他都有办法有时间去解决。

前提是,沢田纲吉不能再受到什么刺激。

“蠢阿纲陷在自己的世界里走不出来,守护者甚至奈奈妈妈都不一定能改变他的想法,你们去见他只会雪上加霜。”

“现在,我再问最后一次,为什么阻拦我见九代目?如果你们这些人真的蠢到连阿纲都不如,以为阻拦我直接把他找回来才是对的,我也不介意做出一些更出格的事情。”

“里包恩,”彭格列的雄狮沉下脸,他警告道,“就算你深受九代目和阿纲的信赖,也不代表你有插手这些事情的资格。”

“那么,你以为你就有资格想当然的随意左右他的人生吗?”里包恩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他薄凉的眼神看过去,“沢田家光,我想我作为彭格列十代目唯一认可的门外顾问,我比你更有资格给他建议。”

“过去就算了,在他正式进入彭格列之前,你还勉强算是一个不懂得如何平衡工作和家庭、虽然没时间相处但还爱着儿子的父亲。但从你提议让他成为十世把他拖入这个世界的那一天起,你就已经失去指责他的资格。当你说出因为阿纲是你跟奈奈爱情的结晶,所以你就比谁都了解他,所以他应该去享受战斗的时候,你就已经完全失格了。”*

“我曾经每周呈递给九代目和CEEF一份关于教导阿纲的报告,只见过阿纲几面的九代目在指环战上对阿纲说:“其实我知道你一点都不喜欢战斗,总是皱着眉,像祈祷一般挥舞着拳头”,而你呢?”*

“你只会质疑,只会觉得他天真,只会不理解为什么事情已成定局他还是要努力的把守护者跟里世界尽可能的分隔开,你从来都不尊重他的想法,只是一味的以过来人的身份向他灌输、要求他接受你所谓的经验,然后感到自我满足。”

“承认吧,沢田家光,你对你的儿子并不了解。”

“你甚至不知道他已经死了两次。”

“你甚至现在还要把他往绝路上逼。”

杀手看着眼底充满怒火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的男人,黑眸锐利的回望对视。

里包恩举起***,瞄准了沢田家光的眉心,他厉声质问道——

“现在,你还想害死他第三次吗?”

瞬间,房间里只余呼啸而过的风声。

“家光,”里包恩盯着沢田家光变化的神色,“你知道吗?我亲眼看着他在我的怀里死去。”

他还记得怀里一点一点变凉的躯体。

他还记得那股择人而噬却无能为力的怒意。

“你想过如果奈奈死在你怀里,你会是什么心情吗?”

“这不一样!等等……你……”沢田家光愕然的看向里包恩,他不可置信,“你对阿纲……?”

冰封的海底掀起浪涛一角,浓烈情感带来晕眩一刹,杀手讽刺般拉开的嘴角越来越大。

不会有比那再让人感到痛苦的事情。

被诅咒、被子弹贯穿、被烈火灼伤、骨骼断裂、被毒药腐蚀带来的伤痛远不及那片刻的一分。

那个时候,他的,最重要的存在,不见了。

“我说你怎么突然干涉起彭格列的内部事务!”沢田家光看起来简直暴跳如雷,充盈的血管在他的额头颈侧涨出青色,“不行……不管怎么说,你跟阿纲绝对不行!从现在开始彭格列的事情也与你无关!”

“嗤。”

奉送上一对“你才看出来”眼神的杀手仿佛是代表着傲慢和贪婪的恶魔,拥有着成人身体的里包恩可以毫不克制的展示自己的占有欲。

他连反驳都不屑,衬得另一方就像个无能狂怒的小丑。

“里包恩大人!”突然闯入的巴吉尔打断了两人的对峙,他着急地对里包恩说,“如您设想的一样,首领室里的九代目只是他的替身,九代目还有分开保管的彭格列指环都不见了!”

杀意骤起。

杀手只一个眼神就让人颤栗而无法抑制自己的恐惧,那目光太冰冷,是夏日也暖不过的寒潭。

刺骨的寒意让沢田家光一瞬间甚至以为里包恩真的会杀了他,但没有,杀手只是在闻讯赶来的CEEF成员警惕而胆颤的注视下,冷漠的对巴吉尔说:“去日本。”

“等等!里包恩先生!您现在到底是彭格列的盟友还是要跟我们相背而行!”门外顾问的成员欧蕾加诺戒备的举着***,“您到底效忠于谁?您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出于自己的私欲还是对……”

“砰——”

子弹打偏了欧蕾加诺的***口,擦过她的侧脸带着血击穿了墙壁。

私欲?忠心?

世界第一杀手对于这样无聊的问题连漫不经心的一瞥都不会投注。

他转身带着一身霜雪离开。

难道还需要说明吗?

杀手当然会只效忠他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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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盛,沢田纲吉醒来的第二日。

此刻,青年安静的倚靠在床边,注视着窗外的眸子格外平静,那天的疯狂就像是不慎滴在纸面的水痕,此刻已经干透,消失的全然无影无踪。

至于是真的因为失忆了所以冷静下来还是伪装……

太宰治的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走进来,这正是他要观察的。

“睡的好吗?纲君,”太宰治关上推开的半扇门,向后依靠上去,“有把被子蹬掉吗?还是睡着睡着跑到了床下?”

“这种小时候的糗事就不要专门拿出来说我了吧,”看起来干净无害的青年语调轻柔,带着些无奈,他控诉道,“来找我只为了笑话我吗?”

太宰治眨眨眼,道:“如果我说是——?”

“门在那边,”教父含蓄不失委婉的颔首,不留一丝情面地说,“慢走不送。”

“纲君居然这么过分!”太宰治几乎要像小学生一样闹起来,如果不是他带着的耳麦那边传来了中原中也气急败坏的让他老实干正事的怒吼的话。他撇撇嘴,拉了个椅子坐到沢田纲吉病床前,一手托着下巴,说,“刚才我走进来的时候纲君一点反应都没有呢,不怕是坏人吗?”

“我的警惕性没有那么低,但是里包恩教过我一些听音辨人的技巧,我能认出你的脚步声,”沢田纲吉垂着眼,专注的看着手中水杯映出的模糊倒影,“而且我觉得,你也该来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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