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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这么长时间里,彭格列的大家都没有出现,五条老师和中也看我的眼里又全是紧张和警惕的话……”

沢田纲吉顿了顿,他问道:“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不好的,”听到这个形容词的太宰治面色不变,他问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直觉吧,大概。”

直觉……

太宰治凝视着沢田纲吉脸上毫不出错的表情,轻笑一声,带着愉悦开口:“猜错啦~彭格列的超直感也会出错的吗?”

“它常常不准,”沢田纲吉叹了口气,道,“除了骸出现的时候能给我提个醒,告诉我麻烦事来了,很多时候,尤其是里包恩想要捉弄我的时候,超直感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所以,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棕发的青年看着还是闲适的样子,但他的气势一下变了,温润中裹挟着刀锋的锐利,还有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这两天里我只见到了你、中也还有五条老师,”沢田纲吉一一列举,“戒指、手套、还有我的***都不见了,身体里的火焰就像被掏空了一样,还有,五条老师昨天说了很多奇怪的话,中也的反应也不太对。”

“因此,我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而且是与我有关的。”

都是我的错。

脑子里,这样的声音又响起了。

“死掉算了”“谁能杀了我”“好累”“不行,还有里包恩”“真的好累”,一但空闲下来,这样的声音就会充斥脑海。黑夜里,雪白的病床薄被下,无法入眠的青年空洞的睁着眼,任由自己陷落淹溺不透光的深渊。

温暖和明媚都只是伪装出的表象,好在沢田纲吉擅长。在黑暗中蜷缩着,垂头抱膝坐着,指甲狠狠嵌入皮肤才是现在最真实的他自己。

青紫的伤痕都在隐蔽的地方不会被发现,太阳升起的时候他又自然的扬起一张笑脸,与人接触的时候大脑放空所有负面的东西都可以轻易的藏起来,无事发生一般的,又可以说出“我没事”。

他真的很会骗过自己。

也很会骗别人。

“然后呢?”太宰治问。

什么然后?沢田纲吉侧着脑袋无声问着。

“我还以为纲君会对你的那些朋友担心的睡不着觉,然后独自外出去寻找情报?”太宰治鸢色的眼睛转着,看的沢田纲吉心底发冷,“毕竟中也给你的手机联系不上彭格列的任何一个人,网络上也搜集不到任何异常信息,对吧。”

寒气像细针一般扎在了教父的后背,他看着太宰治的笑脸,十分不想让对方继续说下去。

“但是纲君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

在太宰治仿佛要看透一切的眼神注视下,沢田纲吉全身都紧绷着。

“我不是已经做出过一些比较过激的行为了?”沢田纲吉倏然沉默下来,“我有想过那些事情,但是……”

“是不是……我伤害到了大家?”

“是不是有人使用了幻术或者某种异能力的作用,让我***控或者被占有的躯体,然后做出了一些针对彭格列的大家有攻击行为的事情,你们才会这样禁锢我试探我?”

这个反应确实有些超出太宰治的预料,他想过沢田纲吉会解释、狡辩甚至直接动用武力,而不是说出这样双方直接不在同一频道的回答。

但这个反问的思路,如果从沢田纲吉真的丢失了一部分记忆的角度出发,也确实合情合理。

毕竟除了防止他逃跑而禁锢,也可以是防止他伤人才禁锢。

沢田纲吉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太宰治的停顿,然后他控制着自己的手装作不经意一颤。

倾倒的水杯打湿了薄被。

“果然是这样吗。”

似乎是太宰治无言的沉默让沢田纲吉得出了什么答案,青年本就苍白的脸色更不好了,脆弱这种本不应出现在里世界强大的教父身上的词汇,此刻却让人觉得无比贴切的适合用来形容他。

“大家……”

剔透的水珠从棕发青年捂着脸的指缝中滑落,很隐蔽的消失在沢田纲吉的袖口,他看起来仿佛在压抑着无尽苦痛。

“他们没事。”太宰治轻声说。

望过来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那双琥珀眼睛包含了太多情绪,带着蒸笼里水汽弥漫的窒息。虽然隐晦但确实是直球苦手在后辈感谢的时候选择装睡逃避的太宰先生,多活的二十四年并未能在应对这方面有所提高。

连转移话题的水平也受到了影响。

“话说回来,纲君不会怀疑别的吗?比如是被绑架了不让你跟彭格列联系之类的?”刚开口就觉得糟糕的太宰治硬着头皮编了下去,他都听到了耳麦那边中也放声的嘲笑,秉着一贯的“找麻烦”的爱好,太宰治摸着口袋里的手机盲打了一些东西发出去,给中原中也制造了一个小小的能忙上一会的麻烦,“毕竟纲君的悬赏很高,而且——扣住你就相当于间接掌控了彭格列,甚至整个里世界。”

“噗。”

太宰治本色出演的阴冷气质确实让沢田纲吉没忍住,他捂着嘴身体发抖,在监护人散发的越来越危险的气息中,好不容易平复下笑意。

然后,棕发青年的表情柔软下来,藏在瞳孔深处的光芒与意志纤毫毕现。

“因为我相信你们。”

这是谁都能听得出的真心。

“因为无论发生什么,我都相信着一件事情——大家是绝对不会伤害我的。”

……真是败给他了。

太宰治泄气的在心里想。

试探的工作果然不适合他,曾经在囚牢中令港口fia的俘虏畏惧万分、被评价为没有他撬不开的嘴的太宰先生继续默默吐槽,自进入病房以来一直挂在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太宰治静静的注视着沢田纲吉,在把人看到不自在的后退之前,他拿出了那双棉绒手套递过去。

“我可以信任你的吧,纲君。”

暗潮汹涌,气氛紧张,空气都在滞涩的流动。

“纲君也会信任我的,对吗?”

年轻的首领不想说谎话,可如何才能闭口不作声。

“可他对我真的很重要。”

温柔的过分的声音这样诉说着。

以沢田纲吉的武力值,打晕太宰治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尤其是在对方不设防的情况下突然暴起。

拿出太宰治手机却发现对方已经把中也支开后,教父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昏睡过去的监护人。

但,他还是带着一丝痛苦和歉意燃起了死气之炎。

他知道太宰治他们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他也想去相信被他所爱着的毫无保留的给予信任的人们告诉他的答案——里包恩还活着,里包恩并没有付出什么。

他回应太宰治的确实是自己的真实想法,只是除外这件事。

毕竟以己度人……他实在无法轻易去相信。

内疚与冷漠共存的教父还是选择了离开。

只要亲自去看一眼就好,他在心里默念着,只要确定了里包恩真的没事,我会回来道歉的。所以,他打算去找复仇者或者伽卡菲斯问问,又或者是……

去问问白兰。

教堂内,瑰丽花窗下,迟暮者同年轻的彭格列静静的坐在一处。

被太宰治不算那么刻意的放走后,沢田纲吉的第一个目的地原本是川平地产,但大概是命运总对他有些执着,他刚走过一条小巷,出口那边跨过河道的桥堤边,就露出了几张熟悉面孔,是曾经属于他的除外守护者等人的亲信。

彭格列首领专用的车队一字排开,穿着黑西装带着墨镜的人从一辆辆车上下来,形成整齐的队列将他与其中一辆汽车衔接着,然后,那扇车门打开了。

是九代目。

青年的脚步滞涩,血液伴随着耳内嗡鸣在脸上褪尽,沢田纲吉僵硬的低下头,看向那个被缓步走过来的九代目递来匣子,漆黑外壳上描绘着银白花纹的盒子内承载着世界的基石之一——彭格列指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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