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齐柏林飞艇的最后一次飞行14(2 / 2)

“那就一起消失吧。”一个男人气喘吁吁地在那边说着:“这个破东西已经撑不到安全落地了,到时我们会一起摔死,你,你干什么。”

“调整一下落地位置。”

“那还有什么用,我们无论落到哪都得死。”

“当然有用。”那边的声音的语气变得嘲笑起来:“现在这里的人大都还在睡觉,落地时产生的爆炸声很有可能把他们吵醒,而要是吵醒了老人和孩子那可就太缺德了。”

之后信号中断,再也没有一点声音,灯也不再亮了,光和声在一瞬间就这么消失了,我摇摇晃晃地走出这个小巷,街道上人很多,有人坐着,有人站着,有人到处走着,有人扶着墙等着,人很多,但就是没人说话,几乎所有人都在祈祷着这里的收音机能马上发出声音,我来到街道最中间的地方,抬头看着天空,上面灰蒙蒙的,厚厚的云团在上面飘过,可见度堪比地下仓库了,身边忽然骚动起来,我这时才发觉自己忘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自己是不是挡住路了,第二件事是自己好像做了件格格不入的事情,我赶紧低下头回身,却发现自己刚才的动作正被其他人重复着,人们都开始抬头看着天空,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掉下来一样,既然其他人也在抬头看着天空,我又再次抬起头来,忽然,身后有人喊了一声,接着是一团火光穿出了这云层,好像燃着火焰的利刃斩穿了漆黑冰冷的铠甲一般,底下的人沸腾了,他们都举着手欢呼着,好像已经赢了一样,而那艘飞艇,就如刚才听到的一样,正离我们越来越远,全身燃着的火焰并快速下降,它的确撑不到落地了。

直到十几秒前,我还在质疑着自己的眼睛,但从那被风吹的形成一个及其奇怪的形状来看,一个穿着风衣的人正站在那飞艇上,我看了看其他盯着飞艇的人,他们都只是在议论着谁谁谁完蛋的话,没有人说上一句外面还站着个人。我继续看着那人,她这时已经展开双臂,然后充满决心一般地向下一跃,我多么希望她像以前那样滑翔起来,然后落地,出其不意地吓我一跳,但绝望从我眼里透出,此时一个失去平衡的人,正在空中胡乱扑腾,无数的羽毛从她的风衣里飘落,为什么不能再多坚持几分钟,为什么偏偏要在这时变回人类,软弱,无能是我现在想到的最后的形容词了,我忍不住高举双手,想去做那最后徒劳无功的努力,但本应该向前扑去的动作,我现在反而向后倒去。

“看哪,他兴奋的都晕倒了。”

我被言语包围,之后的事情就不记得了,那个正自由落体的身影是我被黑暗包围前见到的最后的一样事物……

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这周围的一切让我感到陌生,从未谋面过的天花板,如此崭新的床单,还有门外来来往往的人,我开始变得焦躁起来,为什么现在我就感觉像是被关在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我拍打着已经锁死的门,不断用力的拍打直到让所有人都注意到我,他们聚到门前,还有些人跑来跑去,但都用着诧异的眼神看着我,不过很快就有一个人从他们中间出来,其他人也为她让出一条路来,那人见我在门口站着,也是用着和其他人同样诧异的眼神看着我,不过马上笑意就从她的脸上浮现出来,门被打开,这人拎着一袋子东西蹦蹦跳跳地进来了。

“你脸上那是什么表情,难道你没看穿我的伪装吗。”

她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那桌子上摆着装着鲜花的器皿旁,兔子玩偶悄然仰视着我。我惊讶地指着她那毫发无伤的身子。

“你,你,我之前亲眼看你……。”

“我知道,我知道。”警长没给我说下去的机会,她撸开袖子,露出一只胳膊说:“担心你心里不平衡,我本想在你醒来前给你留一片羽毛的,但不巧,最后一片羽毛在一天前就掉了。”

我摸着自己的耳朵,上面的毛还在,但这不并是我主要担心的问题。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吗?”警长指着自己,用着满不在乎的语气说:“在变回人类时,我还想着这次自己肯定是完蛋了,但自己在空中努力扑腾的时候,奇迹发生了,我居然飘了起来,然后慢慢地落到地上。”

“是吗。”我揉着自己的脑袋,虽然警长说的这些都不科学,但这不科学的事情救了她的命,我看着不敢和我对视的警长揉着头说:“当时我晕过去了,后面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

“你们一个躺了一个月,一个躺了两个月,现在倒是有共同话题了,是吗?”

头狼出其不意地出现,她身后跟着的男人,是穿山甲?他已经变回去了,而且还是那么有精神。

“用我来告诉真相吗?”

头狼盯着警长,而警长正躲着她那锐利的眼神,只是盯着自己脚前的地板。

“好吧。”警长无奈地指着床让我躺下,然后把那之后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我说:“那时我的身体还没完全的变成人类,倒是还可以滑翔到地面。”

“之后?”

我好像知道了些什么,我看了眼头狼,她好像要笑出来一样。

“我就落到你身上了,谁让你伸出手,我以为你要接住我。”

我想那时我好像已经晕倒在地上了,她这算是二次伤害吗。

“刚才看见你那么使劲的敲门,看来身体是恢复的不错,那我们先走了。”

头狼二人带着大笑离开了,现在又是只有我们两个了。

“没有亲眼看见你醒来有点遗憾了。”警长坐在我床边,将右手握在左手上说:“一直是我负责观察你的,搭档。”

“我是晕了两个月吗?”

“两个月零三天,我都记得呢。”

“那么久吗。”

“也逃过了一堆重建的工作。”

“是呀。”

我一想到头狼分配的那繁重的任务,脑袋就开始疼起来,我一边扶着头,一边扭到一边,忽然看见那边放着的袋子,警长伸手将那袋子取过来向我展示着。

“其实也没什么遗憾,我抢到了刚出炉的面包。”

“你为了面包,所以才离开的?”

“好吃嘛”

我叹了口气,而这场战争就这么戏剧性地画上了句号,对方的士兵们决定派出想要战斗的人上战场,然后在面对着几个毫无战斗力的领导者后,我方就不战而胜了,最后来到了民主共和的时代。看着不再陌生的天花板,身边坐着还在自说自话的警长,我摸了摸身上的毛,看来自己还没有变回去,我转头看着警长,直到看着她的表情从疑惑到害羞再到不自在,我才慢慢开口道。

“能给我来一口面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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