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鬼新娘22（2 / 2）
老人家已经开始倒气，呻吟的声音如同鬼哭：我因为没牙啃馍，只泡了了半碗水面……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晏征衣抱紧了已经停止呼吸挣扎的老奶奶，老人瞪大的双眼空洞但血腥。娜达莎伸手为逝者合上了双眼，突然轻声念诵起了往生咒：непрерывнаядеформацияверхнейзвезды……
“杀着！这才是日本鬼子最后的杀着！”晏征衣机械的自顾自开始述说，“原以为他们拖在虎头要塞只是为了等待，现在看鬼子已经开始用人肉传染源反围剿我们了！那个鬼新娘肯定就是带着细米来村子传播鼠疫的人肉炮弹……结果全村人都吃了感染过细菌的喜酒，才酿成了这桩惨祸，惨无人道！”
娜达莎皱眉咬牙：可我们部队只会吃给养，不，还有伏特加！
晏征衣痛苦点头：所以才耗在这里了！只能看谁能先倒下，如果没猜错周围百姓的村子也，也都……
“我去毙了那个鬼新娘！”
“不！我们要利用他找到生门就是鬼子藏所，”晏征衣拉住娜达莎，“把狼崽放掉，她会去找母狼和狼窝的！”
娜达莎点头但又皱眉：怎么放？她会警惕的！
晏征衣向外大喊了起来：王谷雨，进来，我要交给你一项重要任务！
ＩＳ２坦克巨大的身躯在夜色积雪的映衬下古怪而突兀，已经被搬空了的弹药仓口中不时传来含糊的嚎叫和撞击。
敖东和车长用绑腿围着口鼻但仍然在轮流吸一根卷烟，一闪一灭的荧火中，王谷雨拎着一个饭盒走了过来。
“她怎么样了？”王谷雨向敖东眨了眨眼睛，车长默契一笑。
“象狗一样骂人撞坦克，真是个疯子，呸！”敖东用不合理的声音大声回答“村子里其它人怎么样了？”。
“没啥事！除了老瘪犊子一家全死了外，其它喝了酒的人都没事……”王谷雨和敖东包括车长都在观察着坦克弹药仓，“还有哈尔滨防疫学校的医生和大夫正坐飞机往这奔呢，天亮就能到……日本人掀不起啥风浪！”
三人明显留意到坦克弹仓中的敲击和挣扎声静了下来。
王谷雨指了指手中的饭盒，车长会意猛的掀开了仓盖。
星光微弱的光照下，那名新娘捂住了惊恐和仇恨的眼睛躲避着光线。王谷雨伸手递过饭盒，打开：吃点东西吧……你看这是我们带来的军用炒面！
饭盒打开前鬼新娘惊恐的又开始挣扎，但看了一眼饭盒中的炒面糊马上不安的转过了头。
王谷雨暗中伸出了手，用那柄匕首割了一刀，用渗着自己血渍的手拿起水壶递向弹仓：那就喝点水好不好？要是绑得紧我可以给你松一松，怎么样？
那名鬼新郎激灵一下转过头躲避着王谷雨，但发现确实是水壶后明显的陷入了纠结瞪了谷雨一眼，出人意料的点了下头。
王谷雨借着递水的机会用手扶了一把鬼新娘，把自己手上鲜血抹到了她的肩膀上，苏军车长疑惑看了一眼敖东，敖东一笑：Этовосточнаямагия.Этокакприманкадлясобак!（这是东方魔法。相当于猎狗的诱饵！）
车长点头，然后笑起来拉着敖东就走：Ясказалсолдату，высначалаприсмотритезанами，намудобноидти!（我说士兵，你先替我们看守一下，我们去尿尿了！）
王谷雨会意用中文追问：快点回来！山上的医生们随时也会来的！
那名鬼新郎突然安静下来，她甚至试图向王谷雨笑了笑，然后用眼神示意起了自己的绑绳与饭盒。
王谷雨随口点头：你是不是想说松了绳子就吃饭？
鬼新娘不再神秘诡异，而是点了点头，王谷雨故意犹豫起来四处打量。
鬼新娘突然哭了起来，眼神盯向了自己腿间死命挣扎还嗬嗬叫嚷。
王谷雨不耐烦开始解起了鬼新娘的绑绳：别鬼叫了！我明白，这就给你松一半的绳子，然后就方便也得吃饭，不许逃跑……
鬼新娘突然用解开了一半的绳索猛的勒住了王谷雨的脖子，王谷雨拼命挣扎着把匕首柄横到了绳索和喉咙中间，然后双腿乱踢逐渐停止了挣扎……
鬼新娘喘着粗气松开绳索，真真正正的哭了出来，但又马上捂住嘴给了自己一记耳光！
鬼新娘迅速扯过了王谷雨的配枪，挣脱剩余绑绳爬出了坦克弹仓，随后她把枪口对准了无声无息的王谷雨但有些犹豫。
远处突然传来了苏军车长和敖东粗俗的笑声，鬼新娘一怔马上跑进了黑暗，因为僵硬的腿麻以至于踉踉跄跄……
老兵谢廖沙出现在了坦克边，把手一挥：КраснаяАрмия，пойдемискатьволчьегнездо!（红军战士们，我们去找狼窝！）
埋伏好的苏军跟着老兵出发了，晏征衣一瘸一拐跑来扶起了王谷雨。
王谷雨一笑，用力割断了绑绳：指导员你真神！估计的一点都不差……
晏征衣摇头：这还准？刚才日本女人用枪对准你的时候，我都吓坏了！
“所以这根本不是神奇就是运气好，对不对？！”娜达莎带着顽皮的笑容，模仿起了晏征衣的口吻，“没有什么魔法，只有人性！”
晏征衣只能苦笑。
“指导员，为什么只有我能完成这个放人的任务？”王谷雨吹着手心的割伤好奇皱眉，“还非得用我的血拍到鬼子身上？”
天空中又传来了列车呼啸的轰鸣，爆炸声随之骤起，鬼子又开始炮击，鬼域森林中顿时又成为了火海和人间地狱。
晏征衣转头离开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谷雨的问话。
鬼域森林中那座荒废的小火车站，炮击已经停止，娜达莎带着十几名苏军疲惫赶到了，晏征衣虽然疲于奔命但几乎是被王谷雨和药夫架着才坚持了下来，并且还有一名苏军士兵在炮击中丧生。
老兵谢廖沙低头缩在一堆枕木后偷灌伏特加，但仍然留意到了气势汹汹而来的娜达莎。
“跟到沟里因为不敢距离太近……等到了这个破车站就完全没了踪影！”老兵缓缓藏起了酒壶，头也不敢回，“我已经下令进行搜索了，彻底的搜索！”
“老兵，你为什么用中国话报告了？”娜达莎的好奇心大盛，嘴角一抹笑意又马上敛去，“你说追踪过野狼都没失手，现在承认是吹牛吧？”
老兵愤怒回头，瞪视娜达莎，很显然被引发了关于自尊的抵触。
娜达莎毫不畏缩也注视着老兵。
老兵谢廖沙转移目光，用手一指转移话题：Сообщитесвоемушаману，моямаленькаядевочка!Онсноватворитмагию!（向你的萨满政委去报告吧，我的小姑娘！他又在施展魔法了！）
视线中晏征衣和谷雨、药夫又开始趴在铁轨上听了起来。
娜达莎一笑：Этонемагия，этопростопоискцеличерезвибрациюрельсов!Онбылготовпомочьветеранам.（这不是魔法，只是通过铁轨的振动寻找目标！他早有准备给老兵你收拾残局！）
老兵大笑起来：所以这只是科学！天父啊，咱们这支队伍名字得改为“Чародей.（巫师小分队）”就连我的小娜达莎也越来越跟他的Сопротивление（搭挡，有暖昧的老伙计的意思）相像了！
娜达莎脸色一红转头向晏征衣几人走去。
晏征衣面对娜达莎询问的目光失望摇了摇头。
“老兵说你这个巫师是永远有办法的，对不对？”娜达莎的笑容让所有人如浴春风，“我的搭挡老伙计！”
晏征衣体味到了老伙计之中蕴藏的暖意，笑着转头目视王谷雨。
王谷雨也笑了起来，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十天相处，但他觉得也与他的晏指导员有了一辈子的默契。
“下命令吧指导员，告诉我怎么做就行”
“还记得咱在二道江跟黄沙会玩的那套把戏吗？咱俩再弄一遍，只是这回更加简单了，这条铁轨就跟要塞阵地上的战壕坑道一样，只能来和去。你只要告诉咱们应该往哪个方向去寻找那个鬼新娘就行！”
“保证完成任务”王谷雨还庄重的敬了一个军礼，却根本没想到继续问一下这个封建迷信障眼法为什么必须由他完成。
同样的由晏征衣再次画出了奇门的大概方位，然后就是老一套的滴血定位，但是出人意料的是这次王谷雨把目标指向了侧后北方，根本与铁轨风马牛不相及！
突然王药夫惊皇跃起打出了手势，众人马上又把耳朵贴上了铁轨，果然从山顶方向传来了钢铁相击的律动——预想中的鬼子铁轨炮车正向这里驶来！
晏征衣又有些焦虑和迟疑，但他突然发现娜达莎和老兵都在安静的等他的下一步命令，这种信任让晏征衣心情沉重但也有些窃喜。
“我们还是按谷雨发现的方位进行搜索！”晏征衣的眼光在夜色亮了起来，“反正日本人的轨道车只能在这条铁轨上行动，他跑不了！你说呢，娜达莎中尉和老兵同志……”
娜达莎有意无意开始回避起了晏征衣的目光，她故意严肃的玩起了激将法：我需要两名敢死志愿者，回头去找我们的坦克！这很危险……
老兵谢廖沙哼了一声转头就走，故意肩膀一抖顶开了娜达莎。
娜达莎满意的一笑，回头下达命令：Следуйтезанашимполитическимкомиссаром，действуйте!（保护好我们的政委，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