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鬼新娘22(1 / 2)

1945年8月9日,150万苏联红军,向盘踞在东北的日本关东军发动了全面进攻。8月10日,虎林西岗日军司令官大野广一中将,通知虎林所有驻军和开拓团人员撤退。16时整,唯一的一趟撤退难民列车驶离了虎林站。可是日本难民继续从四面八方涌来,将近两千人。

——虎林日本难民大逃亡

半醉的敖东根本不耐烦等待步兵,IS2坦克一头闯进了茫茫雪野,奔向那片鬼域森林。

晏征衣解下围巾递给娜达莎,娜达莎恍然未觉目光有异投向远处。

一盏红灯!

“这就是烧锅窝棚,我的朋友,他们的高粱烧曾经是我们抗联三军的无价之宝!”敖东口齿不清的嚷嚷着,“伤员只要没死…只要没死就能活过来,哈!山神爷原谅我的口水吧,乌拉!”

晏征衣皱眉眯眼打量着:我们不是要去鬼林吗?

敖东大笑:费不了多少时间,早着呢!日本人还没开始炮击,我们总得过后才能去翻地挖人不是!

这是一个几十户人家的小村,但由于日军的集村并甲曾经荒弃过,只是光复后才逐渐又有了人烟,现在满村沉浸在黑暗中,只有村头一间迎风带院的屋前挂着一盏气死风——红灯!

坦克的轰鸣并没有惊醒什么人,IS2停下敖东和几名苏军坦克手笑着爬下了坦克!

“不对劲!老敖……你他娘小心!”王药夫突然压低声音大喊,“太安静了连条狗都没有!”

敖东连忙拉住几名心急如焚的苏军坦克手,但车长推开敖东一脚踢开了院门!

一团狂风圈集回旋,板帐子夹成的木围院墙轰然倒塌,连带着那盏红灯摔碎,煤油带着火舌瞬间点燃了围栏!

所有人倒抽一口凉气,苏军车长叫喊着抽出了枪!

老房子已经干透也马上被引燃,烟尘也开始弥漫!

“谷雨!”晏征衣大喊,“门!可能有人……”

王谷雨向着门拴部位开了一枪,屋门轰然外倾斜,几道僵硬的身影冲了出来!

苏军车长发出抓狂的惨叫被扑倒!身上的张牙舞爪的人竟然口鼻渗出血色,满脸鲜血!

扑出来的一个人影身上着火尖厉惨叫,敖东和战士们本能退却,王谷雨扑到纠缠于地的车长身上一把扯开了人影,但那名僵硬的人形却猛然喷了车长一脸的鲜血!

“Убитьвас,ОтецНебесный,чтоэтотакое?杀了你们,天父啊这是什么东西?”军长一枪击中人形僵尸,僵尸倒地开始抽搐但鲜血狂喷。其它苏军也向另几名仍然在挣扎的人形僵对准了枪口!

晏征衣扑到苏军身前档住枪口:住手!他们可能只是老百姓……娜达莎帮帮我!住手!

“停火!Нестреляйте,этоприказ!(不要开枪,这是命令!)”娜达莎也冲向了晏征衣并肩而立,用手一指,“他们穿着老百姓的衣服……”

苏军目瞪口呆看着,活着的四名百姓仍然在挣扎如同群鬼乱舞。晏征衣和王谷雨几次试图靠近但都无从下手!

“Товарищкомандир,вызаэтопопадетеввоенныйсуд,понимаете?(车长同志,你为此会上军事法庭的,知道吗?)”娜达莎怒斥苏军车长,“是你的鲁莽害死了这些,这些人!”

车长沮丧点头欲言,敖东惊惧大叫:火上房要塌了!

“可能还有人!”晏征衣冲向火海但腿一软摔倒,仍然向着火的房子招手,“快救人!”

敖东与王药夫、谷雨不顾一切的冲进了火海!

两名苏军坦克手来扶晏征衣被甩开,晏征衣罕见的吼了起来:你,你们草菅人命……

“对不起,但……但就算没着火他们也活不了了!”娜达莎打量着那几名僵硬挣扎的百姓迟疑提高了声音,“是,根据我的判断,是Геморрагическаялихорадка,对,是出血热!鼠疫!是细菌战!”

晏征衣震惊回头:什么?

“Отойдитеназад,усиливайтебдительность(后退戒备)”娜达莎马上捂鼻退出几步,“他们都感染了鼠疫!”

苏军惊恐退出,车长不由分说拉起娜达莎就跑。晏征衣反而向火海中的房屋冲了过去,悲愤吼叫:谷雨!快出来……

娜达莎挣脱车长,从后面再次扑倒了晏征衣。

轰的一声火势终于引燃了铺房的干草,冲天的火舌升腾发出嚣叫!

敖东一身是火撞碎了窗户撤出火海!

谷雨和王药夫也是遍体冒着烟跳出窗口,但还架着一个活人!

苏军战友不顾危险拉开了几个逃出来的人,房屋轰然倒坍,马上吞没了那几名院中挣扎的活尸!几道夹杂的惨叫声拖着长音戛然而止……火热的气流推着众人踉跄后退几乎摔倒!

“Боже,простименя,этоад!(天父饶了我吧,这里是地狱!)”苏军车长跌倒喃喃自语哭泣,但抬起头来顿时又目瞪口呆。

晏征衣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他擦了一把眼睛也怔住了!

火海中那名被救出的是个女人,她此时正妖异扭动着出现在人们眼前,诡异的是她穿着一身红袄,虽然身体被绑但依稀仍是名新娘的模样!

鬼域死村的新娘!

娜达莎扑上去扶住了扭动才能前进的鬼新娘,那名新娘嗬嗬的叫嚷着,突然一口吐沫喷到了娜达莎的身上。

“老乡,别害怕!看来你没被传染!”娜达莎不顾不管仍然手忙脚乱试图解开新娘的绑绳,“我不会伤害你的!”

新娘仍然拼命挣扎嗬嗬乱叫,晏征衣突然冲上来拉开娜达莎。

“你干什么?怎么又没有同情心了?”娜达莎愤怒挣脱,“我鄙视你……”

晏征衣好容易才抵挡住娜达莎的力量,他提高了声音:她是个哑巴……明白了吗?

娜达莎怔住打量,敏锐的发现了那名鬼新郎抗争的程度也顿了一下。

晏征衣凑近了娜达莎的耳朵:听我的!

娜达莎本能点头,但突然发现两人几乎是贴在了一起不由手足无措,好在晏征衣再次大声命令:车长同志,把这个哑巴新娘暂时关起来…等他平静一下!

娜达莎推开晏征衣,眼色示意车长执行命令。

但车长茫然打量起了黑沉沉的村子,耸肩摇头欲言。

晏征衣用口型和手势无声的指了指空坦克,车长叹口气点头挥手,敖东和坦克手们扛起了仍然在呜咽争动的鬼新娘走向坦克。

“这里发生了什么?我的天,Этоадскийогонь?(这是地狱之火吗?)”老兵谢廖沙这时才带着步兵赶到,气喘吁吁的拄着膝盖。“Водканеоченьхорошая,да?(伏特回没喝到是不是?)”

娜达莎一笑挥手:马上搜索这个村子!Будьтеосторожны,чтобыничегонетрогать,особенноесть!(注意不许触碰任何东西,尤其是吃东西!)这是鼠疫!

晏征衣默契补充:还有,发现活着人马上报告……

老兵谢廖沙看着晏征衣和娜达莎不由眯起了眼睛一笑,然后才大声咒骂起来:Уберитесвоисраныезадницы,двигайтесьивыполняйтеприказылейтенантаикомиссара,быстро!(挪挪你们该死的屁股!动起来执行中尉和政委的命令,快!)

这是村里最破烂的一间草房,大个子敖东甚至只能低头走进门内。王谷雨和药夫沮丧蹲在门外沉默。

晏征衣和娜达莎匆匆而来。

晏征衣用目光询问谷雨,谷雨低头不语,王药夫勉强一笑:还有一口气……儿子一家全没了!

晏征衣叹气走进房间,敖东正在呆立发怔,见是晏征衣不由摇头擦了一把脸,低头冲出。

娜达莎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房间里凄惨如同噩梦——女人和孩子双眼渗出的血已经黑掉,但嘴角仍然在涌动着血色的气泡,男主人光着身子跌趴在地面血泊之中,脑袋由于架着炕沿仍然在滴落着血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和尿粪的恶骚——这是噩梦中才有的修罗战场,但正在人间!

对面一铺小炕上传来一声呻吟,晏征衣抢上扶起了衣衫不整的一位老奶奶,老人的口鼻也在渗着血,随着呼喊不断在喷着血色:救命!救救我……

晏征衣转头注目娜达莎,娜达莎摇头叹气,只是用围巾再次捂住了晏征衣的口鼻。

“老天爷!这是怎么了……”老妇人在虚空中抓挠着,“昨黑顺口溜这个老瘪犊子在林子里寻摸着了一个女的,绑了人家就要成亲,还张罗着用女人带的细米(面粉)喝起了喜酒……结果我家崽子到了家就开始吐血,还有我家媳妇和孩子……”

老人捶打起了自己气息奄奄。

晏征衣咬牙用力摁起了老人鼻下:老人家,你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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