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鬼域森林20(2 / 2)

“到!”王谷雨仍然保持着战士的本能。

“我命令你拉着娜达莎中尉往刚才那个弹坑里隐蔽!炮弹不太可能两次击中同一个目标,对不对?”萨沙刘疯狂大笑拉起老兵就跑,“老兵同志,你我各开一辆,然后看苏联苏维埃和中国苏维埃谁能活下来,好不好!”

老兵谢廖沙点头大笑:我绝不会输给你的中国同志!

王谷雨拉起仍然挣扎的娜达莎就跑,回头焦急大叫:指导员,药罐子快跟上我!

在仍然此起彼伏的轰鸣声,爆发出了晏征衣不顾一切疯狂的笑声

“哈!哈!哈!”他无视周围乱飞的炸屑和气浪,甚至伸展开了双手象要拥抱天空,“明白了!终于对上了,巨金地火,坤离惊神,你好啊爹爹!”

王药夫奋不顾身扑倒了晏征衣,险险躲过了一棵倒下的树木。

“听我说……”晏征衣挣扎着气喘吁吁向萨沙和娜达莎挥手,“让卡车跟我走,我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相信我!”

萨沙刘、娜达莎、老兵目睹着晏征衣的疯狂怔了一下。

“Доверьтесьопытукровиветерана!(相信一个老兵血的经验吧!)”谢廖沙老爹向娜达莎伸手示意,“Нельзякластьвсеяйцаводнукорзину!不能把所有的鸡蛋放到同一个篮子里!”

远处传来谢苗诺夫发动卡车的声音。娜达莎看了一眼晏征衣,摇头跟了上去。萨沙刘和谷雨架起晏征衣奔向另一辆汽车。

萨沙刘手忙脚乱的发动了汽车,车后厢中传来了那几名蒋军冻伤士兵绝望的哭号。

“真好笑!苏联人都挤到那辆车上了……看来就算红军之间的信任也根本是靠不住的对不对?”王药夫摇头苦笑。

老兵谢廖沙的前车向前急驰,甚至撞开了陷在泥泞中的吉普!

“指导员,快上车!”王谷雨搭着车门拼命拉扯他的指导员,“你在看什么?现在不是背书的时候!”

“等等我,我再看一下,一分钟,就一分钟!”晏征衣不管不顾仍然在观察,他看着树木的朝向,手里掐算着什么还喃喃自语,“离火先天二九,艮为七八,出路在坎六一,南火克西金……好,我们退向西南方……”

萨沙刘震惊伸头出车窗观察侧后,发现一道道灌木正在燃烧!

“你确定是侧后西南?有没有把握?”

“没啥把握,就是猜的,”晏征衣苦笑摇头,“如果错了我们就会跟车同归于尽,可不可以你下来让我开车……”

“放什么屁,上车!我们拼了!”

晏征衣被谷雨拉着攀在车门外,卡车倒着冲入了灌木火海!

晏征衣与谷雨跳进帆布车厢,把着火的帆布扔出,然后向着几名缩着哀号的蒋军伤兵吼了起来:不想死就跟我们一道扑火,给我站起来!

伤兵在恐惧的驱动下也加入了灭火的行动,只是仍然哭喊甚至有人裤间已经添了几道不祥的水渍……

卡车突然腾空陷入到了一处隐蔽的沟壕之中,然后侧翻滚进了一处低谷!万幸车上的小火反而在这样的翻腾之中熄灭了!

晏征衣是被萨沙刘和王药夫拖出的车底,活下来的众人虽然遍体鳞伤但如释重负,萨沙刘急忙招呼众人把炸药分散摆放。

晏征衣满含热泪为两名死去的伤兵合上了眼睛,默念着什么。

王谷雨也受了感染,跟着念出了声:太上应台/天魂不惊/七魄散去/鬼神不扰……

萨沙刘猛然抬头,发现高处山丘上的残火驱散了雾气,夜空中星光闪烁。

黎明,被历次冰雪与烈火蹂躏得焦臭枯黑的森林边缘,娜达莎与老兵谢廖沙在发呆,周围二十几名苏军围拢在一处小塌头(草木丛)上诅咒寒冷和抱团取暖,炸药卡车却已经不知所踪。

远处王谷雨和药夫匆匆跑来。

“老兵……你们还活着,太好了!”王谷雨气喘吁吁,“咦,你们的卡车呢?发生什么了?”

娜达莎转过了头。

“是该死的沼泽,我们的车冲了进去就开始陷落,只来得及人爬出来,”老兵谢廖沙拿出自己的铁皮酒壶晃了晃发现空了,“炸药没来得及抢出来,卡车,什么都没有了,还有谢苗和两个伤员也……”

老兵叹息低下了头。

“报告娜达莎中尉,晏指导员请求你马上跟我去看一个地方!”王谷雨犹豫又迟疑,“我们发现了一段铁路,可能还是一个被炸烂了的火车站什么的。”

娜达莎不耐烦皱眉。

“你最好来看看,晏师兄说有些古怪!”王药夫咽了一口吐沫,“听到了一些女人的哭声……可能有女幸存者!”

娜达莎惊讶怔了一下点头,老兵招呼苏军动身跟随王谷雨又一次走进了林中。

地面的积雪凝成了黑冰,树皮又一次经历了烟熏火燎更加黝黑和干枯,林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地面升腾的水汽更加增添了一抹妖异,让人怀疑仍然身处最深的噩梦,只想马上惊醒或是逃亡。

“这叫大酱缸,水面上是一层冰可下头是活水,不管是人是东西陷进去就灭顶,我们抗联就是这么和鬼子死磕过,所以知道这些。”王药夫边走边宽慰着老兵谢廖沙,“但我们也利用这地势打过胜张,曾经的冰趟子战役把鬼子的汽车陷进了冰窟窿,一下子干掉了几十号……”

“你们怎么样?!”老兵认真的反问,身边的娜达莎也留神倾听。

“晏指导员真神了!”王谷雨孩子气的笑了,“他指挥我们楞向灌木丛火海里冲,结果我们果真掉到了一个大山沟,虽然翻了车但炸药没事!”

老兵与娜达莎停住脚步,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迈动了脚步。

“这并不神奇,只是中国古人设计的一个陷阱布局,其它地方都利用天时地势封死了,只有一个地方能逃出去,碰巧我们指导员学习过这个陷阱。”王谷雨摇头晃脑的解释着,“这在我们中国叫奇门遁甲,只是一门技艺,苏维埃同志不理解也难怪的……”

“列兵王谷雨!”娜达莎气鼓鼓的哼了一声,“你说话现在越来越像你的政委了,知道吗?但作为一名革命战士偏偏学习这些,这些不可理喻的、古怪的东西,非常有损于你的进步,明白吗?”

王谷雨伸了伸舌头,加快脚步逃离。

“这不是神仙鬼怪,只是你们理解不了!但并不能否认它们的存在和意义!”

“列兵王谷雨,你给我站住,你是不是开始处处模仿他了……”

“这不是模仿,只是学习,老祖宗千百年来的经验总结流传下来,总有点他的道理是不是?”王药夫有意无意挡住了娜达莎追击的路线,“就比如晏师兄找到的这个小火车站,也是根据的奇门道法规律,他往离风位去搜索出路……”

老兵用手一指:我们应该是到了!这树林里居然有铁轨真是想不到?他难道通向依歇柯的地狱吗……

这是一处小小的山沟,在周围漆黑枯干的树木映衬笼罩下,远处根本无法觉察到,并且林间根本没有进出通道;所谓的站台也只是几道长长的石条,灵星堆放着几堆枕木而已。

晏征衣与萨沙刘都伏在铁轨上,把耳朵凑近钢轨在听着什么,以至于都没发现娜达莎的到来。

“这是日本人的窄轨铁路!”老兵谢廖沙看了一眼钢轨,又踢了一脚望向钢轨远处,“他通向哪里?也许是采伐运输原木的临时运输线路吧,没什么奇怪的我认为。”(*日本铁轨84cm,俄罗斯92cm)

晏征衣与萨沙同时被踢铁轨的振动惊扰到了,萨沙刘抬头怒视老兵,晏征衣却向娜达莎挥手示意。

娜达莎走向晏征衣表情强硬:我不会道歉的,绝不!

“什么?”晏征衣目瞪口呆,“道什么歉?”

“中尉的意思是,国王永远是对的!我们昨晚没有跟随你同道撤退,虽然导致炸药车淹没,但这只是意外,我们不道歉,明白吗?”老兵谢廖沙挡在了娜达莎与晏征衣之间头也不抬。

“什么?”萨沙刘竖起了眉头,“我们从辑安几百公路运到这的炸药,一半儿打了水漂,你们是吃草的吗?!”

“这只是个,是个技术性失误,我甚至愿意跟你到军事法庭或者政治部解释!”娜达莎咬牙铁青了脸,“还有,你说的吃草的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咒骂你的革命同志吗?!”

晏征衣伸出手挡在萨沙刘与苏军中间。

双方沉默下来。

“这条铁路通向哪里?”娜达莎转移了话题,“你派人侦察了吗?啊对,你并没有兵力,老兵,请你……”

萨沙刘扔过来一句:不用劳驾了,还有几个伤兵,国民党的…我派他们顺着轨道去查看说是断的……

“他们人呢?是不是早逃跑了?”老兵鄙夷挥手,几名苏军快步跑开侦察,“这就是契丹人……”

萨沙刘黑脸转头,晏征衣连忙拉了他一把,因为两人发现果真如老兵所言,那几个国军伤兵早已不知所踪。

萨沙刘沮丧摇头,指了指钢轨:我和晏指导员趴在铁轨上可能听到了些声音,十分像女人或者孩子的哭闹声……

“来不及了,我们必须马上继续向虎口要塞继续前进,虽然只有一半的炸药但任务不允许我们耽误!”娜达莎的目光有意无意在躲避着晏征衣,“老兵,撤回斥侯,我们马上继续行程!”

“那些伤兵……那些人怎么办?”晏征衣在思索着用词,“这里毕竟是一片死地,没有给养他们撑不下来的,并且,并且我还是想搜查一下这里,可能…可能…”

“管不了那么多了,战争就会有损失,”娜达莎摇头,“就比如那位国民党光良中校,只能让他自生自灭了!”

晏征衣怔住,与萨沙刘对视一眼,所有人这才发现光良从昨夜昏迷之后就杳无音信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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