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鬼域森林20(1 / 2)

可怜世事乱离秋,几许衣冠水上沤。驿马惊传山向北,铜驼行见水东流。劫余沧海成泡影,梦里乾坤不系舟。敢效巢由高洗耳,聊从赤石且遨游。

——郭守真

连续四十几个小时的车程终于接近了战场。显著的标志是老百姓和行人已经基本不见踪影,而小队已经十几个小时没有吃上一口热汤水,光良已经几乎陷入了昏迷。

空气明显的潮湿起来,风雪凝结在了车辆与枪枝上形成硬霜让人不敢触碰,当远处天际出现一条白线时,迎来了第一道哨卡。

哨兵明显是经历过战场的老油条,他们无视娜达莎的军衔,只是疲惫的打了个招呼就下达起了命令:起雾了!前面的路不能再走了……

娜达莎摇头:士兵同志,我们要把这车重要物资送到指挥部!必须继续尽快……

哨兵面无表情挥手放行,笑着敬礼:Непугайтесьледянойкрасавицывпереди,пока!(前面一公里有个冰美人别吓着,祝你们好运!)

嗄斯吉普和两辆军卡呼啸而过一头钻进了黑暗的雾霜之中。

暗夜天空无光,雾气中极低的能见度让汽车的灯光也没啥大用,谢廖沙老爹降低了车速狐疑打量起来,娜达莎拿出地图和指北针看了一眼,沮丧扔开:这里可能有磁场,失灵了!

吉普车一个剧烈的颠簸陷入了泥坑,老兵把手一挥:下去推车!尊敬的军官们!

诸人鱼贯下车,光良直接摔倒在了泥泞中,晏征衣扶起他又推回了车上:你还用不上劲,缓一缓再说吧。

老兵与王药夫不满的嘀咕了什么,但马上被后车士兵们的喧闹淹没了。

后车的士兵下了车,咒骂和滑倒的惊叫声不绝于耳,然后就是一阵哗哗的流水声,这一路让年轻人憋得太久了!

娜达莎尴尬的转头,谢廖沙老兵呸了一口:Эй,внимание,неврезайсяв“ЛесногоПапу“!(嘿,滚远点,别冲撞了森林老爹柯歇伊!)

“柯歇伊,是一个俄国老奶奶的炉前故事,”萨沙刘给好奇的王谷雨开始科普,“他住在森林边上,经常抢少女和他成婚,他的小屋就是生和死的分界…”

呸!呸呸!谢廖沙老兵皱眉制止萨沙刘再说下去,还拍起了手边的树木求原谅。王谷雨和药夫跟着笑起来,瞄着娜达莎走进了远处雾气中(也去方便),然后在老兵的瞪视中尴尬回过了头。

晏征衣却不安的打量起了周围,王谷雨也若有所思的有些畏缩。

“怎么了?”王药夫马上发现了不妥,凑近耳语,“这地方我怎么感觉邪性?!”

王谷雨点了点头,因为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那是肉体被灼烧的味道!

两人迅速本能的拉动了枪拴,谢廖沙老兵把头缩回了车中迅速按响了汽笛!

训练有素的苏军马上低姿戒备枪拴拉动响成一团。

雾气中娜达莎的尖叫和混乱的枪声让人血液凝结,老兵第一个冲进了雾气。

首先映入王谷雨眼帘的是一道阴影,一具全身漆黑的人影端着刺刀在惨白的雾气中若隐若现!

谢廖沙老兵的枪口喷射出了火焰,那具黑影却毫不在乎的仍然矗立!

“ЭтобылКошей,убилего!(是柯歇伊,杀了他!)”老兵的声音颤抖,还划起了十字,“ВсемогущийОтец,хранинасотзла!(全能的天父,保佑我们远离邪恶!)”

跟来的王药夫和两名脚快的苏军不顾一切继续开枪!

娜达莎抱着头在枪火中尖叫!

树枝乱飞,弹影中的黑影终于轰然倒下,却扑倒在了吓呆了的娜达莎身上。

“Прекращениеогня!Нестреляйте,лейтенант!(停火!别开枪,留神中尉!)”

射击暂停,晏征衣挥舞匕首扑进了黑影与娜达莎的纠缠之中!

一声喑哑的爆裂声音!

黑血四溅于白雾,一团血雨空中乱飞落下!

光良一声惨叫直挺挺的倒地被吓昏了。苏军们悲愤尖叫哭嚎!

谢廖沙老兵又举起了枪:Надаша,яотомщузатебя!УбейтеИшеко!(娜达莎我为你报仇!杀了依歇柯!)

王谷雨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雨扑进了黑雾中。

王药夫和萨沙刘同时大喊:别开枪!

“是死尸!是日本兵冻僵的尸体爆了!”晏征衣疲惫的声音传来,“娜达莎中尉也没事!”

众人一怔面面相觑。

王药夫抢上,帮助王谷雨把仍然颤抖的娜达莎扶了出来。青春少女的脸上、身上全是黑色的血迹和烟尘,晶莹的眼泪却把面庞冲出了两道白色的痕迹,有一种古怪的明艳和感动!

“是个日本兵就那么端着刺刀被烧焦成了干尸,雨雪一冻尸气涨不出来被我们用枪一轰就爆炸了!”王谷雨嫌弃的抹着脸上身上被溅的黑色血沫。

娜达莎闻言却又开始干呕!

“我们是不是迷路了?!”萨沙刘突然开口,“这就是刚才哨兵说的冰美人吧?!我们这么久才走了不到两公里?!”

谢廖沙老兵沮丧呸了一口:这该死的雾气!

“现在怎么办?”王药夫踢了一脚昏迷的光良,“是不是要就地宿营等雾气散一下……”

萨沙刘注目娜达莎,娜达莎想了一下回头寻找。

众人目光投向不远处狼藉的尸暴“现场”

“你很勇敢救了我的娜达莎,晏政委!”老兵抢着走进但脚下一跌差点摔倒,并马上捂起了口鼻,“你!你?这该死的依歇柯!”

晏征衣跌坐在黑色血泊中发着呆,遍地的腥臭和污秽仿佛与其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的脸上似思似笑表情复杂而疑惑,手上竟然拿着半截断肢在打量着。

“谢谢你!晏政委……你怎么了?”娜达莎绽放出了让人心动的笑容,“你受伤了吗?”

晏征衣怔了一下摇头,但嘴里仍然在喃喃嘀咕:乾水聚木,阴从中来,西金生火,但金火从何来,但这里又明明过了大火,奇怪,难道……

王药夫闻言一个激灵打量起了周围:师兄,你是说,是说这地方布了,有人列了奇门?

“嗯!错不了的,”晏征衣茫然点头,“奇怪的是与我自束发(15岁)起识习的相似,不,象,太象了,可是我爹他明明…不不,这地方没有三五年经营,又怎么能,怎么能…”

萨沙刘用目光询问王谷雨,王谷雨想了一下低语:指导员遇上了十分象他家传的奇门遁术,又不太确定!

“长春伪皇国师晏无极已经失踪了许久……”萨沙刘皱眉,“会不会与那封家信有关系?”

“嘘!”娜达莎示意萨沙刘闭嘴,老兵谢廖沙正忙着挥手赶开来凑热闹的苏军,“滚回去,原地休息!派出侦察和岗哨……”

晏征衣抱住了头陷入苦思,天地仿佛已经从他的脑海中正在流失!

娜达莎走近陪同蹲踞,突然向王药夫示意了一下,王药夫走近两人两人嘀咕了一下,然后王药夫漫声念诵起了净心咒,很快一句后娜达莎的翻译跟着响起:непрерывнаядеформацияверхнейзвезды,обольститьсебя,умчист,тридушинавсегда(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良久,晏征衣的脸色终于平和,他笑着向王谷雨伸出了手:拉我一把,我走神了…现在什么时候,子时了吧该赶路了!

娜达莎也搭了一把手,晏征衣起身时两位年轻人各自避开了眼神。

“哈哈哈!”老兵廖沙善意的笑了一声,突然面色大变,“这是什么声音?!”

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火车驶过一样的轰鸣呼啸!

众人仍然有些发怔。

“是炮火!卧倒!”老兵谢廖沙疯狂的大喊起来,“该死的这是什么炮这么……”

老兵的叫嚣被惊天动地的爆炸轰鸣吞没了!

远远落下爆炸的第一颗炮弹掀起的巨大气流让人窒息,爆炸声之响则让人耳鼓失聪!而接下来的几枚炮弹更是马上让森林和雪野震颤着天翻地覆!光是呼啸的碎片就足以致命。

萨沙刘惊惶大叫:卡车!炸药……

娜达莎挥手示意:你说什么?

萨沙刘手指着卡车方向大喊起来,娜达莎与老兵马上脸色苍白,意识到了自己带来的两卡车炸药如果在这次炮击中被引爆,那将是一场浩劫!

“Надаша,оставайсяздесь,явозьмумашинусвзрывчаткойиспрячусь!(娜达莎你呆在这里,我去开走炸药车隐蔽起来!)”老兵大喊,“Следующаяпушкаскоропоявится!(下一轮炮很快就会来的!)”

“不,老兵我们分头开车,最少能保存一半的炸药!”娜达莎拉住老兵,“Этоприказ,мойдорогойветеран.(这是命令我亲爱的老兵)”

“王谷雨!”萨沙刘拉了一把王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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