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平赈灾忠州城,南黎夜袭巴王庙17(2 / 2)

忍冬没有看她,冷声回应后将庙内一些枯枝聚拢在一起,用火石点燃,从包裹内拿出几张饼递给一旁的老妪,道了声谢后,便来到常青身前,观察着常青的状况,小心调整他身体的姿势,好让他躺的舒服一些,一切收拾停当才转过头看向少女,却见那少女不知从哪变出一根弯曲的银针,捋直后足有三寸长。

注意到忍冬直勾勾盯着自己,这才回想起他刚才说的话,依旧没有介意,晃了晃手中银针,仍是嫣然含笑道:

“我早就料到你不会对我动手了,从城门口你拉着那位老先生,到后来和那位将军起冲突,直到被拒后心有不甘却又转身离开,我都看在眼里,虽然粗鲁了些,但还算知道分寸,有些情义,不然我可不会一路跟着你来这。”

忍冬闻言,略有些吃惊,眼前这少女竟然从那时便注意到了自己,又想起她之前展露出的身法,诧异之余多了些震撼,想不到她如此年轻就有这般轻功,刚要询问,瞳孔猛然收缩,在少女惊恐的目光中突然拔出刀剑,向着她头顶上方便挥了出去。

“你……”

少女俏脸上的惊惧犹在,手臂上又传来一阵酸痛,还没明白发生了何事,就被忍冬拉到身后,刚要责问,却见到庙内不知何时多出一个人影,篝火辉映下,人影有些虚幻,依然可以看清是一个极致妖娆的女子。

“呵呵,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谈情说爱,果然是兄弟情深啊。”

“喂,什么谈情说爱,你给本姑娘说清楚!”

忍冬倒未在意,身后的少女却无法置之不理,出声质问后就想上前与之争辩,奈何忍冬拦的紧,她想推开但又推不动,急得有些跳脚。

而这一番景象落在南黎眼中,更像是小两口在打情骂俏,透过火光看着二人的面容,一阵无名火起,本就腐朽残破的屋顶遭到忍冬刚才那一刀,沙砾碎屑还会时不时的掉落,漂浮的灰尘让南黎越发的心烦意乱:

“哼,小丫头,不知死活!”

说罢便是一掌拍出,火堆中还未燃尽的朽木顿时随着掌风向着忍冬二人砸来,忍冬正要挥剑阻挡,才发觉左臂正被身后少女死死拉住,好在右手仍握着宝刀,只得舞刀迎击,无奈还是被一些木块砸中,闷哼一声,回头瞪着少女,少女迎上目光,似是猜出忍冬所想,这才有些怯生生的说道:

“我不是说了嘛,我不会武功……”

“你……”

忍冬双眉紧锁,也不去猜想少女所言是真是假,快速扫过昏迷的常青和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祖孙三人,轻声说了一句:“护着他们走!”然后便用力挣脱了手臂,向着南黎冲去。

看着忍冬与南黎缠斗在一起,少女毫无迟疑的扶起常青,虽然有些吃力,但还是背了起来,连连招呼祖孙三人一起迅速撤离了破庙。

破庙内忍冬刀剑齐出,左手无为剑法,剑光清冷,剑势虚无缥缈,毫无规则可循;右手逍遥刀法,摒弃寻常刀法之大开大合,转而融入逍遥剑法之灵动,看似随意劈扫,实则刀势沉猛。

南黎此刻着实有些气恼,挡下刀身,长剑又刺出,拨开剑刃,寒刀又砍来,这一刀一剑不断突入,又毫无章法,好似街上泼皮斗殴那般死缠烂打,无奈之下,只得后撤几步,避开锋芒,出言讥讽:

“鸣凰刀这么用,那石通海吃里扒外却选错了人!”

忍冬闻言,脱口而出道:

“什么石通海,小爷可不认识,这刀是我在一个泼皮那买来的,许是偷来的刀,所以才被原主人给杀了。”

忍冬哪里会因为这柄刀而让石通海陷入险境,随意扯了个谎,反正死无对证,她要想查,就找那个已经归西的陈四去把。见对方一脸狐疑,忍冬忙扯开话题:

“妖女!我师兄在哪!”

南黎听见忍冬这样叫自己,先是一怔,继而柳眉倒竖,银牙紧咬,恶狠狠的骂道:“臭小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随后脚下一跃,凌空而起,释迦掌法连连使出,忍冬不敢大意,二人再次缠斗在一起,只是再一次争斗,忍冬却是迅速落入下风,原本进攻的招式竟被逼的全部转为防守,越打越是心惊:“这人的招式怎么突然变得这般凌厉,难不成就因为我骂了她一声妖女。”如此想着,目光快速扫视四周:只见被击散的火堆落在常青先前躺着的干草堆上,霎时间便燃起火焰,又是南风天,久旱不雨,天干物燥下火势迅速蔓延,不多时,整座破庙内火光四起,时而传出噼噼啪啪的声响,二人缠斗之余,还要堤防随时掉落的梁柱,南黎掌法多变,逼得忍冬连连后撤,看到对方目光飘到别处,不由冷笑道:“居然还敢分心!”随即抓住机会,一掌拍在忍冬前胸上,又怎料到,这个破绽竟是对方故意露出的,忍冬借势向后一翻,直接跳出了庙门。

火势越发大了起来,整座破庙摇摇欲坠,南黎信步走出,望向忍冬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意,就像是猫儿抓住老鼠,不急于弄死,而要捉弄一番,正欲动身去追,却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杀意:

“又是这种感觉!不过……比起那人的气势倒是弱太多。”

脑海中闪过那个头戴斗笠,身着黑袍的身影,南黎娇躯微震,冷不禁打了个寒颤,抚摸着被风吹动的青丝,对着夜色沉声说道:

“出来吧,看了这么久,还没看够吗。”

话音刚落,便有十数道身影从不远处的林间走出,月光撒下,落在众人的脸上,映出一种特有的刚毅,南黎目光锁定在那领头之人身上,双方互相打量着,均未率先开口,沉默许久,终是南黎先按耐不住,掩口打了一哈欠,慵懒的说道:

“怎么人人都要这样,非得人问,才要回答,就不能直接说明来意?”

领头之人闻言,并未答话,而是从腰间摘下一物,扬手抛给南黎,南黎伸手接住,在皎白的月光下细细端详,是一块精致的黑色铜制令牌,只是令牌上的内容让她妖媚的双眸中划出一道精芒,怔了片刻,再次看向那领头之人:

“原来是你们,想必是在保护那丫头吧!”

将令牌抛回,那领头之人接到后又挂回腰间,依旧默不作声,如同一潭死水,南黎嗤笑一声,冷声说道:

“莫要以为一块牌子便能唬的住我,只是本护法还不愿与你们有什么瓜葛,如若不然……”

南黎的话语中威胁之意尽显,然而对方仍是不为所动。仰首望向忍冬离去的方向,虽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再对峙下去,对方也不会让步,唉,罢了,还真有些下不去手,倒是便宜了那个小子。”如此想着,再次看了一眼众人,随即便转身向林外走去:

“告诉那丫头,离那两个小子远一点,下一次遇见,我可不会再留手了。”

待到南黎的身影没入黑夜中,那领头之人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长舒了一口气,悄悄抹去额上的冷汗,同样看着忍冬等人的方向,无奈的摇了摇头,最后大手一挥,与众人一同消失在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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