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宫主重塑宫规,柯白薇夜探军营(2 / 2)

“宫主下了十杀令!”

听到张武阳的话,倒让她有些出乎意料,看对方面色复杂,柯白薇叹了口气,问道:

“可以说一下我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张武阳略有些迟疑,看了眼一旁的韩峰,见对方也在看着自己,二人相顾,同时点了点头,张武阳便将木灼看到那封信后所做的种种详述了一遍。柯白薇听完,心中恼怒的同时又感到极其可悲,默默的扫视着二人身后的数十名宫人,甚是无奈的说道:

“让他们退下吧,不要白白丢了性命。”

话音落下,这个破旧木桌上的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不知过了多久,三人突然同时出掌,四股掌印碰到一起,顿时爆发出强烈的劲气,将身下的桌子震的四分五裂,来往的商贾看到这边有人动武,纷纷躲在一边看热闹,尤其见到其中一方是一个绝美的女子后,更响起了一片议论之声,三人没有理睬,正欲继续动手,却忽然传来一声怒喝,正是之前的那些军士。只见为首之人走到三人中间,扬着马鞭,嘴中骂骂咧咧的叫道:

“一群腌臜货,谁敢在老子的地盘闹事!”

听到此人言语粗鄙,柯白薇秀眉微蹙,撇了他一眼后,便转过身子不去看他。韩峰却是压着怒火脸色阴沉的拱了拱手道:

“这位将军,朝廷可是有令,官府不得干预江湖之事!”

“他娘的,老子是官府吗?老子是军人,你们在老子的地盘闹事,那就是犯我军令,理应处斩。”

韩峰听这兵痞嘴中不干不净的一口一个老子,不由气的脸色涨红,怒火中烧下紧握的双拳在对方话音未落便忍不住轰了出去,本以为可以一拳结果了他,没想到却被他纵身一跃躲了过去。

正当韩峰诧异之时,却见对方已经手提长枪,摆好了架势,嘴里依旧骂咧咧的怒道:

“老子乃是千户所备御官李永方是也,尔等江湖草寇,快快束手就擒,如若不然,等我大军到来,让你们全部人头落地!”

韩峰此刻已是被他骂昏了头,只想赶紧让他闭嘴,体内气血翻涌,作势就要再次出掌,却被身后的张武阳拉住衣袖,正恼他为何阻拦自己时,却听见他说:

“别打了,柯白薇不见了!”

再看过去,哪还有柯白薇的影子,懊悔之余,不再理会李永方的叫骂,招呼手下继续向北追击,临走还不忘撂下一句狠话:

“李永方,今日暂且作罢,韩某早晚取你项上人头……”

而此时的柯白薇,早已趁着韩峰与那备御官纠缠之际,踏起轻功,出了抚顺关,一路向东而去。只是越往东走越是渺无人迹,仅有一些残破的狼烟烽火和几队游击士兵。绕开他们后,便披星戴月,昼夜连行近二百里,终是在这日深夜来到赫图阿拉城外,令人不解的是,这城外并无大军驻扎,仅有几个十人小队,在城外来回巡视,没再多想,柯白薇左避右闪,躲过夜巡的士兵,进入外城后以手段逼问一个守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一道白影在夜间不停地飞檐走壁,跃上跃下,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那守卫口中的营房,伏在窗下悄悄向里看去,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挑着烛灯,在案上奋笔疾书,心中暗喜之时,却听到里面悠悠传来一句:

“夜寒风急撕双鬓,何不尽早入门来!”

柯白薇一听,知道自己已被对方察觉,便推开窗户一跃而入,盈盈站立在那人面前。

此人若非木昭还能是谁,见到柯白薇竟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心中不免一惊,忙停笔起身将窗子关严,又检查了房门后,刚要开口,却又注意到她此刻已是去掉薄纱,以真面目示人,心中了然,不免轻声叹道:

“白薇,你到底是脱离了金鳞宫?”

见她点头,木昭又是苦笑着摇头道:

“我离开之时,便有此虑,没想到这么快。”

柯白薇并未答话,在木昭的示意下,二人相对而坐。

“宫主,我进来时,城外并无守军。”

木昭为柯白薇倒了一杯水,笑道:

“我已非宫主,你也不再是护法,以你我的交情,还是唤我一声兄长吧。”

见柯白薇没有客套,木昭将水递与她,又是长叹一声,继续说道:

“唉,这哈努尔以臣下自居,朝廷自不会对他用兵,他又何须在此处浪费兵力,眼下他正带领兄弟子侄率军亲征乌拉部,只怕用不了多久,便会凯旋而归。”

“宫……昭兄对他为何如此青眼相看。”

木昭闻言,捋了捋长须,感叹道:

“此人雄才伟略,及善用兵,仅用五年便相继征服建州五部,后又进兵另外两大部,若这一战他能消灭乌拉部,只怕到时会成为朝廷心腹大患啊……”

“既然他此时正忙于作战,昭兄何不离开此地。”

“呵呵,你以为那哈努尔会想不到这点,他就是料定我既然来了,就不会离开,才敢将我留在这城内,而不是让我随军同行。”

“为何不能离开?”

“以我观之,这哈努尔之志绝不仅限于区区女真部,朝廷日渐腐朽,接连三次大征耗尽了国力,不出十年,等这哈努尔真正统一了女真,必会向朝廷开战,到那时,我金鳞宫地处两股势力的交汇之处,定是兵家必争之地,我们又当何去何从。”

“昭兄难不成真要……”

猜到了柯白薇心中所想,木昭微微摇了摇头,缓缓起身,在房内低头踱步,双眉紧蹙着思考了许久,才继续说道:

“汉人的天下怎可让那蛮夷觊觎,我留在此处,一是为了给金鳞宫留下后路,只要我在女真一日,哈努尔便不会对金鳞宫动手;二是倘若真有两军开战那日,我虽是江湖之人,为了百姓免遭劫难,让我做一次朝廷的内应也未尝不可……”

见柯白薇一脸忧容,木昭却是呵呵轻笑了两声,宽慰道:

“白薇,无需为我担心,我若想走,他们也拦不住我,倒是你,既已脱离了金鳞宫,接下来作何打算?”

柯白薇有些失落的摇了摇头,对木昭诉说了金鳞宫近日的状况,却唯独没说木灼对自己下了十杀令。

听柯白薇讲述完毕,木昭也只是颇为无奈的摇头叹息,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疾步走到书案前,将自己先前正在书写的一卷书册拿起交于柯白薇,见她一脸疑惑,便解释道:

“此乃我毕生所学,内有释迦心法,以及释迦十圣掌法。”

柯白薇一听,心中震惊连连推辞,却听木昭继续说道:

“白薇,我在此处,前路漫漫,你又是孤身一人,这掌法你已学会了一半,今日交付于你,一是让你习全可保自己不受他人所害,二是将来遇见人品出众,悟性高超的年轻人,也可代我传授,以免让这绝学蒙尘。好了,快快收下,你也该离开了,若让守卫发现,免不了又是一番纠缠。”

听木昭如此说,柯白薇才不再坚持,小心收了卷轴,在木昭一再的催促下,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营房,从此便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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