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共度时艰18(1 / 2)

时雨花了4000元上了一套乾隆炒股软件,通过电视台TV接口获得股市实时数据。

但是奇怪的是时雨并不炒股,他只是嘱咐安然要在3月1日股市停盘后,截屏已公布年报的95家公司的年度K线,并存在磁盘里。

安然和张红也不多问,时雨安排她们做什么,她们就去做好什么。

老俞那边,不知道秦云姐和老俞动用了什么关系,还是市府想尽快套牢时雨这个冤大头,消息回复得很快!3月1日上午,在公证处的公证下,时雨和市府签订了协议,在指定账户中存入15万押金,并承诺后续的35万将在一个月内到位。

协议中,时雨承诺每月及时足额发放员工每月600元的基本工资,且三年内不得随意解雇这86人。

随着固定资产和生产物资的交接,曙光厂彻底完成了改制,时雨正式拿到了曙光印刷厂的所有权。

去曙光厂交接时,时雨带上了德叔。

德叔并不想露面,作为一个老扒手,总有知道他底细的人,在陌生人面前,他不愿与时雨在明面上走得太近。

但是时雨私下对德叔说:“德叔,我需要这个厂立刻就能干活,而且要印刷的资料不能外流,要印刷的内容不能外泄,这很重要。另外,我需要这个印刷厂这一个半月24小时连轴转赶工,作为补偿,加班这段时间,我能发双薪,做得好的员工,明年可以提薪。最后,我想掌控这家厂,就必须要有能信得过的人,我要德叔帮我把这些人找出来。”

“德叔,我自己毛头小子一个,刚把一个过去有辉煌历史的老厂私有化,就让人家24小时连轴转干活,按他们固有的想法,这是资本家惨无人道的剥削,我很担心会激发矛盾。”

“德叔,我印的东西,都是正常的股票信息,别人可以不管,但是也可以管。虽然大概率不会管,但是一旦管了,我就吃不了兜着走,投进去的15万不但会打水漂,而且还面临着高额罚款。”

德叔和时雨都是吃过人生苦的人,他们深刻地知道这世间的许多事,别人可以不当回事,但也可以很当回事。如果别人较真起来,就真的不是那么简单一回事了。

德叔明白了时雨想做什么,他们都是没有后台的人,他们犯不起错。最好是让这孩子偷偷摸摸地快速把钱挣了,然后金盆洗手做羹汤。如果真有事,也必须是他出面替这孩子扛。

等现场交接完毕,时雨去宴请相关人等,德叔却留了下来。他哪里都没去,出门买了一瓶沱牌曲酒,买了一小碟花生米,半斤猪头肉,回到厂里就和秦大爷拉起了家常。

他相信自己的眼力见儿,相信底层的泥腿子都知道彼此的艰难,他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很光棍,死皮赖脸的一坐,花生米和猪头肉一放,两口酒下肚,就开始自爆短处:“不怕你秦老弟笑话,老头子去年这个时候,还在公交车上做三只手的买卖……”

这一顿酒德叔没有白喝,当天晚上,德叔就拿回一个名单。

根据秦大爷的举荐,3月2日,时雨以晚辈的身份很谦卑地跟几个老员工沟通,就以名单上的老员工为班底,成立了曙光厂内部生产管理小组。秦大爷亲自抓安全生产和保密工作。

中午请众人吃饭,酒酣耳热后,时雨举起酒杯:“各位爷叔,你们才是曙光厂最大的财富,你们才是一艘大船稳健航行的压舱石。以后我们厂真的发达了,你们如果还愿意做,就在厂子里给帮我镇着。带带徒弟,教一教年轻人怎么做事和做人!”

“小雨,在私下里,我叫你小雨,不叫你时老板,你帮德叔和周婆婆的事情,拉扯六个无亲无故的孩子,我们佩服你!你是好人!但是啊,厂子现在都现代化了,新机器我们不懂啊!正因为这个,我们才被淘汰的。”

说话的叫张勇,五十四岁,在厂里负责雕版,做了一辈子。

“勇叔,在我这里,人永远比机器更重要!就像一辆公交车,司机很重要,但是公交公司除了需要司机,是不是还需要车辆调度?勇叔,你不会开车,难道还不能当调度?我说过了,一艘船乘风破浪,不仅仅需要舵手,还需要压舱石!你们就是我的压舱石!你们代表着曙光厂的传承!”

时雨这一番话,说得众爷叔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各位爷叔,我这里还缺人,如果有相熟的,心里没有花花肠子的,做事肯出力不偷奸耍滑的,可以请到我们厂里来。市里不少小厂子关停了,我还想再买几台印刷机,如果你们有信得过的人,一起叫来,不要在家里等着吃救济。我们堂堂正正地挣钱,堂堂正正地养家糊口,以后过好日子!”

“你此话当真?还要人?”梁叔问这话的时候,眼里带着希冀。

“要!但是人品一定要信得过,我没有什么花花肠子,也不喜欢厂子里有花花肠子的人,有这样的人,我宁肯让他啥也不做养他三年,三年以后,我们认真干事的人继续过好日子,偷奸耍滑的人去其他地方偷奸耍滑!”

“小雨,你三年后真的没打算开掉我们?”

“秦大爷,说了你们是压舱石,我傻呀!把你们扔掉?我告诉你秦老头,退休了你也不许跑!踏踏实实肯干的,为啥要开掉?别说你们干得动,到了真干不动了,看人准的就继续帮我在厂里转悠,抓抓安全生产,帮我寻一些好苗子,看人不准眼睛瞎的,就在厂里种种花、种种草。在危难时刻挺我的爷叔,我能忘吗?”

“好!就冲你这句话,我们爷俩喝一个!”

“我满上,秦大爷你随意!”

“你为啥叫我大爷,叫他们叔?”

“秦大爷,你计较这个干嘛?我就叫你大爷,觉得亲切!”

这一场酒,从中午喝到下午,时雨是怎么回到花溪路520号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第二天醒来,还满是中酒后的疲乏。

安然端着一碗汤上了楼,递到时雨嘴边:“这是猪血汤,我不知道做得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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