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鹏北海凤朝阳(1 / 2)

当少年们一起来到县学外时这里已经挤满了人,眼前满是跟他们差不多大焦急等待着的少年。

而今天他们都穿上了自己珍惜的新衣服,而李太平一袭青衫亦是风姿不凡。

当然一些大族高门子弟自然有人为他们腾出地方来,故而这拥挤的人群中却有着几份净土,实在令人感慨。

而人群的最里面则是一些维护秩序的甲士。他们每个人都身披明光铠甲,头戴兜鍪,腰间斜挎着则是我唐横刀,手持大戟,戟尖寒光冽冽,尽显我大唐军人的威势。

正是有了这些明光甲士的存在,场间虽然纷乱却没有什么冲突存在。而这些甲士都是隶属于学宫的正气营的军士,正气营是当今陛下特许学宫为了保护以及约束各县州学子而设立的军队。

他们主要由学宫组建和负责,也只对学宫负责,他们中几乎大多数人都有在县学和州学的学习经历,最终会由学宫派人遴选出合格者,故而他们每个人都不可小嘘,每个人都是实打实的修行者。

这些正气营的军士不仅是负责当地学子的安全,更是在维护学宫的威严,和表现天下至尊的意志。

同样当其所属的学府的学子有违律破禁之举,也将由正气营来押往更上一级的学府乃至学宫审理。

他们与县尉的职司相近却是平级的,并不受本地官府的钳制。而因临涣县不过是一下县的缘故,其县学招收学子人数亦少,正气营的人数亦不过十数。

这时突然县学封闭的大门打开了,就看见当中的是一个威严赫赫的中年人,一看就是久居上位者,想来这位就是县学祭酒黎光启了。其后则是老少咸齐,男女皆有,想来应该就是县学的诸位师长了。

而那些维护秩序的正气营的甲士则齐声“肃静”来使在场众人都安静下来。

“今天诸位来此参与考核的学子都可以入场了,你们入场后会有侍者带你们前往考场,告诉你们考试的流程。”

“想来你们也应知道本次考试不可作弊,一旦发现直接废除考试资格,并要被压往大狱监禁三年。而与考试无关人等不可入内,违者入狱三月。…”

“好了,诸位可以有序进场了,愿诸位皆可尽展才名。”

黎光启高声发言后,侍立在一旁的侍者就将两侧的侧门打开,迎诸学子们入内了。

而这边的李太平诸人也与先生作别了,至于齐明礼他因自己瘸腿之故,不愿与少年们在这个场合共行。

便装作昨晚酒尚未醒的缘故,在少年们离开小院时还未起来,这会儿正在人群的最外围蹦来蹦去左右眺望,希望能够看见孩子们前行的身影。

李太平等人跟随着不断前行的人潮往前走去,他们好像化成洪流中的一滴水,可是当他们踏上台阶要走进县学时,齐明礼还是看见了他们,他不再左右眺望,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们离去。

朝阳洒落在他们身上,好像是为他们铺就了一条金色坦途。

当人潮终于散去,齐明礼看见先生静静的的走过来,毫不惊讶的跟他说“走吧,我们回去等,他们还要很久的时间。”

两人就这样并列着回去了,一路无话。

这边李太平他们走进来看见错落的楼阁和广阔的空间,甚至于县学里还有一座山,他们被侍者带领着来到了考场,找个位置坐下来后,当所有人都坐好后就开始了文试的第一场。

刚开始不过是最基础的儒家法家的经典的默写与理解。第一题李太平打眼一看这不正是先生讲过的“唯天下至诚,为能经纶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

李太平想了想开始写了:天下间唯诚不可求也,诚之难恰如高山采雪莲,而至诚将比为智者之目,可断是非曲直,可明因果轮回。唯诚而后得智,无诚不足以言明也。故有至诚而后可以解经传理明法,可以为百世之圭,成天地之大化流形。

四周全是与他一样的考生的埋头书写的身姿,所有人都在奋笔疾书,李太平当然也不甘示弱写完一题后又一头扎进试卷中。

时间如白驹过隙,李太平终于来到了最后一题:论《治安策》与《韩非子》在礼与法之异。

这一题可非同小可,毕竟在场学过治安策的学子估计都在少数,不过柳白确实教过他们这一篇盛世奇文,还言说那洛阳贾生确有倾世之才学,只是如《治安策》所言亦有偏颇。

其重礼而轻法,多言仁义,明君臣之别,持圣王之道,秉道而德,搏大势而不计小人,推恩承命,故有相傅之才,却不可为刑狱之司也。

至于《韩非子》在场的基本都翻了个遍,毕竟是圣贤经典,百世流传而不能言之为谬。

李太平也在不断在脑海里回想治安策到底讲了什么,到底是一流涕、二痛哭、六太息者也,还是一痛哭、二流涕、六太息者也,好烦呐,分不清了。算了不管了,主要是礼与法之间的矛盾,那到底怎么写呢?。

对了贾生更重于仁义,重于天子颜面,重于礼制。而韩非子则主张用法比必尽之,虽公侯不可免于罚,竟黔首而不可少于赏,陟罚臧否皆依于律法是商君之再衍也。

而贾生恰恰摒弃了商君之理念,以为商君遗礼义,而弃仁恩并心与进取,而坏仁义之心,故使秦人失道、失德、失仁、失义、失礼。虽得一时之利,一时之变,而不能谋长远,得之在今而失之永世。

由是秦人家富而子壮者则出而分家,家贫而子壮者则出为赘婿。甚而有人家之子借父之耰以持鉏去草而竟不予之;其母取其簸箕扫帚而被碎语不绝于耳;抱之哺乳其于,而与公公并列毫无避讳;妇姑不相说,则反唇而相讥。

如此父子而不慈,母子而不孝,家人而不相亲,更复谁亲也?其国虽大不同与禽兽者几人耳?如此得国并心而赴时,犹曰蹶六国,虽兼并天下,功成求得矣,终究不知廉耻羞愧之操守与仁义之厚达。

由此为天下共击之,俗移世改,人心日下,得二世而亡,以其不施仁义故也。

贾生虽也行国法,然其法不为于公,而为于帝,所立尊卑之序,长幼之别,宣天子之威仪更盛于法理。故而主张天子近臣,得贵宠之位,当有投鼠而忌伤其器之虑,不可轻易辱之而别律法。其所为者君君臣臣,上下有差,而难有黎庶之人,这也是天下儒生之弊,先生亦深厌之。

而《韩非子》则反对爱臣太亲,故天子其当如天不可近臣,如何来得宠臣。韩非言曰:爱臣太亲,必危及其身;人臣太贵,必易主位;主妾无等,必危嫡子;兄弟不服,必危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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