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从此道开天地（1 / 2）
霜天晓角
梧桐梳叶，褐衣迎秋风。
由是平生孤绝，浑不怕，共霜雪。
明灭。万径一。晓镜对清月。从此道开天地，
纵身死，千古烈。
当清晨的第一缕的阳光照耀着少年们的脸庞，为他们披上一身的锦绣。
少年们早已经收拾好行囊，与他们的家人们做着最后的告别。
他们此去县城是乘坐由齐明礼找来的两辆牛车，不必如上次李太平一样一路走过去了，毕竟他们要为县学考核养足精神，让他们走过去肯定会耽误明天的发挥的。
终于要启程了，去经历不一样的世界，去看更广阔的世界，数月以来的努力，数月以来的期盼都将尽铺陈在眼前，我想少年们内心是有喜悦的。
可是分离的悲伤还是在此间萦绕盘旋，与长久陪伴的家人的分别还是使得他们难以承受而泪流满面。
可是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分离大概就会变成常态了，而此后多年少年们也总是忍不住会想起那些在这个小村落的日日夜夜，想起村头的大槐树，大槐树下乘凉的老人和旧时玩伴，以及那条潺潺而过的小河。
在原地的村人们看着两辆牛车不断的远去，看着他们消失在视野的尽头。而后人群退散，他们每个人都还有自己的活计要做。只是今后生活里总会少些什么的。
当牛车驶上官道，少年们已经拭干了泪水——他们不愿被外面的人觉得软弱。
什么是家呢？或许这世界上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家，而另一个则是家以外的世界，也就是外面了，他们怎么可以让外人看轻呢？
当少年们离开了家以后就不再是孩子了，而他们以后大概也很难在家人面前显露软弱了——狮虎总是独自舔舐伤口的。
少年们围坐在牛车上，显得有些拥挤，可是他们还是尽量给先生留了空间。虽然有两辆牛车但是毕竟他们这一行人实在不少，也就是如今已经入秋了，故而不需要牛去耕地了，不然连两头牛都难以匀出来。
少年们就这样穿着褐色麻衣与秋风相遇，而路上的行人有人着青衫拄竹杖独行，有人已经穿上了袍子。每个人都在向着自己的目标行去。
其实这里绝大多数少年都没有见过村外面的世界，他们一直在看着观察着不断路过的行人车马，充满了好奇与打探。
故而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每个人都在琢磨着自己的心思。
可是这一路实在是太漫长了，少年们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你说咱们能考进县学吗？”
齐元朗怯怯的问着齐元辰。
“当然会，我们已经准备了那么长的时间了，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的，你也要相信自己。”
“就是就是，就算你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先生呀！”
…
这一下子就把少年们的话匣子打开来了，他们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了，开始描述美好的展望。
而听到孩子们热切的交谈，齐明礼也忍不住给他们加油打气。而先生并没有插话，自是面带微笑静静听着少年们的欢闹。
多年后再回首，少年们回头看见由此道开始了自己人生的新篇章，为自己开出一片新的天地。
牛车虽然晃晃悠悠的，但是还是在未时到达了县城。少年们看着路过的青砖瓦房，看着雕梁画栋的小楼，看着热闹喧哗的人群，和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以及不时相而错过的马车，只觉得目不暇接。
以后就要在这里生活了，没有那些永远也摆脱不掉的泥土了，那些世世代代，祖祖辈辈都无法摆脱的泥土。
少年们这样想着。
“县城里好吧！比咱们那山沟沟里好了不知道多少。你们这群小家伙可一定要争口气，让我们那偏僻的齐家村也能够飞出冲天之鹤。”
“特别是你小子，要是你小子通不过县学考核，看老子到时候怎么伺候你。”
齐明礼说着对着齐伯都的头上拍了一下，以示勉励。
众人穿过繁华的街市终于来到了县学门前，这时县学门前正排成了一列长队，都是如李太平这样的半大的少年。
想来他们都是来报名参见县学考核的吧，而他们竟然还要取血，不知道有什么用处。
齐明礼当先一马的与旁边的一位老者攀谈起来。
“老丈，不知可否打扰一下问您几个问题。”
“不妨事，不妨事，你问吧。”
老汉热情的回应道。
“请问这些人都是在报名明天的县学考核吗？不知道这县学考核都有什么要求？我这些后辈们也都是想要参加明天的县学考核的，不过我们是从乡下来的也不知道个子丑寅卯，不知道您能不能给详细说道说道。”
“呀！你们也是要参加县学考核的吗？这几个小娃娃一看就聪明伶俐非常，一看就有麒麟青凤之象。这位相公也是生的一表人才，有堂堂之貌，不过您的年纪恐怕不达要求。”
老汉对着柳白有些疑问的说道。
“在下忝为这些孩子的老师，故此特地来送他们，并非要参与考核。”
柳白对着老者作揖回道。
“哦，怪不得呢！我一见便觉得您身上文气要溢出来了。”
“这些人确实是在为明天的县学考核排队报名，这报名已经持续两天了。至于这考核呢，每个学子须缴纳报名费5两纹银，不过考核成功进入县学的话就会如数退还。且能进入县学者不仅不用缴纳学费，每月还有一两纹银的补助，以保证每一位有才学的学子都能够继续学习下去。”
要知道以我大唐如今的物价，一两纹银足矣让一个五口之家生活一个月了。而我我大唐天下如今分为十道，分别为：关内道、河南道、河东道、河北道、山南道、陇右道、淮南道、江南道、剑南道、岭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