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富足之家（1 / 2）
清晨的雾气渐渐消散，几颗暗淡的晨星发出惨白的微光，整个峡谷都笼罩在迷人的朝霞里。
几个天空下的黑点引起了卡拉克的注意。
是山雀，这种鸟的出现能够证明这附近并无人烟。
“你瞧，从精灵那里我们也不是毫无收获对吗？”他轻轻拍了拍星光，安抚马儿。
卡拉克从松鼠党那里得到了更详细的地图和部分军团可能的撤退路线。
如果他想救助希里，那么就一定要尽可能避开麻烦的视线。
“我想我们可能要绕点远路，穿过这一带的林地后再往西走去镇上补充物资。”
“没准还可以找到点活干——”
“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卡拉克。”爱丽儿在猎魔人的身边不断打转，蹿来蹿去。
灵体喜欢玩耍，她化作一条之字形的光带后恢复成少女身形，轻轻落在卡拉克的肩头。
“难道不是越多的工作越能填饱肚皮吗？人类好像就是这样...”
“你说的事情并不适应所有的情况...我不能在一个地方滞留太久，尼弗迦德的爪牙已经暗中行动了。”
卡拉克一直在小心地控制着出现的频率，以此转移有心之人的注意。
就在半个月前，卡拉克在河间镇解决掉了一伙帝国的秘密特工。
他没办法直接解决恩希尔皇帝或是威戈佛特兹，不过他可以弄瞎他们的“视线”，为进一步的行动争取时间。
和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和最强大的术士对抗听起来简直是找死。猎魔人对此却并没有多少害怕。并非他不了解其中的风险，但为了友人所托他愿意拼尽全力。
“你真奇怪。”
灵体没有再纠缠他，她又猛地飞走，化作半透明的光带向远处飞去。
猎魔人已经习惯了爱丽儿的存在，她时不时会离开，但总会回来。
正当他计划绕开河流时，他看到了不远处林子里露出围墙土红色的一角。
有古怪。卡拉克敏捷的跳下马，同时右手按在背后的剑柄上。
——什么都没发生。
星光只是打了个响鼻，温顺地继续走着；猎魔人徽章更是没有丝毫震动的迹象。
卡拉克望向河面，爱丽儿正盘旋在一颗沉底桦树的上空，几根树枝探出河面，涡旋在树枝周围追逐着褐色的泡沫。
“好吧，让我们看看这里有什么古怪。”卡拉克松开手中的剑柄，转而拉紧星光的缰绳。
地上的落叶在他皮靴底下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如果真有什么攻击欲望强的怪物存在，此时肯定会忍不住跳出来。
最糟糕的情况并未发生，卡拉克继续牵着马向那所古怪的房子走去，爱丽儿也飞了回来。
最后，他停在了一扇颇为坚固的大门前，门上满是早已生锈的铁钉，完全没办法判断经过了多久的风雨，两个黄铜门环分别布置在门了交界处。
卡拉克犹豫了十秒，他还是伸手拉起了一个门环，用力敲击着门面。
大门忽然打开，伴随着刺耳的门轴声，门前的树枝、碎石被统统扫到一旁。门后是一片荒杂的庭院，近乎看不出任何有人的迹象。
卡拉克牵着马迈进大门，一栋房屋坐落在庭院中央，石灰涂料脱落严重，大块地方暴露出土红的陶砖，这地方活像是荒废了几百年。
卡拉克将星光拴在庭院内的一个脚手架上，踩着碎石铺就的小路缓缓向房屋走去。
一个积满灰尘的铜质猎犬雕像坐落在小径在中央，除了落灰就是落叶与垃圾陪伴。废弃的花圃坐落在雕像后方，里面除了杂草什么都没有。
忽然间猎魔人看到房门和窗户猛然打开，但那后面都没有人，就好像是术士的咒语驱动着它们。一个人影凭空出现在小路的尽头。
待那个人影走进，卡拉克才发觉他只有一条手臂，窄小的制服领子将他肌肉发达的脖颈拉的笔直，鬈曲、稀疏的山羊胡子神气地往一边翘着，他的左眼神经质似的眨个不停。
“天杀的，快滚！趁你还没受伤的时候。如果你不滚——”
“会怎么样？”猎魔人银灰色的竖瞳盯着对面那并没有太多威胁意味的双眼。
那个人的态度突然软化了一些，“难道你没看出来，这是我的庭院吗？这里可不是欢迎流浪汉的地方。”
“你认识这个吗？”卡拉克举起银色的徽章。
“面向不善的动物，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我的猎魔人徽章，先生。”
“猎魔人——”那人大口喘息了起来，“难怪你敢直接进来这里。不过——干你们这行的难道都是些主动往不对劲儿的地方乱窜的人？”
“那是没地方逃跑的兔子，而我们是猎手。”
“该死的。你还真是没礼貌，就这么自顾自的跑到别人的家里。东看看，西瞧瞧，你不会以为能得到我的款待吧？”
那男人把脑袋扭得咯吧咯吧响，喘了几口气，又把嘴巴闭上。活像一头安静的熊。
“那么。”一段沉默后卡拉克终于开口，“我俩就这么一直要傻站在这里？”
“不然呢？我这儿只有一张床，你要是个姑娘我没准能和你商量一下——好吧，你赢了。”
“我是格力.乔，你这天杀的猎魔人是怎么跑到这儿的？”
“我只是在山谷里绕近路误打误撞找上这儿的。”卡拉克撇了一眼爱丽儿的方向，格力.乔似乎看不见灵体。
这能说明他就是个普通人类——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该死的，我可没见过任何一个猎魔人。你这种家伙，如果你是个正人君子，那么我很欢迎你。但你要是有什么不该有的小心思，我劝你收回到屁眼里！”
“你是主人，这里是你的地盘！”
格力.乔一下子熄了火，他不耐烦地抬起手挥了一下。所有的窗户一下子全部合上。
“挺方便的，但你不像是个术士。”
“术士可不会住在这种烂地方，他们一定恨不得每天泡在香料里，住在最豪华的宫殿内，底下更是要有一大群美貌的仆人……”
“我这里可没有那些东西，你要是想追求那些就立刻滚远点。”
卡拉克只是鞠了一躬：“感谢你的盛情邀请。”
“那你就把这儿当作自己的家吧。”乔居然一本正经的回了一礼，尽管他的语气没什么改善。卡拉克敢打赌，就在一分钟前他还满心准备将自己扔出去。
“请走这边，马的话栓那儿就成。”
屋里看起来相当整洁干净，但内部的装饰也明显有不少脱落。所有的家具都是几十年前的流行款式——至少值一大笔钱。卡拉克刚迈进门内，一股老房子特有的灰尘混杂着霉味直冲他的鼻子。
“点灯！”
伴随着乔的高喊，屋内的煤油灯依次点亮，驱散了残留的黑暗。
“真不赖。”他评价道。
“哈哈，这算什么？整个房子都是活的，这点小花招连小孩都不会惊讶——放下楼梯！”
伴随着乔的话语，屋子忽然间发出巨大的声响，随即一整面墙突然滑动开来，就好像儿童的玩具。一段楼梯在空气中浮现出轮廓，渐渐染上色彩。
乔很是满意地欣赏着猎魔人吃惊的表情，“当然了，只对我的房子生效。走这边。”
这间屋子并没有开任何窗户，几个火把插在四处的火把架上。
这里是展示厅，一面墙上挂满着各式各样的武器，盾牌，交叉的长剑和军刀，巨大的骑枪和钩刀，长柄斧和破甲锤。
另一面墙上则挂满了猎物纪念品——以动物的头颅居多，野猪、山猫、熊、老鹰，还有夸张的鹿角。
最中间挂着一颗石化鸡蛇的褐色脑袋，它的嘴巴被撑开，好呈现出威武的视觉效果。
卡拉克带着欣赏的眼光打量着那件战利品。
“我的先祖干掉的。”乔自豪的说，不知又从哪里摸出了一根卷烟，“这种怪物如今也不是那么好找。来吧，你饿了吗？”
“我想是有些饿了。”卡拉克跟随着乔来到餐厅坐下。
乔坐在桌边，轻轻转动手指念叨着什么。没有多久，他突然大喊了一声，将手用力地敲向桌面。
首先是银制的餐盘和餐具凭空出现在桌面上，随即无数菜色出现在餐盘中。
卡拉克感觉自己好几个世纪都没有闻到那些菜肴的香气了——
女王酥饼、西红柿酱鲽鱼柳、奶酪焦皮比目鱼片、布列塔尼酱蚕豆泥配烤羊排（或羊脊肉）……
作为前菜，要么吃烤填鸡，要么吃热鹌鹑肉酱馅饼，要么吃龙虾冷盘，或者三种都要；
作为主菜，有鲁昂血鸭和烤圃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