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长亭夜话（1 / 2）

萧萧秋雨滴空廊，微微灯火映波光。

顾安醒过来时只觉得这一觉睡的极长，却连自己当下身处何地，所欲何事都忘了。只觉得浑身舒适，似骨头都酥了。全然不知是什么时候下的雨，更不知这长亭里的另外两个人去了哪里。

头上的瓦片劈啪作响，不觉有风，更不觉半点寒意。茶摊不知何时点起了油灯，亭外的雨滴不知落在何处摔了个粉身碎骨，有些掉在面前还在泛着微微热气的茶水之中，泛起阵阵涟漪。

“秋月？”

顾安轻唤一声，空荡荡的夜没有半点回声。

又浅酌一口茶水，只觉那茶似凉带热，又别有一番风味。

慢慢站起身子，舒展一番身体。四下不见人影，顾安也不着急。只是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夜似深了，不知一会还能不能睡着，会不会影响明天赶路。

好像自从那地宫出来以后，便再没安生日子好过了，眼下反倒是难得的宁静。

负手来到长亭檐下，只觉雨水微凉。四周漆黑一片，恍若天地之间皆是一片虚无。思绪恍惚又天马行空，从第一次秋闱又想到后来未婚妻的来信，从那信件又想到自己发奋读书。

如今回想起来，恍若大梦一场。

初时以为自己是天命之人，到后来才知道不过芸芸众生而已。

“小相公好雅致。”

不知过了多久，忽的一道声音在背后响起。顾安猛然回头，却见那茶摊老板不知何时已到了自己身后，正笑吟吟的望着自己。

油灯微弱的火光映在他黢黑的脸上，不起半点光泽。

顾安本没仔细的观察过这个老板，只是当下一见不由的又想起白天他与秋月的对话。若他与秋月不相识是万万不能的，以秋月的性子想来他也应当不是凡人。想到这里，这才不禁细细打量起面前之人。

倒是看不出年岁，也没什么特点。只是一撮山羊胡，头顶着灰白发髻。一双眼睛在昏暗之中倒是明亮，只是面上肌肤粗粝，想来也是吃过苦的人。

“老先生。”

拱了拱手，顾安轻笑一声，笑着道：“只是刚刚睡醒罢了，却哪有什么雅致。”

虽读过不少神鬼志异的小说话本，又与秋月这个真妖相处过一段时间。但妖怪究竟有什么能力，顾安是不知道的，更无法分辨。所以眼前老者到底是本来面目还是变化而成无从判断。

“不知小相公贵庚？”

“才过二十，老先生呢？”

“想来五百有六。”

点了点头，顾安一直很疑惑，为何有些妖修仙数千年还是美貌少女俊俏少年的模样，而有些却垂垂老矣，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