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乱（2 / 2）
何望晴的话在身后响起，徐鸣咬着牙，想着方月明这会还在提心吊胆地提防刺杀，沉住气，转过身盯着何望晴：“你能带我去见迟凌？”
被询问的何望晴走到徐鸣面前，没有直接回答：“你来迟家真是为了见迟凌？”
“何望晴，我没有空和你纠缠什么争风吃醋，我的兄弟为我挡了刀，这会还在床上不能动弹，我只希望能够找到幕后之人，彻底解决这件事情。”徐鸣想发火，但还是忍住了。
他还没必要对何望晴发火，也没这个心思，他对何望晴早已经是心如死灰。
或许在别人眼中，何望晴是仙女一般的存在，在他眼中，何望晴只是个见死不救的陌生人罢了。
“你知道何家跟迟家向来交好，也应该知道迟彩诗与我更是多年姐妹，想要见迟凌，来找我就好了。”何望晴不紧不慢地说道。
见徐鸣没有回答，何望晴抿着嘴：“黑衣人的身份大概查的差不多了，和瀛洲勾结的乱党之一，也是金麟书院出来的学生，至于幕后指使的人是谁，暂时还不知道。”
闻言，徐鸣沉思了一下，确认自己没有见过黑衣人，半点印象也没有，“那他刺杀我的目的是什么？还是说他的目标是方月明？”
当晚黑衣人的第一目标是他，随后是盯着方月明，所以他也不是很确定，是自己的原因，还是对方的目标一开始就是四海坊市的一把手方月明。
“不清楚，还在查，不过金麟卫里下了死命令，半个月内，这件事情会有一个结果，至于你，我已经让何家几位武者先去湖园保护你了，方月明那边，想必他也有他自己自保的手段，我就不多此一举了。”
何望晴说完这些，忍不住又道：“我会保护好你的命，所以没有必要自己给迟家递拜帖，更没必要找迟彩诗帮忙。”
“是吗？”徐鸣讥讽地笑了笑，“你可真是会说话。”
怎么当时不见出手？他不知道武者实力高低如何划分，但想想，只要能阻拦片刻，方月明也不至于伤的如此重，更是一肚子火。
“你我之间，还是不要说这些容易惹人误会的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如今我对这句话有了更深的感悟，看来若非实事验证，我只怕一辈子也不会明白这个道理。”徐鸣毫不退让地与何望晴对视。
“这也验证了和离是一件非常正确的事情，我相信生死关头的感悟，远比寻常思考来的更为真实，何望晴，是你让我下定了决心。”他的语气十分冷漠。
何望晴捏着裙摆的手浮现青筋。
她明白徐鸣的误会来自于哪里，可她不能解释，和徐鸣怎么解释灵域？怎么解释天地禁制？
这些涉及到灵域的内容，只有在灵域内才能毫无顾忌的提起。
所以陆子玉才会说，能够与她并肩前行的人，不可能是徐鸣。
“所以，就算是我想要来找彩诗又如何呢？你我注定和离，我借此机会和彩诗再续前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吧？”徐鸣说的是气话，可他却说的很笃定，像是真的一样。
沉寂的会客厅内，二人都不说话，沉默地注视对方，仿佛想分一个胜负。
何望晴的眼睛很大，目光很深，泛着一点点的水光，看不清楚她在想什么。
半晌，她看似毫不在意地开口：“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想她，就连新欢，也要是她的模样。”
“是的。”徐鸣几乎是凭着要让何望晴难受的下意识去回答。
这个答案不正确，但能够让何望晴难受，于是就这样回答了。
“我走了。”留下这么一句话，何望晴翩然离开会客厅，再没有说其他话了。
徐鸣感觉心口堵得慌，伸手在大腿上拧了两下，像是麻木一样，感觉不到疼痛。
是不是把话说太绝了...
他心中想着，但想到那晚何望晴冷漠的目光，他又把这种愧疚甩到了脑后。
那目光远比黑衣人的薄刀更加伤人。
另一边的车厢里，从迟家迟来的何望晴把脑袋枕在顾思婉的肩膀上，目光发直：“得亏你闲得很，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找谁说说话。”
“怎么了？”顾思婉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怎么进了一趟迟家回来，何望晴就跟丢了魂一样。
“迟彩诗回来了。”何望晴的言外之意，有点认输的意思。
不过顾思婉不知道他们的那些弯弯绕绕，所以听不出来。
“回来就回来了呗，你们不也是好姐妹，怎么后来就突然没交集了，去了灵域也不见你们联系。”顾思婉疑惑。
然而何望晴脑子里想的却不是她和迟彩诗的姐妹情：“迟彩诗一回来，他就动心了。”
“徐鸣？”顾思婉心想，也没其他人了：“他也来找彩诗了？还真是狗男人，这跟你还没和离呢，上赶着就来迟家先露个脸了？”
“不止，还有李婵娟，袁善舞，原来他喜欢的都是一个模样，迟彩诗的模样。”靠着顾思婉柔软的肩膀，何望晴的表情有一些痛苦。
“啊？袁善舞？那个病秧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徐鸣也能够得上？好家伙...”顾思婉惊叹道。
“病秧子又怎么了，要真是喜欢的话，这又不是什么阻碍。”何望晴长长地叹了口气。
“不是，可是我听说袁善舞另有中意的人选了...”顾思婉心说不对啊，在这青州里，她的八卦消息可比何望晴灵通，袁善舞喜欢的那位，肯定不可能是徐鸣。
只不过此时的何望晴已经闭上眼睛沉沉入眠，根本没听见她在说什么。
“乱，好乱，世家关系真乱。”顾思婉感叹道。
再次回到医馆确认方月明没什么事情，徐鸣就把方月明送回了方家，得知方月明出事，方宇也显得十分紧张，毕竟方月明可是方家独苗。
这也让徐鸣更加愧疚了。
之后他就回到湖园洗了个澡，刚打算看几本医书，才发觉医书一直放在杏花小院，还没有拿回来，更是一肚子牢骚。
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阵子，他也睡不着，忽然听见一阵开门声。
自从莲园走后，他还没时间物色新的下人，正担心是不是又来了个刺客的时候，莲园那张带着泪珠的小脸就飞扑了进来。
“姑爷，我回来了！”莲园跪倒在徐鸣床前。
睡不着又没地方发牢骚的徐鸣只觉得头晕，加上莲园的哭腔攻击，更是心烦意乱，把莲园拉了起来：“怎么回事，哭成这个模样。”
“小姐让我回来照顾姑爷，以后千万不要再赶莲园走了。”莲园抹着脸上的泪痕，委屈巴巴。
徐鸣心说让莲园回去也是让何望晴安排更好的去处，既然何望晴让莲园再回来，以后不管怎么说，也不可能再把莲园拱手送回去了。
“好啦好啦。”徐鸣一直把莲园当做妹妹看待，此刻也是拍着莲园的脑袋：“先去洗把脸，以后不会再让你走了。”
“谢谢姑爷。”毕竟是个小女孩，听见徐鸣的承诺，马上喜笑颜开，“对了姑爷，这是小姐让我给你的请帖。”
“嗯？”徐鸣疑惑地接过来，把莲园打发去整理一下自己。
随即打开了请帖，白天刚和何望晴大吵一架，怎么这会送来个请帖，很快他就知道何望晴是什么意思了。
迟彩诗从灵域返回青州，宴请各大世家。
不过这是私宴，与迟家没什么关系，因此去的都是同辈的玩伴。
徐鸣赫然也在邀请之列。
他不知道何望晴是什么意思，但这个宴会，他实在不太想去。
与迟彩诗多年未见，再见面也不知道寒暄什么，加上各大世家的同辈，自从他出事后，几乎没什么联系，见到了都不一定认识，不如不见。
更要命的是到时候何望晴一定会出席。
“对了！”正在拿布洗脸的莲园探了个脑袋进来：“小姐说什么迟凌也会到场，姑爷要是不想错过的话，这趟非去不可的。”
“知道了。”徐鸣应声。
不得不说何望晴还真是了解他，这句话稳稳拿捏了他的心思，如果迟凌也会到场，想要知道关于刺杀案更多事情的他，还真是非去不可了。
至于如何与何望晴共处，话都说到绝处，二人关系只等何振云回来，就算得到一个完美圆满的结束了。
况且他也认为，何望晴不会轻易承认他们的婚事，同辈中知道此事的人几乎没有，更不必担心了。
宴请之日就在三天后，地点还是清水楼。
第二日，徐鸣照例先去看了方月明。
这家伙还是躺在床上，侍女常伴左右，只要他一张口，就有剥好的水果送入口中。
徐鸣看着方月明惬意的模样，换药的时候，忍不住加重了几分力道，让方月明痛的哭爹喊娘。
“你这恢复力还真惊人。”不知道是不是方月明的体质好，还是武者的恢复力就是比较出色，伤势有明显的改善。
也有可能是杨老珍藏的珍贵草药发挥了效用，为了治好方月明，他可没少下血本，也让杨老哭惨了好几天。
躺在床上的方月明直抽抽：“你下手可真黑，哥们什么人中龙凤，自然恢复地快。”
“按理说你应该可以走了，这情况要和你爹说明一下。”徐鸣觉得贫嘴的方月明很是欠揍，小小地威胁了一句。
方月明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你小子，嘴也黑！”
处理完方月明这边的事情，徐鸣就回了医馆，如往常般坐诊，来看诊的基本都是小病。
倒是杨老那边，忽然喊了声：“徐老弟，徐鸣！来看一下。”
出神的徐鸣被吓了一跳，心说还有杨老看不出的症状？杨老的医术可是远高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