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晋楚斗法（1 / 2）

且说僖负羁赋闲在家，晋文公命士兵严加保护，不得骚扰。晋文公对僖负羁的优待引起了魏犨和颠颉两人的不满。两人凑到一块喝酒发牢骚。魏犨认为不奖励他们这些攻城拔寨有战功的人，而优待一个俘虏，不公平。僖负羁不就管了主公一顿饭嘛，有啥了不起。颠颉认为将来僖负羁一定会在晋国当大官，他们这些没文化的人会被他欺负。两人越说越远，越说越激愤，酒酣耳热之际，颠颉说：“杀了这个狗日的，难道国君还能拿我们这些共患难过的老臣抵命？”

于是，两人连夜杀奔僖负羁家中，一把火把僖负羁家烧了个干净。魏犨放火放得高兴，又加上喝了不少酒，一不小心，被烧断的房梁砸个正着，受了重伤。颠颉只好扶着受伤的魏犨回军营睡大觉了。

僖负羁在大火中被烧死，家中大部分人也都被大火烧死了，只有僖负羁的妻子抱着一个五岁的儿子，跳进后院的一个水塘里才幸免于难。晋文公叫人调查情况，发现是魏犨和颠颉二人所为，气愤异常，问赵衰该怎么办。赵衰是军法官，这事归他管。

赵衰道：“这件事非常恶劣，应该严惩，号令全军，以儆效尤。但也应当先把事情全都调查清楚再说，况且一个案件，总有主谋和从犯，不能一概而论。”

晋文公道：“听说魏犨负了重伤，命不久矣，就拿他开刀吧。”

赵衰道：“还是先把事情搞清楚再做决断的好。”

于是，晋文公叫荀林父审查颠颉，赵衰审查魏犨。荀林父是荀息的儿子，刚刚被晋文公启用。

赵衰来见魏犨，告诉他，如果他真的伤势太重，国君将拿他开刀。魏犨马上从床上跳起来，叫人包扎了伤口，一口气做了三百个俯卧撑，又做了三百个蛙跳，面不改色，气不长出。

对赵衰道：“我知道我罪该万死，倘若获赦，必定报答您的恩情，为国君尽忠。”

赵衰点头：“昨晚的事情你还记得清楚吗？你没有喝醉吧。”

魏犨虽然识字不多，但脑子还是很好使的，马上抱着头想了老半天，说：“昨天酒喝得太多了，真的记不清了。只记得老颠拖着我说，出去放把火。你是最清楚的，以我的能耐，怎么可能会被轻易弄伤。”

赵衰点头，如实向晋文公汇报了魏犨的真实情况，说魏犨在负伤的情况下，还能轻松做三百个俯卧撑和三百个蛙跳，毫不费力，这样的猛将世所罕见，杀不得。

于是，晋文公下令斩杀颠颉以正军法，祭奠僖负羁，撤销魏犨戎右的职务，舟之侨代之，封僖负羁幼子为大夫。

后来，僖负羁的妻子带着孩子又回到曹国，继续在曹国为官。僖负羁妻子的故事收录在了一本叫《列女传》的书里。

另外一边，宋国被楚国揍得实在顶不住了，派人再次向晋国求救。卫国和曹国也派出使者向楚国求救。

楚国先接到卫国的求救信，还想等等看，又接到曹国的求救信，知道再等下去会失去卫国和曹国这两个小弟。

于是，楚成王决定，亲自率领主力，北上救援卫国和曹国，留下申、息二邑的地方部队和四国盟军，由成得臣指挥，继续围攻宋国。

楚国的行动还是慢了半拍，半路上得知，卫国和曹国都已经陷落了。楚成王感慨于晋军的进攻速度，马上调整战略部署，命公子雍和易牙放弃毂邑，归还齐国，与齐国讲和。这时候，齐昭公率领的齐军还没到达预定地点，听说楚国归还了毂邑，还主动讲和，便马上停止前进，就地驻扎。

楚成王又命成得臣班师回国。成得臣不甘心，觉得能很快拿下宋国，派斗越椒向楚成王请战。斗越椒是成得臣的弟弟斗子良的儿子，成得臣的侄子。楚成王问斗子文该怎么办。斗子文、斗子玉（成得臣）、斗子良、斗越椒都是若敖氏家族的人，现在的楚国政坛被若敖氏家族把持。所谓物极必反，他们必然会出事。这是后话。

斗子文是楚国的前令尹，他给楚成王分析局势：“晋国救援宋国，目的是称霸。楚国也有称霸之心，这是一对不可调和的矛盾。当今天下，只有楚国能与晋国抗衡，如果我们退让了，晋国必然称霸，曹国和卫国也会转而投靠晋国。所以，我们不能轻易退避，但也不可轻开战端。可以选择有利时机，与晋国谈判，继续保持南北相持的均衡局面，不失为上上之策。”

楚成王觉得斗子文说的有道理，就命成得臣加紧围攻宋国，不得与晋国轻易开战，可以见机讲和。

宋国见楚国的主力部队虽然撤了，但剩下的部队依旧攻势不减，唯恐有失，便清点宝库中的宝物，写了一份长长的礼单，派人再次向晋国求救。

晋文公见宋国真的下了血本，不好意思再继续糊弄下去了，便召集众人商议对策。

晋文公先把问题抛出来：“宋国的局势现在已经很危急了，如果我们不赶快去救援，宋国可能会陷落。如果我们去救援，必然会跟楚军开战。开战的话，我军的力量还稍显不足，需要齐国和秦国的支持与配合。但齐国接受了阳谷之地，与楚国正在讲和，秦国与楚国没有什么大的矛盾，不一定会和我们倾力合作。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