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子夜歌34(1 / 2)

余年惊醒,看窗外,还是黑夜。

“你怎么只睡了一个时辰就醒了。”

他揉揉自己的神门穴,知道是余弦为了让自己睡会儿,“我不困。”他看着余弦脸上的黑眼圈,伸手去揉她的脸,“别搞小动作,说好陪着你的。”

余弦眼下是遮也遮不住的疲倦,“还好,”她头一点一点的,“等天亮了就能到永嘉了。”

话未落,一声惊雷乍起,照的室内光亮。

“下雨了。”

不是普通的雨。船舱突然一动,余年险些从床上滚下去,海风呼啸,夹杂着雨滴,打在甲板上是空洞的响。

诡羽一身湿淋淋的打开门,有如夜鬼,那白衣鬼魅开口道,“咳咳,迟棠说,船靠不了岸了,不止永嘉,得等风雨过去。”

果然海上天气变化无常,天早就亮了,只是因为乌云。余年关好窗,一丝雨都透不进来,只是余弦的精神不太好,室内昏暗还摇摇晃晃的,更想睡觉了。

“启望,启望。”余年摇晃她的肩膀,“别睡。”

“你一晃就更困了。”余弦移开他的手,抽出银针,闭着眼扎进醒神穴。

作用聊胜于无。

突然一只冰凉的袖子贴上她的脸,睁眼看,是诡羽,“醒醒。”

“你还不去换衣服,等着风寒吗。”

“是是是,听大夫的话。”诡羽依言。

余弦打个哈切,脸埋在冰凉的巾帕中,清醒几分,两天两夜没睡的后果就是头疼,她从锦囊中翻出一堆药丸,就着茶水吞下去只缓解一两分。

靠着银针硬生生吊着一丝精神,应该是能撑到雨停。余年推到她面前一堆零嘴,边同她说些闲话。

“若有人能不睡觉,那醉东风不就对他无用?”

“倒不如说直接吃一把薄荷醒神丸。”余弦埋在他怀里,“别吵,要不把我扔出去淋雨算了。”

“别,我害怕你这小身板直接被风吹走。”

正常,这都是正常的,两天两夜没睡觉的话他也想杀人。

“要不我和你打一架吧。”

余弦闷闷的声音传来,“滚。”

怀里的头一点点沉下去,余年心里也是一沉,忙去看余弦脸色,见人只是困的不行,只揉了一把她的脸,把头抬起来,细细的用冷水擦拭。

“把诡羽上次喝的半成品药拿过来吧,我今天到要试试这东西是不是这么苦。”余弦强撑着坐起来,帕子搭在额头上,眼睛半睁,“有银针吊着,睡不了。”

余年苦笑不得,只应了声好。

那药罐被诡羽放在炉子上煨着,就等着到永嘉添一味杨花大功告成。船舱摇晃,余年走得如醉拳一般,那坛子和碗在他手里却是稳当,一点没洒。

诡羽也刚刚换好衣服,还是白色,余年也懒得分辨这是他衣柜里哪件款式的,径直推开门,声音却有一半卡在了喉咙里。

“启望…”

歪倒在椅子旁的白色身影,苍白的脸和手臂上渗血的衣袖昭示了曾经发生过的打斗,醒神穴的银针被人拔下了,窗子开着,风雨飘摇。

余年手里的碗刚放下,身边的人先一步把她扶起来,“启望,启望。”

凑过头去看窗外,黑色的海和黑色的天,凶手早已不知所踪。余年的拳头砸在桌面上,若是他再早一点…也只能寄希望于这半成品药了,毕竟诡羽都醒过来了。

小心翼翼的将黑漆漆的药汁喂给看起来只是睡着的余弦,诡羽看着与余弦几分相似面容的青年,突然想起昨天晚上他们两个可是直接往他嘴里灌的。

“你在想什么。”余年的拳头咯吱作响。

“咳咳。”诡羽假意咳嗽两声,“没什么。”

余年撑着头坐在一侧,苦到发呕的药被人毫无知觉地咽下去,眉头也没皱一下,真的好像只是安详的睡着了。

“只能是从窗户走的,这么大的风雨,一定是有准备的。”

“也知道你和我的离开,一定时刻盯着这里。”

“用的该是纯粹的体术,一点痕迹也没有。”

“不知道和你踹进海里的人是不是一批,或许是一个人。”

“但迟棠说那家伙的血把海都染红了一片,是怎么活下来的。”

“但那批人是冲着我来的,关启望什么事。”

“到了永嘉我把船上的人清理一下…”

诡羽自顾自的说着,余年只是沉默,无尽的沉默。

青年倏的站起来,脸色难看,像天边无尽的乌云,在灯下昏暗,“停船。”

诡羽也站起来,顶着突然的眼前一花,“你疯了?这个天气只能继续行进。”

“这里到最近的码头是一个时辰。”他看过,他几乎一个时辰问一次迟棠,他以为一切会顺利。

“就算只有半个时辰也不能停。”

余年拔出横云刀来,“去叫迟棠,去码头。”

诡羽别开他的刀,拽着他打开窗户,“你自己看看外面的风雨,永嘉只会更甚,徐启时,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余年没把刀收回去,他单手抱起余弦,另一只手持刀,一脚踹开门,像来讨债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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