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落花时31(1 / 2)

余弦搭脉,见诡羽瞳孔涣散,陷于梦中不醒,“醉东风。”

倒是难得一见的毒,杀人于无形,中毒者陷于无止境的噩梦,或不愿醒来的美梦,于睡梦中死去,死状安详,称之,醉东风。

“什么时候的毒……”

余年脸色一变,之所以杀人于无形,是指醉东风一般是以焚香的方式使用,混在寻常香料中无色无味,他和岑迟在马车外有雨幕遮挡,诡羽既然如此,余弦也逃不了。

余弦搭了自己的脉,然后对余年点了点头,“想来是那支箭。”

“用在空心箭头上的倒是少见。”余年道,“我还以为是冲着岑迟来的。”

“不,是冲着我们四个来的,醉东风可不好找,制作也不易,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老天也在帮我们。”

今日雨下得在所有人意料之外。

“有解药吗。”岑迟道。

“有,但是现在没有。毕竟……以前只用这毒杀人。”

余年紧蹙眉头,“早知道不坐船了。”

“别事后诸葛亮了,三个五十里沙杀手黑户,不走海上我们三个也过不去关口。”余弦苦笑一声。

五湖商会现在千疮百孔,诡羽自是谁都不信,干脆混上金羽阁从临安至广州的商船,也幸好这艘商船早在上一个码头就出发,只路过临安补充物资,这才得以安然脱身。

只是,余弦身上的毒耽误不得。

若是在岸上,还有些法子,诡羽身上的醉东风也等不得,毕竟他才是进入竹枝苗寨的“钥匙”。

余弦摘下腰间的锦囊,岑迟也是今天才知道余弦那看似小巧的以为只是寻常姑娘家佩戴的香囊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闲时除了义诊,也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药丸,比如现在,余弦从锦囊倒出一堆五颜六色的瓶子,不过半寸大小,其中一个其貌不扬的,里面也只有一颗药丸,兑了水给昏睡着的诡羽服下,见二人盯着,才解释道,“只是让人睡着时无梦的。”

看起来有些不靠谱,却也是现在最好的醉东风解药了。

“只有一颗,你身上的毒怎么办?”

余弦不在意的笑笑,“不过是两天两夜不睡觉而已,我从前和哥哥揭黄榜的时候可是有过整整三天没合过眼的经历。”

余年看一眼仍在昏迷中的诡羽,决定这笔账先记下,“要什么东西,我现在给你找去,说不定这船上也有呢,到时下了船我也好直接把解药给你带来。”

“寻常药材,只复杂了些,”余弦找人要了纸笔,“百合,莲子,龙骨,酸枣仁,合欢皮…只一味杨花,现在的季节到也常见,岸上多的很。”

记下后在船上吩咐几句,果然是缺一味杨花,也只好作罢,等停岸后再做打算。仔细问了一句,确定两天后在永嘉靠岸补充物资后才回去。

想着把湿透的衣服换了再去找余弦,推开门却是岑迟在等他。

余年权当没看见人就开始换衣服,青年刺客身形精瘦,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深浅新旧不一,看一眼岑迟,没动,“你……有这种癖好?”

岑迟叹口气,眼睛落在余年半个小臂长的崭新的三道疤痕上,“抱歉。”

“别这样,要不我也给你道个歉?”

余年早经历过早上仇人中午合作晚上杀掉的剧情,他自顾自的换好衣服,横云刀也被他擦过一遍,是刺破雨夜的利。

“道歉对我没用,你得找启望。”余年靠在雨窗前,昏黄的烛火跳动,又看一眼岑迟,“多谢你护着启望和诡羽了。”

狼眼的箭法和赵刈不相上下,若不是那双眼睛太特别,他都以为赵刈跳槽了。

能扛着诡羽躲过他的箭,没道理躲不过自己的刀,余年眯起眼睛,然后给了他一拳。

岑迟没躲,以手接下他这一拳。

“我有时候真的挺好奇,你究竟是不是你。”余年活动被机关手震的发麻的肩膀,“还有你到底有几个傀儡。”

面前的人仍是那副样子,余年看了一眼他还未来得及换下的湿哒哒的绷带,他叹口气,“我也懒得分辨,不如开门见山。”

“醉东风的解药。”

“代价。”

“若诡羽能醒,一路至竹枝苗寨,以命相护。”

“你觉得这笔买卖划算吗。”

“毕竟,他是进入竹枝苗寨的钥匙。”

“成交。”余年的眉眼倏的带着笑意,和余弦有几分相似。

他倒了杯茶水给岑迟,“你为什么不找启望,她看起来可比我好说话多了。”余年脸上的面具摘下了,眼角的伤痕在烛火跳动下不甚明显,像是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启望她不记仇的。”

该说一句不愧和徐启望是双生子吗,那双眼睛一模一样,只不过他的带着利,徐启望的带着柔。岑迟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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