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戏前折(1 / 2)

除夕夜,寄啸山庄灯火明,照夜鬼。

安坐于正堂的人撑着一只手闭眼假寐。

门户紧闭,似乎是拒绝一些不速之客的到来。快到子时,炭火烧得正旺,不时的爆响衬得四周寂静。大堂本来两排十六座的椅子被撤下去了,只留右下首一个仍在孤独的等待它的来客。

离子时还有一刻,稀稀疏疏的烟花伴着敲门声在此时显得格外突兀。若不是时辰不对,还以为是来贺岁的客人。

“来者何人,请进来说话。”正堂的人并未起身,也未抬头。

“是来取你命的人。”一个书生打扮的人站在门口,红色的灯笼随风摆动,映在白衣书生身上,影影绰绰不真切。

“待客不周,还请见谅。不知先生要怎么取我性命?”

“此为天意,不可告人。”

“既从正门入,何不光明磊落一些,好叫戴某也去个明白。”

“做个小人也没什么,可你身边的人实在是太过难缠,我也只好来此见你一面,未呈拜帖,是我失礼。”

书生打开箧笥,一只小虫钻出来,盘旋了两圈才站到书生指头上。

“先生孤身一人来见我,便可以见其厉害之处。”堂上之人低垂着头,看不清面色,“只是先生漏算了一些东西。”

那小虫似有感应,吱吱叫了起来。

“是什么?”

那书生还未说完最后一个字,一点寒光自房梁上坠下。

“当然是我!”

躲闪不及,横云刀直扎入书生心口。余年刀尖一挑,那书生站立不稳,小虫从书生手中掉落,飞回箧笥中。

下一秒,那书生却似乎是没有痛觉一般握着刀刃从心口处拔出,刀上未有一滴鲜血。

“原来还有这一手在等着我,怪不得戴家主如此安然。”

“是,那还就请先生——知难而退。”

“可惜你们也漏算了一棋,”书生摇摇头,“胡闹该结束了。”

那书生不知念了什么东西,小虫猛地从箧笥飞出,直冲余年面门而去,余年横刀一挡,反倒被虫子撞出了火花。刀身留下一条浅浅的白印,余年心疼一瞬,这可是新刀。

“什么鬼虫子!”这东西难缠,被它咬上一口,保不齐要一命归西。

这边,趁着余年与虫子缠斗,书生暴起,袖中匕首正要弹出,堂上之人却先后撤一步腿弯勾起椅子巧劲抛出,那人原本低垂的面目显露出来。

“原来是李鬼。”书生好整以暇,将匕首又放回袖中,“敢问戴家主何在,何不出来一见,让弱女子出来做替死鬼,好生佩服。”

余弦听此,却未见愠色,只淡然一笑,“先生难道就正大光明么,何不坦然相见,而以傀儡示人。”

“姑娘倒是聪明,我就知道这傀儡做的不甚逼真。不过就算我不出来,又如何?”

“不出来,那就只好逼你出来了。”

方才傀儡袭来时,余弦就已看到那不甚明显的傀儡线,手中短剑直冲那几截丝线而去,袖口飞出两根银针灭了两列灯火,一片黑暗中,只有正在烧着那虫子的炭盆正旺。

“鄙人这傀儡线可不是那么易断。”

“那先生可真是小看我们了,”余弦闪身向一旁,“哥!”

“来了!”

横云刀砍在傀儡线上,分毫未断,二人意不在此。那傀儡线抖动,窸窣响动都指向了一个方向,瓦片之上!

一刀扎在木梁上,余年破瓦而出,果然看到了一人坐于屋檐上摆弄着傀儡架。

借着夜色看清,那人倒是与傀儡两个模样,宽袍大袖,手中傀儡架密密麻麻缠满了丝线。

那人倒是临危不乱,错后几步与余年拉开距离,就要操控书生几步跳上房梁,向余年攻去,手上却动弹不得,烛火重新燃起,往下一看,是那扮戴焉的女子手持短剑,将傀儡牢牢钉在地上。

余年趁机一刀挑开傀儡架,“至此,先生可认输?”

寒风阵阵,掀起傀儡师的宽袍一角,“好戏才刚开场,认输可就太早了。”

那傀儡师丝毫不惧余年的刀尖近在眼前,余年不多废话,刀尖就要挨上那人眉心,被一个黑影一掌劈来错开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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