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五十里沙(1 / 2)

北宋宣和七年。

某处不知名的宅院。

院中的人丝毫不知危险将近。

一点寒芒闪过,随后人头落地。出刀的人仔细擦拭了刀上沾染的血迹,把刀插回刀鞘,看也不看一眼地上早无生气的尸体。

不知是不是这次任务结束的过早,等了一刻钟,才有人驾着马车姗姗来迟。

“对不住对不住,让您久等了,”车夫把马车停在余年面前,谄媚地笑着,“我们庄主说,酬金两倍。”

听到“酬金两倍”,车夫才看见面前的年轻人脸色由阴转晴,不由得呼了口气。

“酬金好说,庄主出手如此大方,我等却之不恭,”余年跳上马车,将长刀背在身后,来回扫视一圈,却没发现另一个人的身影,“我妹妹呢?”

“她和我们庄主在茶楼等您。令妹托我说,让您把血擦干净后再回去。”车夫将马车调转方向,吩咐几个人处理了尸体。

“唉,她还是这么不放心我啊,我哪次不是干干净净地回去,不让她闻到一丝血腥味?”余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随意靠着。

车夫只能陪笑着说,“您和您妹妹感情真好。”却没得到什么回应,回头一瞧,余年已经抱着长刀靠在马车一角闭上了眼睛,不知是不是睡着了。车夫不敢猜测,沉默地驾着马车。

两匹马疾驰约半个时辰,才到一家茶楼门口停住,车夫本想叫醒余年,回头发现身后的年轻人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眼神沉沉的看着他。

“到茶楼了。”车夫错开了目光低头说道,并不想这个招惹脾气阴晴不定的年轻人。

余年轻嗤一声,收起目光,掀开马车帘子径直自己进了茶楼。

“启望,我回来了。”

一把推开茶楼隔间的门,茶座上戴着面具的姑娘朝他看过来,略微点了点头,“可有受伤?”

“就是衣角上沾了几滴血而已。”余年无奈笑笑,到余弦身边坐下。

茶座上另一男子倒是哈哈大笑起来,“徐兄与令妹的感情当真是好,不像我那个弟弟……”

“打断一下庄主,我们不想听您叙旧。”余年扣了扣桌面,不屑于虚与委蛇,听那庄主说什么家长里短爱恨情仇。

那男子愣了一下,使了个眼色给身边的仆从,随后又堆起满面笑容,“两位果然是爽快人,这是之前商量好的酬金。”

余年拿起桌上的钱袋子颠了颠,满意的勾了勾嘴角,“合作愉快合作愉快,希望庄主下辈子还找我们合作。”

“那是必然的,像二位这样的高手……”男子后半句话被余年忽然抽出的刀卡在了嘴边,“这是何意?”

“有人出更高的价钱买你的命呗,本来想一进门就动手的,但是想一想,双倍酬金还没到手,有点儿可惜。”余年笑嘻嘻地看着他。

“我……我能出更高的价钱,十……十倍。”那男子看着离他的喉咙越来越近的刀,看向一边的仆从。那名仆从早已倒在地上,瞪大双眼,口鼻流出来黑色的血液。

见血封喉的奇毒!

“晚了,做我们这行的人可是很有信誉的。”余年没再给他什么说话的机会,直接了当地将人解决,“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放心,待会儿底下那个就会来给你收尸了。”

男子惊恐的表情在一瞬间凝滞,余年将刀随意用桌布擦干净又插回刀鞘,挥了挥手,似要将空气中的血腥味散尽。

“还想黑吃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余年打开隔间的窗户,翻上屋檐,落到对面的屋顶。余弦也收起袖中毒针,紧随其后。

越过几户人家的屋顶,掠过街道间小贩的叫卖声,渐渐到了闹市,余年蹲在屋顶上,四周搜寻着什么。有座茶楼的二楼隔间开着窗,窗边一支红梅开的正艳。本是梅前独饮的人向外有意无意一瞥,向着二人举杯致意。

余年抬了抬下巴致以回礼,“就是那里,走。”

三步两步便踏到了隔间的窗棱,借力偏坐到那举杯的人面前。

“二位这一招‘黑吃黑’可谓是叫在下佩服啊。”明显这人才是老主顾,身边带的人比那个什么庄主多得多,从身形上判断个个都是练家子。饶是余年,恐怕也难以在杀了此人后全然脱身。

“哪里哪里,混口饭吃罢了。”

“二位不会接了杀我的单吧。”对面那人状似毫不在意般转了转茶杯,后面的几个人已经将手按到了腰间刀剑上,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当然不会,做我们这行可是很讲信誉的。”余年换了个更随意的姿势,手撑着桌面托腮,接过对面人递过来的茶杯放到桌上,“况且我们可是老熟人了,是吧,戴焉?”

“二位慧眼如炬。”戴焉收回了转着茶杯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示意面具。

“杀这么一个小喽啰,怎么还要请五十里沙。”余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你自己不是也能解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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