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樊挺秦州救雯儿 仰天长叹对周崇29(1 / 1)

次日天明,樊挺带上眼纱与孟征跨上腰刀领二名庄客,去南郭寺左近路上等,留二名庄客同车辆等在不远路边处,长兵器,弓箭放置车上。

巳牌时分,樊挺见来了一乘小轿,二人抬着,二个丫鬟骑着驴,带着香烛,香纸随着,樊挺上前拦住轿子,下马轻声唤了一句:“嫂子休惊,我是樊挺。”掀开轿帘,见齐氏坐在轿中,泪流满面。樊挺说道:“哥哥死前留话,让小弟来接嫂子,此处不便说话,你随我快走。”齐氏点点头,樊挺唤过丫鬟,扶着齐氏下车,孟征已将车子唤过来,丫鬟将齐氏扶上车子,樊挺问齐氏,他二人可愿同去,齐氏道:“带上他们。”樊挺将三人安顿在车上,命庄客快走,往兴元府大路去。孟征已打发轿夫和牵驴回去了。樊挺,孟征挂好兵器,背好弓箭,去赶马车。

约莫半个时辰,见后面几十匹马追来,为首的是那两个虞侯杜飞,林庆。樊挺对孟征道:“贤弟你领着车先走,我拦住他们。”孟征道:“师傅仔细。”回身领着车马先去了。樊挺横枪立马拦在路中,杜飞,林庆来到近前,勒住马。二人互相看了看,林庆道:“听营中军士说,此人凶悍,枪法凌厉,咱二人恐斗他不过,丢了性命,不若回营报知穆监军派众军拿他。”杜飞道:“回去搬兵,他岂不跑远了,你我放他走了,违反军令,回营定遭重罚。”林庆道:“俺家有妻儿老小,丢了性命,全家如何过活。”杜飞道:“他是哪吒,有三头六臂?俺上去拿他。”樊挺道:“你们谁先过来受死,或是一同过来?”踌躇许久,那杜飞挺枪纵马抢了过来,樊挺怪叫一声,更不躲闪,舍命挺枪便搠,那杜飞原就胆寒,从未经过战阵,哪见过如此搏命招法,先慌了,拨马要走,樊挺马快早到近前,马到,人到,枪到,一枪搠入杜飞肋处,半条枪搠进身体,樊挺挑起枪将杜飞尸首摔将出去,直取林庆,林庆落荒而去,樊挺岂可放走他,纵马追了下去,追到近前,看准后心一枪搠翻,死尸张落马下,樊挺挂住枪,跳下马来掣出腰刀,喝道:“大哥在上,弟弟与你报仇,今日再杀两个。上前割下头来,将头挂在马前,那几十个人原是营中军士,都识樊挺,哪敢向前,为头军士摆摆手,回马走了,其馀军士随他一齐去了。樊挺过去将杜飞也割下头来,将两颗头挂在马上,追孟征去了,半个时辰,赶上孟征车辆,那齐氏见樊挺一身血污,马前挂着两颗人头,问道:”二弟,此是何人之首。“樊挺道:“这两个是害死哥哥的虞侯,我去哥哥坟上告拜哥哥。”齐氏道:“我与你同去。”一行几人走了一个时辰,来到周崇坟旁,樊挺下马,提着两颗人头,走到坟前,拜倒在地,说道:“哥哥,今日杀了两个虞侯,下次再来,将那张统制狗头带来,为你报仇。”二个丫鬟将齐氏扶到坟前,齐氏放声大哭:说道:“官人啊,一年你就走了,让奴家和腹中的孩子如何活啊!”昏倒在地,樊挺忙命丫鬟,小厮将齐氏抬回车上,找些水来泼在脸上,略微苏醒,樊挺见好些。对孟征道:“此处不可久留,可有小路走?”孟征道:“有一条山路,略远些。”樊挺道:“走小路,他们还会追来。”几人赶着马车向小路去了,走了半个时辰,行至半山之上,见山下大路尘土大起,千馀追兵又至。孟征道:“幸是走小路,躲过他们。”

二日后,一行人回到庄里,太公见有女眷,命庄客收拾出一座小院,三间正房,四间厢房,院中几棵梧桐树枝繁茂盛,遮蔽院落,院门严紧,房中桌椅,床帐,碗碟瓯盏一应俱全,孟征唤过那名小厮,依旧使他里外伺候,樊挺谢了太公父子。

至此,樊挺几人在孟太公庄院中,安顿下来,平日樊挺领着孟征刺枪使棒,这孟征武艺日渐精进,步下马上样样精熟,樊挺心中高兴。

一日,齐氏使小厮来唤樊挺,樊挺整理衣衫,随小厮过去,丫鬟立在门首,引樊挺进院,走至房门前,樊挺止住脚,对屋里说道:“嫂子,小弟来了,有何吩咐,小弟去办。”齐氏命丫鬟挑开门帘,说道:“叔叔,进来说话吧,你我身在异乡,也无亲人,不必如此生疏。”樊挺随着丫鬟进入屋内,见齐氏施礼,齐氏还了个万福,让樊挺坐下,二人分宾主落座。丫鬟端上茶来,齐氏道:“以后叔叔可常来坐坐,俺们叔嫂不须那么生分,在此处也无父母亲朋,我们也可说说话,”樊挺道:“小弟以后常来看望,嫂嫂有何事,尽管分付便了。”齐氏道:“今后唤我雯儿即可,也好说话。”樊挺应诺了。雯儿道:“来此多时了,不知叔叔有何打算?”樊挺道:“我还未想此事,这孟家庄孟太公,孟公子是良善好人,在此地亦是高门上户,有千亩良田,山地,草地,牛羊骡马成群,太公夫人几年前走了,也未续娶,只有此一儿,也不多咱每几口饭吃。不远便是高山大岭,时有强人出没,现我正点拨公子武艺,前次强人来侵扰,被我杀退了,太公也愿留我在此,守得平安。”雯儿道:“那我只能将孩子生在这里了?”樊挺道:“雯儿,你休焦躁,到了月份,生在此处也可,养好身子,再理会如何?”雯儿点头答应,雯儿又道:“以后如何?”樊挺道:“师傅,大哥走后,我们这几人也被冲散了,他们三人现不知在何处。将来寻到高延他们消息,可去投奔他们。”雯儿道:“这倒是了,那总是咱们自己兄弟。”樊挺点头道:“是啊,或许高延也在寻咱们。”

这日之后,樊挺常来雯儿这坐坐,与他说说话,两人从此有些相依为命的心情。过了两月,雯儿生下一子,孟征请来阴阳,起名周源,水之源泉之意。樊挺进来看了孩子,说道:“我哥哥有了后,周家不断香火,来日去哥哥坟前告知哥哥。”雯儿看着樊挺道:“恁地俺也算对的起周家了。”樊挺装未听见,转身出了门,去场院上了。原这雯儿见到樊挺之后,就动了心思,樊挺忠厚,魁梧身材,武艺高强,未曾婚娶,周崇死了,自己年纪十八。虽樊挺不会不管自己母子,但终是个寡妇。不如窝盘住樊挺,做个夫妻,也有依傍,再说,凭自己的姿色,樊挺不能不动心。

次日,樊挺见到孟征,对孟征说道:“贤弟,我有事情需你帮我。”孟征道:“师傅请说,只要小弟能办。”樊挺道:“可否借一百两银子与我。”孟征道:“这事让师傅为难,弟子之过,一向忘记了,师傅身上没有银子,师傅稍候,我去取来。”樊挺道:“你休去取,我不用银子,我不出门。”孟征道:“那又为何借银子?”樊挺道:“嫂子生孩子,该寻个奶娘。”孟征道:“我忘记这事了,师傅,我遣人去寻。”樊挺谢了孟征,孟征去了。

第二日,孟征小厮领来一名奶子,二十三的年纪,男子汉出门做买卖,掉下山死了,前几日孩子送与亲戚养了,主家婆将他卖给媒人,八两银子,媒人要十两银子,正合孟征寻奶子,兑了十两银子领回来,孟征领着人来见樊挺,樊挺见生的干净,谢了孟征,引着奶子来到雯儿院里,雯儿走出屋子,樊挺道:“寻来一个奶娘,嫂子看看如何?”雯儿看了,说道:“收下他吧。”唤来丫鬟,叫领奶子进去抱孩子。两人进屋后,樊挺欲走,雯儿喊住他,说道:“吃盏茶如何?”二人走入东厢房。丫鬟与雯儿住正房,婆子住西厢房,这东厢房一直空着,里面桌椅俱全,婆子端上茶来,出去了。雯儿让樊挺坐下,说道:“你又无事,为何急走?”说着将茶盏推到樊挺面前,樊挺坐着未动,雯儿走上来按住樊挺肩头,说道:“你不能抛下我,你接我出来,俺孤儿寡母,无路可走。”樊挺心付,我的大哥,你岂是让弟弟救孩子,这嫂子让弟弟如何措置?樊挺望着雯儿,说道:“雯儿,我是师傅,夫人养大的,他们是我父母,周挺是我大哥,现在师傅死了,夫人还在,嫁娶须夫人应允,大哥死了,孩子是大哥托付的,孩子我视如亲生。夫人庄子在兴元府,离此间不远,咱去参拜夫人,如何?”雯儿双眼噙泪,望着樊挺道:“你去与夫人说。”樊挺点点头欲立起身,被雯儿抱住,转身坐在樊挺腿上,哭了起来。雯儿低声说:“今夜去你那,你来接我。”樊挺推开雯儿,失魂落魄的走出雯儿院落,仰天说道:“哥哥,你在天上看看我,儿子我救了,这嫂子弟弟如何救?”吃罢晚饭,樊挺回去自己屋内,樊挺住在太公院落边上的一个小院,三间正房,平日一名小厮伺候,中间堂屋,西间堆放衣物,衣甲,兵器,东间樊挺住,有一铺火炕,炕上有炕桌,墙边立着柜子,被褥皆在炕上。小厮见樊挺回来,忙点上腕灯,打来热汤,伺候樊挺洗漱,洗漱毕,小厮端来热茶,樊挺让小厮去了。不多时,听见院门响,樊挺披衣走出房间,打开院门,见丫鬟扶着雯儿立在门前,二人进了院子,雯儿让丫鬟回去。随樊挺走入屋内,樊挺屋内并无椅凳,只好让雯儿上炕坐,二人在炕上相对而坐,那雯儿扑入樊挺怀里,樊挺那禁得住,抱起雯儿,如烈火遇见干柴。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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