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双骑奔走小青山,高延剪径西山道30(1 / 1)

话说文钦,高延二人,逃得性命,回望追兵渐远,松开缰绳,放马慢行,见山岭崎岖,树木苍郁,二人下马,将坐骑拴在树上,松了马肚带,一缕山泉涓涓流下,一路逃命,此时饥渴难耐,饱饮泉水,脱下衣甲,坐在大石之上少歇。文钦对高延道:“公子去东京禁军,如同圈禁,大哥殒命,二哥不知生死,我你投那里去安身?”高延笑道:“三哥,你我二人,一身本事,天宽地阔,岂能无咱容身之地。”文钦道:“咱们盘缠皆无,仅剩坐骑可卖,落得叔宝在世,你我没了头口,成了步军了。”高延笑道:“小弟有银子。”文钦道:“何处有银子,除去披挂,刀枪,身无他物。”高延举起腰刀,腰带,在文钦眼前晃晃,哥哥看,这里有银子,文钦看见刀柄上包银花饰,腰带上银扣,银饰,文钦苦笑道:“权且充饥吧。”高延道:“三哥休得苦恼,有小弟在,饿不死咱们。先忍过这几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二人整顿坐骑,迤逦往山下大道而去,走了半日,远望见一个酒旗儿挑出树林。走近观瞧,却是一座卖村醪小酒店。古道村坊,傍溪店侧。百树浸染荫门外,芦帘遮挡酷日强。文钦,高延拴好马匹,走入酒店内,小二招呼二人坐下,饥肠辘辘,叫小二取酒肉来吃。高延将腰里缠袋解下来,取些腰带卸下的碎银,把与小二道:“对付些草料,喂养二匹马。今夜在你这里宿歇一宵。”小二道:“官人,小店但宿不妨,只是房屋腌臜。”高延道:“俺每军人,但有歇处便了,不须计较。”酒保拿了银子,自去安顿宿处,将马匹牵入后槽。高延把马背上捎的衣甲取将下来,松了肚带,卸了马鞍,收拾停当。两个吃酒。高延见墙边倚着几把朴刀,问小二道:“此地什么风俗,为何放置兵器。”小二道:“兵器是主人的,山上有强人。”高延道:“可否卖与我两把,多与你银子。”小二道:“小人不敢做主,须问主人。”客官稍等。无移时,小二入来道“主人吩咐,二把二两银子。”高延从刀柄上敲下银子,把与小二,选了二把好刀。文钦问道:“咱有兵器,此物何用。”高延笑道:“三哥头脑昏聩,咱们二人已非是边军提辖军官,乃是江湖行走大侠,不必那么张致,能得便得吧,剪径,诈骗不耻伎俩,也可为之,这刀在步下厮杀,使得顺手些。”

走了二日,望见前面一座高山,生得十分险峻,望见山峰挺立,曲涧深沉。笔峰挺立透空霄,曲涧深沉通地户。二人路旁歇息,拴牢坐骑。高延对文钦道:“三哥,咱们盘缠将尽,此地路远人稀,行商古道,不妨在此地做些买卖。”文钦道:“做何买卖,我二人不曾干过,本钱,店面皆无。”高延不应,立在高坡之上,望着大路,喊了一声:“忏愧。”指着大路道:“三哥,买卖来了。”文钦望手指处,十几个人牵着头口,驮着货物,领头两个壮汉手提朴刀,腰胯腰刀。高延待客人走近,跳到路上,拽扎好经多日风雨,已然褴褛的战袍,提刀立在路中,学着强人的模样,指着客人喝道::“省事的,留下三千贯买路钱,放你等过去。”领头大汉笑道:“你这样貌也来剪径,听说过岷山虎郑燕大名吗,快快闪开,免得刀下做鬼。”高延更不答话,擎朴刀直取大汉,两个斗到八九合,那郑燕渐渐力怯,遮挡躲避,另一汉子见郑燕要败,仗手中朴刀来并高延,高延抖擞精神,力战二人,丝毫不落下风,二人那知与宋军边军猛将放对。一旁观战文钦恐四弟有失,挺朴刀向前,郑燕听得背后有声,正待回身,高延朴刀早到,连肩带背斩成两段,那个汉子见失了郑燕,无心恋战,回身便走,文钦赶上望后心一朴刀,搠翻在地,可怜两名大侠丢了性命,其馀客人,一哄逃散。

二人收拢头口,把这两个汉子尸首绑缚了,撺在林中涧里。卸下驮子,找寻货物,高延见一包裹,打开露出几十锭白花花官银,回头对文钦说道:“三哥如何,天意你我命不该绝。”文钦道“原本咱们只是逃亡军人,见在变成剪径强人了,弥天大罪,朝廷无赦。”高延道:“三哥,你是妇人之见,你我还是先活得性命,在做理会。”文钦无奈摇头。高延数了银子,足有三百两,将银子,包裹收拾齐整,搭在马背上。对文钦道:“三哥,咱下山找个大酒店歇宿,弄几件好衣服,吃些酒肉在计较。”高延选了两匹样貌好的马匹,备上驮子,将包袱,衣甲,兵器绑缚在马上,安排停当,二人上马,牵着两匹驮马,走下山去。

日落时,走入一个镇子,见路边有一大酒店,挑着酒旌,高延和文钦店前下马,酒保出来招呼,高延道:“先开二间房,宽展的,将行李搬进去,叫小二将马牵到后院。”酒保应承了。转身去了,少时,店中出来两人,一人搬行李,一人将马牵入后院。高延随搬行李那人进了房间,见是里外间,一明一暗,里间床榻,外间桌椅,干净齐整,高延命那人将行李放入里间。出来将房门上锁,高延将钥匙装入袖中。转身去后院看马,走进后院,心付,这两匹马几日未见精料,膘掉去不少,眼见两肋露出来。见马夫在喂马,从袖中拿出几块碎银子,把与马夫,让马夫弄些精料来喂,好好照料,明日有赏,马夫先谢了,皆应承了。

高延走回酒店,见文钦坐在一大座头上,自己过去,下首坐了,文钦已唤酒保摆上酒肉,酒保筛上酒,二人将酒肉吃了,吃罢,高延唤过酒保,说道:“去找个裁缝来,我要做几件衣服。”小二道:“俺亲戚是裁缝,俺去唤他。”高延拿出五钱银子,谢了酒保。晌午过后,来了两名裁缝,量了二人尺寸。高延对二人道:“回去赶着攒造出来,我多赍银子,明日还要赶路。”二人答应了,回去攒造。

次日一早,高延早早起身,去后院看视马匹,那马夫已喂好马料,饮过水,备上鞍辔,笼头,高延又赏了马夫五钱银子,马夫未见过如此使钱撒漫的客人,满面堆笑,谢了高延,转身去又将马收拾一回。高延回到房内,文钦已起身,文钦问道:“四弟,今日咱去何处?”高延道:“三哥,头口已收拾停当,裁缝已将衣服送来,咱们换上新衣服,随我去金州。”文钦道:“去金州何处?”高延道:“师傅为咱们安排的退路在金州。”文钦道:“师傅将你从寨中调走,为此事?”高延道:“正是。”二人下楼吃罢早饭,将行李,兵器,衣甲拿到后院,绑缚在马上,还了店帐。

二人将驮马拴在马上,一匹马牵一匹驮马,翻身上马,往金州去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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