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看天气的人(1 / 2)

我怎么可能会想回到过去,今日的所以都是昨日的堆叠。

背篼几瓶水喝了一半,李洋捡了干竹篙砍断堆成团生了把大火,耳锅不锈钢盆打开是三个人的饭量,面上白饭低下有点肉,还有炒南瓜。倒了半瓶水去,李忆挑了捆料块,身体半偏,肩膀费力一耸架上堆地,卸货方才站直。火熄灭留有烧得通红的炭,李洋把盆架上去拿上腰叉肩包,这一趟挑了回来吃饭正好恰当,比以前起火煮面条快当多了。李清文单手扶黄竹蓜势那根黄竹老可以砍,一窝要留两根老竹延新竹,要是新竹要倒,还得扯些桨藤来绑。李忆粗细轻重黄竹夹杂架成一捆喊李清文,他反手将柴刀放进后背的刀鞘里,从地上捡起两根拿着竹篾绑紧实,李忆弯腰挑起,上山几步路要把整捆重量压在身上,很费力气。

卸下一捆料块掀开锅盖,李忆拿饭瓢划拉拌匀,三人吃过饭短暂休息,李清文斜刀划竹篾,扬手打出去竹篾顺子一个方向。李清文理动在一边,劈竹条说道:“这把捆完就下去放滑丝。”

是了,当挑完都下午三点半了,李忆收拾好锅碗筷子背了背篼下到滑丝点的公路,李洋站在路中间听见百来斤的料块顺着钢丝滑下的动静离开,李清文在上端拿碗圆的沙棒刹车,竹头撞在水泥桩上发出声响。

李忆李洋各自戴着发乌的手套,一人抬前一人抬后,将垂直挂落的料块微抬起,铁挂钩松活出空隙取下,抬着料块堆在公路另外一边的土壁凹槽,这会儿功夫累到膝盖处。李洋小跑过去,取个松轮铁钩钩上定钩上,李忆直坐在料块身上歇下,李洋挂完离开几步。一分钟左右,李清文搭了及腰的竹架,费力拉过一捆料块钩上钩子,先由着他放,估摸着要到了刹车放缓,两个铁钩轮换来得快些。

放完挑堆的料块,太阳躲着山峰弦上,李清文开着三轮车过来把背篼栓在栏杆上,李洋坐前面,李忆一屁股坐在前面位置的靠后。李清文在家找的钱除了人亲客往,今年就买了这个三轮车,料场的钱都还压着,杨德敏说最基本让李清文假期找好李洋的报名费和李忆的生活费,李忆的报名费她来管,离开学就一个周了,李清文天天打电话追姜利伟,那边说半个月也就是初中开学前会拿一笔,李清文再说询问不要豁他,姜利伟保证拿出来,也是没得手钱自己就拿钱出来垫给他。

目光倒退的风景不是更远,是离家更近路。

回家脏衣服堆在墙角里,喝盅里的茶水歇口气淘米煮饭,黎香云企鹅步伐挪动,一手抓着衣摆边,一手握成拳在胸口,嘴唇肉向里卷说道:“李二毛,我假牙上沾了东西,我弄不掉,你帮我弄一嘛。”说着便摊开手,纸里面包裹的假牙糊了一层黑糊糊的沥青,昨天吃鸭子,商贩粘鸭头上的细绒毛,本来要倒掉,黎香云吃的慢不想浪费撵来啃干净了,发现刷了半天无果,只好求助李忆。撩了颈子上的油碎发,李忆蹲着刷,洗衣服肥皂盐巴齐下少一半,剩下的拿钢丝球,又怕伤了假牙重新配麻烦,只能一点点抠出来。交到黎香云手里已是九点,李忆摊在床上,楼上的水管漏水在防盗窗雨棚上,夜里闹钟响了遍李忆迷糊去摁关,不是滴水就好了。

最后一个闹钟响玩,李忆眷恋着床再过一分钟,没有李清文进出的呼喊,细微声里李清文嗦面搁碗,门一开一关。李忆起床外面下着大雨,李清文钥匙插门是进来:“把面煮了上老家理整东西哦。”穿上拖鞋步子迈出重响:“李洋毛,起来得了哦,一会儿把衣服都洗了,记得跟你婆煮面吃。”李忆接了水烧在电磁炉里,进厕所洗脸刷牙出来水正好开,打了半碗当面汤,食指拇指环成的半圈面丢进涨水里打佐料,李清文从杂物间拿锄头,柴刀,吃过面还在楼下磨刀石磨刀。手掌打成窝舀盆里的水浇在石头上,不一会儿直腰大拇指指腹在刀尖上来回㒄,锋利与否老手一㒄便知。

李忆坐在落错的石坎上,右脚光脚搭在左脚小腿肚子上,指甲抠鞋里面的泥垢,有气无力问到:“弄大的雨,回去干啥子嘛?”

“李二毛只晓得懒,走老屋干活路涩。”

老屋后仰沟的石壁慢是杂草,雨小些两人挥刀上下的砍,李忆技巧气力小,草去草苗未到根须,李清文碎嘴:“草都砍不干净,要你有什么用。”补刀过来削砍。龚奇彬背着背篼蒙着草下山,锄头撂在地双手交叉搭锄头把上,脚呈圆规张开身体半依:“李五,快来看我背篼的好东西,干几天今天才干到两个咂板。”李忆皱眉,李清文积性跑不过,大掌伸去剥草龚奇彬喝住:“不好生点,遭咬了蛮少块肉。”李清文心中一了猜测,小心剥开:“幺归归,好巴是一窝窝,娘娘大个,两个崽崽小。”龚奇彬颇神气:“是啊,黎小三爱搞,今天都在山上,喊我卖跟他看看喂得起不。”李清文眸光一亮:“你要拿跟她喂啊。”龚奇彬摇头:“我都要弄几整耍,看看养得住不哎。”

龚奇彬下山,李清文除草心猿意马,李清林搭玩垮方的田坎回来,李清文喊住:“李三,下午还有事没得,我们去挖竹鼠,正好那大梗几窝竹子都遭咂死了,总要闯到几窝。”李忆微怒:“挖啥子挖嘛。”李清文蹦出口头禅:“我晓得不要管。”

交待李忆砍完这壁墙,弯刀接触草根削出要块红壤,李忆愤愤砍下直至手臂肌肉发酸。太阳在乌云边缘发出晖辉,李忆取下斗笠,郁热出一圈汗来,蔡琳芬背着土里出的红苕,在田坎上歇背,李清文的土地多数让给几个舅公种,其中蔡琳芬最多。

“李二毛,你一个人干吗?你老头安?”蔡琳芬问,李忆将弯刀尖插没一截在红壤里:“他跟我伯伯去大梗挖竹鼠。”正说着李清文折回看见蔡琳芬狡黠大喜:“嘿,幺舅娘正好要走你那里办生活安,李三出豆子我来点豆花你蛮就出点柴火。”李清文在几房混饭吃是常事儿,一个外甥半个儿,平日里砍竹子尖柣一处捡点烧火喂猪,蔡琳芬要捡桠支扎扫把卖钱李清文也承包给她一人。蔡琳芬背起背篼:“来嘛,你幺母昨天还煨得一截香肠,你还会挑时间。”

李清文嘿嘿笑,矿泉水瓶里还有半斤自烤的酒拎过去,李忆清林撮三碗新豆子一伙办生活。李忆听吩咐,在沿坎摘了木姜菜泍豆花最香,见到些紫菀走不开到摘了一把,到时李清林拿着大勺在火炭上烤油浇辣子,蔡琳芬牵沙网李清林往里到浆,黎天宇在灰壁上取下大蒜让李忆剥,他拿了木姜菜去淘洗切。纯豆浆倒进大锅里,蔡琳芬拿水瓢背后团实豆渣压出含里的水分,然后旋开布:“李二毛,吃扮豆渣不?”“要的,好久没吃了。”随即在碗柜里拿出碗,筷子挑出半碗豆渣,余下的倒进猪桶煨猪食。李忆放点辣椒油,姜蒜盐巴味精还有木姜菜一起拌匀,香的噎住还是想吃。李忆庆幸李清文酒不多,黎天宇酒壶只剩一个椟椟,摆些那点有窝竹鼠好挖喊两人去试一试,李清文心中记下。

李忆坐在沿坎看鸡鸭跑来跑去,鹅一定是家禽的智慧担当,行动缓静,遇险奇攻。李忆心想:鹅每天都在思考三餐吃食,命运好歹,以至于脑袋头太重了,站立都要将脖子弯后窝在翅羽下,不免有些滑稽,想着李忆独自发笑,她双掌后撑干笑着垂下头。

“李二毛吃杨梅。”蔡琳芬拿出一把极冻杨梅:“你二嬢他们掏来冻的,溜酸。”

吃完饭已是一点过,李清林背了黎天宇喷农器,回屋里李清文找出两个,灌满水让李忆背。“不砍草了蛮,背来干啥子?”李忆嘟瓤着嘴不满,小腿酸痛得打抖。李清文说:“喊你背就背,灌洞子。”跟着去大梗一块石头边一个洞子,上有颗木梓树李忆从前时常掏茶萢吃,李清林拿开小石,一个规整的圆洞不知径深,李清文拿竹篾戳长短:“灌得满不?”“说不一定。”随即汩汩倒水,李忆生怕不是竹鼠钻出几根蛇,三桶下完水未懑出,李忆背二趟灌下不见影子,估计是顺泥土渗透而下。“得手不倒。”李清林遗憾的说,李清文让李忆回去把尾巴杂草砍了他要去二处挖,她没说什么任由他闲着折腾白费劲。

下午李清文叼着狗尾巴草回来,红黑的脸露出黄黑的牙,款里款气嘲李清林炫耀:“李三,喊你一路不干嘛,看我挖到一对。”李忆清理水缸的枯叶,听闻欢喜声音心中也是高兴跑出来看,两只竹鼠肥嘟嘟占完背篼底,黑灰油亮的皮乖的很,似有些害怕紧紧挨着发抖。李清林拿了称杆挑拨称坨:“不得了,五斤差点。”李清文神气,柴刀刮下裹在裤腿的红泥,举着电话咋咋呼呼:“黎小三你转去没,没有啊快来看我挖到的两个东西,安逸的很哦,你买去喂算了,哈哈哈,是的是的,多骇两个,我等到你。”黎天宇路过李清文也是招呼来看,李忆想摸李清林见准一把揪住尾巴,它被倒提起来蹬爪,李忆摸一手它滋出长牙吓人被李清林丢在背篼里。

李清文在屋里半坏的三开柜里拿出旧衣换了身干燥的衣服舒服,脏衣丢在木盆里:“李二毛,把衣服跟我挼了,沙洗干净哈。”李忆去洗,皂角洗缩成指甲大小抹不出都是泡子,第一遍水都是红褐,天下起来雨,第四遍成清亮晾在房子木板墙上牵得线里,潮气也是捂得干。李清文摘菜削掉根和沙,汽车鸣笛声响起,黎明钢车开到公路边停靠,淋着雨小跑过来迫不及待问:“李五,挖到好大个蛮?”

“你来睃嘛,乖的很。”

如李忆般惊讶:“幺啊,乖得狠哦。”连说几遍乖黎明钢心情澎湃:“李五,你要卖不卖,正好我那个猪圈恰当的很,看看能不能规模养殖。”李清文故作怀疑不情愿姿态:“豁你的,这种养不成器还要饿瘦,何范于安?”黎明钢摆手:“这些你不要管,卖跟我就作数,我开一百块钱一斤收了。”再三说情下,李清文找了蛇皮口袋扎了空,把两竹鼠塞进去,拿着湿钱揣着荷包里,李忆背了菜才坐上三轮车回家。

李洋看见车从对面山路而回,起锅烧油炒菜,锅铲呈出一菜他们到家,洗漱完坐上桌两菜一汤。李忆夹菜近黎香云碗里,她摆手:“够了,李二毛不要加了,一会儿吃不到。”黎香云只夹面前的菜,动筷频率少,李忆多夹菜就多吃,不夹就不吃不挑剔。李忆眼见菜足够多才止住,吃完摊来沙发上跟李洋讨价还价:“我干活路了,你洗碗。”李洋不服:“我整的饭,排轮子今天也该你洗碗。”李忆理由压过李洋,待李清文喊话不情愿跑去收拾。李清文臂弯里搭着衣服,从裤子篼里摸出钱数了数,拖鞋被提起一嗒一嗒进屋,拿出脱皮的钱包恁出一张同卖竹鼠的整数合一起:“嘚,你不揣好。”

钱有些湿润,湿润进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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