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那些无声的呜咽（2 / 2）

屋内屋外，一场秋雨一场寒，天地煎寿，人间苦涩无人言。

皇宫的御马道上。

披甲的五百骑静静立于雨中，如同数百尊黑色的雕像，为首一人放下面甲，正是章让。众人无言，只是等待着。

不多时，从斜对角的侧门中，苏方同属下数人骑马围绕在两顶轿子四周。轿子内正是许御医同先生欧阳老先生。已经结庐隐居十余载的欧阳老先生，这些年也婉拒过两次纪深的探访，只是不知这次为何应允了下来。

见到来人，章让并未做过多的寒暄，双方职责不同，章让轻轻调转马头，身后的五百骑默默散成两边，将苏方等人围在中间。

一行人从皇宫侧门而出，骑兵之中，人人背负秦刃轻弩，直奔姬家而去。

帝都的官道上，绵绵的秋雨之下，涤清了路面的尘土，浑浊的雨水流向沟渠，最后汇至护城河中。

沿街的屋檐之下，三三两两的站着躲雨的行人。

酒肆的店小二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沾满油渍的抹布随手往肩上一搭，有些百无聊赖的看着雨水打在外边的油布上。或许是不买酒，躲在屋檐之下的行人也识趣的尽量贴着边缘站，不影响酒肆的生意。

有些尚有零碎铜钱的酒客，闻着酒肆中飘来的酒香，掂了掂怀中赶集剩下的铜钱，默默地盘算着。出言要了二两散酒，伴着雨声，不时小酌两口，嘴中啧啧有声，三两句乡间俚语感慨秋寒将至。

就在这时，一骑黑甲突然闯入街边众人的视线中，随即，越来越多的黑甲沉默地骑着战马从官道中间穿过。从街头到街尾，看不见队伍的尽头，连带着屋檐下躲雨的行人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

众人就这么看着数百骑沉默着走过。

“这......这是圣上的龙骁营吧？”有上了岁数的老人眯着眼，带着不确定说道。

“是龙骁营的骑卒，胸口还纹有团龙呢。”旁人说道，“我舅舅的朋友的表兄负责宫中的采办，我远远跟着看过，肯定没有错。”运货怎么就不算采办了？

“呵，远远的看过，兄台就这么相信自己的眼睛吗？龙骁营上次集体出现知道是什么时候吗？当今太后的亲弟弟，国公爷知道吧，几年前......”见大家看向这边，说话者清了清喉咙，正想进入主题。

“这玩意胡说八道什么？”同桌的老者巴掌抽在说话男子的头上，拦住了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

年轻男子见不少人眼中带着玩味，脸上顿时便有些挂不住了。

“你要不要到人军爷面前扯着嗓子喊啊？”老者又是一巴掌打在男子脸上，恨恨地说道。

男子恍然回神，脸色骤白，带着惊慌转头看去，恰好与队伍最后几骑对上，放下的面甲内，空洞幽幽，面甲内的骑卒似乎也看着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