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那些无声的呜咽（1 / 2）

西厢房的一间偏房内，除去一张单人床和床前的茶几，再无其他摆件。一些泥陶制成的玩偶整齐地摆放在窗棂下，都是时兴的一些戏本中的人物。

只是泥陶的主人显然手艺一般，泥陶除了两分依稀可以分辨之外，其余地歪斜的眼睛和颜色线条相互交错的衣衫外，实在看不出对应的是戏本中的哪个人物。

可就算如此，泥陶的主人依然不时帮它们拂去表面的灰尘，雨天怕水珠打湿浸染，不时在屋子里搬来搬去腾挪。

秋季午后的天说变就变，灰色的云层逐渐遮住了阳光，云层之下的帝都光线渐暗，有种雨势欲来的感觉。

往常这个时候泥陶的主人早已将窗棂下的泥陶收回到桌子上，可眼下，泥陶依然静静摆在外边，泥陶的小人眼睛静静地看着云层，看着这个世界。

偏房不大，隔成了两个小间，冬林和秋叶一人一间。偏方就在东若旁边，若是东若夜里有需要，唤一声二人便能听到。

而此时秋叶的房间内，弥漫着淡淡的药草煎煮之后的味道。床上，秋叶脸颊一侧包裹着纱布，还未醒来。梦里不知是梦见了什么，秋叶眉头不时紧皱在一起，脸上带着丝丝恐惧，嘴唇上下翕动，似是在说些什么。

“吱呀”秋叶的房门被轻轻推开。

“姑娘小心脚下。”冬林轻扶着东若，提醒脚下的门槛。屋子小，但物件也少，于是便显得屋子又大了些。

东若抬脚迈过门槛下，一眼便可将屋内的所有尽收眼底。看向左侧，一下便注意到秋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东若强提精神，加快脚步向床边走去。

“秋叶。”东若靠坐在床边，轻声唤着秋叶的名字，但又怕吵到了秋叶休养。

东若轻轻握住秋叶露在被褥外的手，灵动的眸子此刻净是抹不去的哀忧。余光注意到秋叶脸上裹着的纱布隐约渗着血丝。

“姑娘，主母已经延请了西城的大夫过来看了。秋叶的上静养两旬便好了，眼下还在昏睡是因当时惊惧交加，心中难以承受，今晚或者明早便会醒过来。”冬林语气哽咽地说道。两人自幼一同长大，虽无血缘关系，但早已情同姐妹了。

冬林年龄稍大，加上秋叶性格天真活泼，平日里心思细腻的冬林也不自觉地承担的多一些。

东若眸子定定地看着躺着的秋叶下，却也听出了冬林话中的异样，“没关系冬林，此事缘由都在我，你尽管说便是了。”若是自己不曾登上老君阁，不曾推开后门，不曾来到姬家......东若不愿再多想。

冬林低着头，“秋叶醒后，左耳怕是以后会比右耳听得没那么清楚。”作为一个婢女，冬林很清楚身体的缺陷势必会影响到日常的服侍。即使姬家厚道，自己良心上便过得去吗？前后便能一样吗？

耳膜破裂，东若脑海中第一时间闪过这几个字。放在另一个世界，这都是个棘手的问题，遑论在这个世界中。

握着秋叶的手一紧，似是感觉到了掌心传来的温度，秋叶皱着的眉头也松了不少。

“哒”“哒”细小的雨点打在窗外的树叶中，发出轻轻的声音，雨滴从叶上顺势滑落在地面，转眼便透进了泥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