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旧事旧人(1 / 2)

是夜,更深露重,树影婆娑,皎洁的明月透过窗棂洒在地面上,与从未可能相交的玉兰花共叠交映出一副美丽的丹青。

玉婉清深夜醒来,心中隐隐不安,不多会儿,天穹之上电声雷鸣,好不怪异,玉婉清突而头晕目眩,今夜必有事情发生。

白色的光亮从她的指尖燃起,簇起一团白色的蒲公英从她的心口飞入,利用仙术将不适之症掩住,随手拿过一旁的大氅披在身上,提着长明灯走下阁楼。

步行穿过一片密林,玉婉清握住手中的油纸伞,目光淡然的盯着云水殿。

殿中烛光若隐若现,将一个修长高大的身影印在其中,不难看出那是一个男人的身躯,宽肩窄臀,腰身精瘦,一举一动蕴起一股暗含力量的美感。

玉婉清握着油纸伞的手咯咯扣着伞柄,眼神渐渐暗淡,深夜中,她朱唇微启,嗓音沙哑的唤了一声:“玺泽,抱歉。”

殿中,男人停下手中包扎的动作,目光凌厉的往殿外看了一眼,神力所至却是空无一人。

“是我的错觉吗?”男人收回目光,低声呢喃,继续包扎雷罚带来的伤口。

玉婉清目光灼灼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就这样在屋外将玺泽的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脑海中却浮现出自己来时穗无忧替她选好的借口。

“我钟意他?”

穗无忧摇着蒲扇,笑呵呵的应着:“你不钟意他又为何要追着他?”

玉婉清只觉荒谬,当即将白玉花盏叩在桌上:“我与他师徒一场,怎么可能喜欢他!!!”

穗无忧摇摇头:“难不成你要告诉他你的确是为他而来,却是归者还魂?”

拉回忆海,玉婉清却觉荒谬,只是她归来之事的确说不得,所以眼下重要的还是坐实她喜欢玺泽的借口。

天庭并无白夜之分,也无四季之异,泽悟殿中却因被施展了阵法和人间同频共振,四季花开,四季花落,十二时辰皆一模一样。

也因着这般缘故,玉婉清是在一阵蝉鸣声中醒来的。

“烦死了!”玉婉清顶着一头鸡窝将圆枕狠狠的扔了出去,“早也叫,晚也叫,看我不把你抓到做菜。”

刺耳的声音终于停止,玉婉清爬在树上,将最后一个刺耳的声源放到坛中,心满意足的就要下树,低头却看见了一道黑色的身影,顿时来了兴趣。

“啊!!!”一个翻身玉婉清径直从树上摔了下去。

如她所料没有掉下去摔个屁股蹲,只是好巧不巧砸中了身下人的伤口,他闷哼一声,勉力将玉婉清放到了地上,这才用那张俊美无暇的脸庞冷冷看着她:“废物就不要做废物的事。”

玉婉清笑吟吟道:“殿下好似在关心我呢。”

玺泽冷漠的看着她,只觉得她有病,嫌弃的意味十足:“你若再胡诌,我就杀了你。”

玉婉清似笑非笑,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明明连地面都没有挨上一下,却还故作嗔怪:“啧,帝君的法术似乎弱了许多,我这身上落了不少灰啊。”

玺泽低垂着睫毛,眼角有凛冽的寒光,带着点儿拒人千里的冷情,薄唇轻启:“我这伤不是拜你所赐吗?”

玉婉清佯装点头,故作聪明的笑了笑:“是啊,所以我这不是来照顾你了吗?”

“照顾我?”玺泽从鼻腔里压出一声冷哼,掌心里出现一点金光,极为厌烦,“我劝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玉婉清知趣的应了一声:“行,我打不过你,但是你受伤了今日就早些回来吧。”

玺泽没有应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泽悟宫,玉婉清却是一脸无所谓,继续开始在这殿中忙碌。

午夜,玺泽还是没有回来,玉婉清就坐在殿门前的石阶上等着他。

三更,玺泽回来了,他侧目看了一眼靠在门边熟睡的玉婉清面无表情的关上了门,也真是应了那句话,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没有感情,也不会懂得什么是怜香惜玉。

巨大的关门声把玉婉清吓得从梦中惊醒,她看着眼前严丝合缝的殿门骂骂咧咧:“什么狗屁帝君,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亏得我还在这等了你半宿。”

骂完以后,殿门没有开,玉婉清心口突然有些堵得慌,像吃了黄莲的哑巴,一脚踢开了殿门:“哪个王八犊子把你教成了这般模样,除了打打杀杀竟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王八犊子正是自己,玉婉清叹了一口气,如今自己这般身份又怎能和曾经的九重天上神做比较呢,可是,就算是曾经的玉之柔也无法去教导好自己的弟子,所以,这万般苦果都要一一咽下。

三万年前,九重天住着六位上神,他们从远古时期就与天地共生,也是人人所歌颂的上古战神,是匡扶正道,维和天地秩序的共神。

玉之柔也是其中一位,只不过她年龄最小,做事并无章法,听闻石头里面蹦出来一个家伙,吵着就要当徒弟,其余几位上神拗不过她便应允了。

上古时期,战役不断,玉之柔每次出去都落了一身伤回来,哪里还有空余去陪玺泽,玺泽便如同一株蒲公英随意生长,至于长成什么样子,玉之柔不会去管。

云水殿中,玉婉清一脚踹开殿门,大声喊道:“你若是不想死就出来。”

暴躁如狮的玺泽瞬移到屋外,一手掐住玉婉清的脖子就往外扔:“找死。”

“咳咳!”玉婉清捂着修长白皙的脖子,长长的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从口中吐出一口血沫,嘶哑着嗓子道,“我要是死了帝君怕是要和我一块死。”

玺泽脸色苍白,微微偏头,强压着咳意让声音有些颤抖:“我要是死了,拉你垫底也不错。”

玉婉清难得没有回怼,她偏目询问:“你受伤了?”

玺泽冷眸微抬,终于压制不住的咳了一声:“拜你所赐,若不是你那恶毒的玉骨冰霜,那些修罗能耐我何。”

玉婉清垂眸从袖中端出一碟酥脆的蝉,放到玺泽手中:“我都说了让你早点回来,玉骨冰霜一旦入体就会浸入脉络融入心脏,所入之地都会化作寒冰,即便你是帝君法力通天,也无济于事,若如没有解药则会冻死,只是我研究的匆忙并不能完全解除此术,只能缓解。”

玺泽眉梢微挑,看着玉盘里的蝉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我不吃你就让我死?”

玉婉清抓起一只就往玺泽嘴里塞:“我做了许多不吃浪费了。”

又脆又香的口感在口中化出,玺泽从难以接受到丝毫不抗拒,没了还询问:“看着很难看,没想到还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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