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末法时代、地藏根本咒。65（1 / 2）

洞外，天色微微亮了。

太阳还未露出地平线，天边泛起一抹淡淡的红，广阔的地面仍旧笼罩在黑暗中。

但近两万米高的魔栏山顶上，则是另一番景象。

此刻，对流层顶部的云，淡薄缥缈，没有多少遮挡，从高处往下眺望，一轮红日已经熊熊燃烧，将整个天空都染成了一片金黄。

脚下的山峦轮廓尚不分明，就像被蘸了墨的羽毛轻轻刷了几笔，深色和浅色互相渗透、交融，没有明确的界限。

群山和山外的平原上，流淌着浓郁的雾气，一切细节都隐藏在黎明前最后的黑暗里。

这是一个好天气。

姬栋这一夜没睡好，早早起床，来到姬舜的宅邸。

姬舜家的后院悬在山崖的一角上，像个观景台，他也起得很早，正对着东方日出练习大无量手。

他的双手就像在拉一台隐形的手风琴，平流层上稀薄的水汽和尘埃在他双手之间凝聚成一小团灰白色的云。

乍看没什么威力，但若练到大成，用在人身上，可以把人的体液从毛孔中吸出来，或者轰出去，也可在对方体内压缩。

他正练到关键处，一个下人来报，大声嚷着说，他外甥、二十二少爷来找。

受到惊扰，功力一下就散了，“手风琴”没了，云团消散，后面放出个屁，把练功服的裤子都吹鼓了起来。

他冲下人骂了两句，然后回屋，换上体面的长衫，才到堂屋见姬栋。

姬栋一见他就激动，开门见山：“十舅，听说姬卫姝也在找妖魔，她派的人，恰恰是……”他一拳头锤在茶几上，茶几裂了，茶杯跳起，茶水洒了一桌，“是关漠。”

姬舜眉头一皱，面露愠色，随后捋着长须，若有所思地说：“好个两面派的关家！一边稳着你的提亲，一边又投靠南寨少主。”

“十舅，不妨准备一下，多带人手，我们再次下山。”

无名山洞内。

尹严时刻担心的事，总算走到了判定对错的一步。

关漠为他所做的一切，究竟是真的好意，还是先利诱再夺宝，就看传授六字诀之后，她将会露出怎样的面目了。

尹严一时没了主意，脑中有至少两个自己在激烈辩论。

“关姑娘确实是个好师傅，要不是她，我说不定就走火入魔了。”

“但这个师傅有点邪！”

“她是动过杀心，但我说我不会变妖魔，她就信了，还一直对我很好。”

“但这个师傅有点邪！”

“她还渡给我真气，让我吃龙兽肉，如果真要骗我，没必要这么麻烦，直接教我静息法，就足以取得我的信任了。”

“是吗？可我既吃了让肉，又学了静息法，还是不信任。她肯定也早想到了，所以宁可麻烦点，多给点好处，骗取信任。”

“那——我让她也拜我为师！她肯定不愿意，我正好借她的理由，说规矩大过天，拒绝教她。她得不到六字诀，就不敢贸然杀我。”

“万一她真的纳头便拜呢？”

“如果真的拜了师，就更不可能杀我了，她是个很重规矩的人，总不能做出弑师忤逆的事吧？”

“重什么规矩？这师傅可有点邪！拜了却不用叫，看重个屁？再说，如果她能弑徒，又怎知不会弑师？”

“有道理啊！”

“可又有什么理由不教呢？如果教假的，她会看不出来吗？万一……万一她明明是好人，我教了假的六字诀，害她走火入魔怎么办？我不成弑师的逆徒、罪人了？”

“想多了，区区一个养生体操，总共就六下，走什么火？入什么魔？”

“现在还说是养生体操，自欺欺人了。”

……

“你在想什么？”关漠依然冷冰冰地看着他，柔声问道，此时的目光仍旧没有温度，但也不那么寒气逼人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就不必再拜我为师了，互相拜来拜去，太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