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打起来了（1 / 1）

今儿的学堂里有些奇了，先生和学生的条几上，都放着一个乳青色的，压着阴刻花纹的硬纸盒，盖着盖的，三寸见方，看着十分的工整精致。学生们以为是先生发明的什么新鲜猫腻，就等着，一会儿先生来解惑。

候先生神清气爽，走进了课堂，站在了讲课的条几后。看来，昨儿跑了那么多次的茅房，压根没打击到他，反而，看着更精神了。

学生集体站起。

“大家好”先生道。“先生好”学生回。“都坐下吧”先生双手向下压了压，自己先坐下了。

“咦，这是何物？”候先生正准备拿学生们今早呈上来的随写，却先看到了条几上的纸盒。“面人放盒里了？哎呀，这盒可真是养眼”，看着今儿条几上没了新鲜的面人，候先生的第一反应。

侯先生把个盒子拿在手上端详着，把玩着。须臾，他抬首朝着鲁珩容的方向望了过去，见她没抬头，反而更好奇了，“我到看看，今儿的面人是个什么表情”。先生难得，起了执着的心。顺手打开了纸盒的盖子，看着里面油纸包裹的，一个黑黢黢的圆球。“不是面人，那是啥”？又把纸盒放在了条几上，头凑近了细看。

开了盖的纸盒放在条几上后，立着的四个面自动向后摊开，各自和条几贴了膏药，露出油纸包裹着的，成人拳头大小的，一团球状物事。正方形的底盒四周，突出的边沿里，放着一把小巧的木制叉子。

侯先生拿着小叉子，拨开了包裹的油纸，馥郁的清芳，渐渐向着四周弥漫。

学生们正等着先生解惑呢，看着先生如此的操作，又现直往鼻子里钻的香，再看看自己条几上的纸盒，按捺不住，各自打开了盒子，剥开了油纸。每人面前，黑黢黢的一个圆球。

鲁珩容不打话，拿起木叉对着圆球的中心线，来回划了个十字，圆球成了四个块状在盒子里摊开。勾人食欲的复合香气立刻向着课堂的各个角落侵占。先生和学生闻着，也跟着对眼前的，黑黢黢的圆球下了手。

到了这个时候，谁还不明白是个吃的。

钱家的二公子，直接把个圆球塞进嘴里，咬了一大口，嚼了嚼“娘哎，太香了，这啥玩意儿做的”？还没等嚼仔细了，就往下咽了去。

片刻，只听“咚”的一声响，钱二公子坐在地上，一双手上下撸着心口，眼睛向上翻着，白的多黑的少，被噎的不轻。“你悠着点儿，没人和你抢”大他一岁的哥哥，钱安常替他敲着背，看着缓了，又把水杯递了过去。

褚边岳用木叉叉着切开的一块，小口小口地往嘴里送。别看他小小年纪，复刻了他爹的英武，吃东西的模样却是温雅。

瑜轩和瑜昱，各自用个小木叉，在给个圆球层层剥皮，一边剥一边讨论“这外面黑黢黢的，应该是磨碎的茶粉”，瑜轩道。“我看看，这下面的有绿豆粉，下一层核桃碎，再下一层酸梅细粒，中间包着的是肉松”。“这一层一层，皮薄的可是见功夫”。“可就是了”。瑜轩和瑜昱解剖完了，都用叉子切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细细品着。

候先生兀自坐在条几跟前，一边细嚼慢咽，一边摇头晃脑。头一次得了门生的孝敬，不得意还能怎么着。

“先生，先生，打起来了，打起来了”。负责日常洒扫的小厮，慌慌张张地奔了进来。

“什么打起来了，慢慢说”候先生停了往嘴里送的叉子。

“是两个人，脚不沾地，飞着在园子里打起来了”小厮惊魂未定，一手撴着扫把，一手指着外边的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