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失频的冷夜25(2 / 2)

她必须承认自己对他,余情未了。至少在了却的途中,深度试探他的一言一行。

柏绪首先打破了沉默,恳请念笙今夜去D城住下。毕竟大老远来一趟,总是要到D城去看看的。那毕竟是生他养他的地方呀!

念笙只是嘴硬,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的。鉴于她们不适合在阳光下晾晒的爱,在白天游走,总是碍眼,出于安全考虑,也出于对柏绪的隐形保护或者成全。夜住D市,也未尝不可。省得招人耳目,给他平添更多麻烦!

内心里,她倒也是想去看看,到底是怎样一个地方,养育出如此因缘难舍的柏绪。却又不得不,在春暖花开的日子,把他从自己灵魂栅栏里请出去。

方向盘就在柏绪的手里,念笙仿佛是没有太多选择余地的。既来之则安之,何必闹得不可开交。内心里,她终究是舍不得他太难过的。

她眷恋他温暖的拥抱和炽烈的爱,因为爱是真的,只是真的不合时宜。

他能快乐!念笙就会快乐!应该是这样的。

如此,也算是好聚好散吧!

柏绪看念笙没有坚决反对,也就知道念笙以默许的方式答应他了。

他就显得轻松自在了很多。于是对念笙发起了感慨,说这份缘也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

念笙敷衍地对他说“大约是百年修来的吧!”

她实在太疲惫了,像一头丢魂儿的小鹿般,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复他。

“你说要是咱们修了千年,会是怎样的缘分呢?”

“如果修了千年,你早就连人带东西把我拉到你身边了。”念笙故意取笑他。

“这次来了,就别走了。我还是真是希望你能留下来帮我。”柏绪听了,笑着说。

“你都成国民好丈夫了,我还留下来干啥?当电灯泡?”

柏绪被念笙堵得又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柏绪不是个细心的男人,他分明被念笙的突然造访,给弄得有些六神无主了。言语之间流露的不可思议里夹杂了太多的莫名和惆怅。

那心照不宣的心流感应,仿佛一团灰烬里重新盎然的火焰。两个火苗冲破尘世的壁垒,一旦交汇到一起,总是有着更强烈的律动之美,在异乡的夜色中引领着两个孤独的灵魂,上演宿命的燃烧。

念笙饿坏了,吵着要在济南吃饭。

柏绪却是犹豫不决的,并不想让念笙在济南落脚。生怕陪念笙在济南吃过饭,改变主意,不再去D城安营扎寨。说的同时,车速非但没降,而是相对加快了。

他发自内心希望念笙能坚持一会儿,等到了D城再吃饭。

在他的理念中,比起吃饭来说,带领念笙去欣赏D城的夜景,仿佛是更重要的。他是那么迫不及待,想让念笙彻底融入生他养他的地方。

念笙能感觉到他言语无法掩饰的真切,这让她在莫名之余,不再犹豫。

只是念笙好生郁闷,这个男人怎么就不会心疼女人呢!这一大天的跋涉,已经足够摧垮身单力薄的念笙了,他竟然还神经质地带着她连夜游览所谓的夜景。

无论如何,总该先填饱肚子吧?有没有搞错?她当念笙是机器人啊!

不懂得从细节上心疼女人的男人,真是有点儿蠢笨。

念笙拗不过他,也是真心不想跟他闹腾。也只能被迫选择忍饥挨饿到D城。

但身心疲惫的她却是要在心里嗔怒一番的,难不成他还真是在家里吃过晚饭才来接他的?但不好意思问出口。

这远道而来的重逢,总是要对得起那本背负了千里因缘的《致良知》,何必刚见了面就剑拔弩张!

她在等他感动她,一直在等他感动她。一直没等到一丝半点,美好的迹象。

也是到了此刻,柏绪才解释说,他之所以来得晚了,原因是中途返回家拿了两瓶款泉水。

念笙听了更是郁闷。犯得着吗?这个理由不要太过牵强。倘若他说是为了回去换衣服,回去吃晚饭,念笙倒是觉得有情可原。

单单是为了两瓶款泉水?且问,一瓶矿泉水多少钱?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老板,竟然连两瓶矿泉水都买不起,还要回家去取?

他不会是在矿泉水里边下了蒙汗药吧?不至于吧?他不该是这样的人。

这样想的时候,念笙不由得要在心里苦笑了。

“哪里买不来矿泉水?还非要回去折腾一番?你这都不合逻辑呢!”

“你不相信就算了。”柏绪不再解释什么。

见过迂的,没见过他这么迂的。他如此敷衍的解释,的确有点儿不可爱了!

所以当柏绪递给她一瓶矿泉水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拒绝了,她不肯接,也不肯喝。渴死也不会喝一滴。

假如真是因为这瓶矿泉水害得她在冷风中等了那么久,那么,这瓶矿泉水是有罪的。

念笙饿坏了,感觉彻底饿空了一般,肚子瘪瘪的。偶尔还会传来咕咕叫的声音,下意识用手压着肚子,不让它唱空城计。

“你是否想过,我会把你一个人丢在济南不管?”他一边开车,一边不怀好意地问。

“你就不是那么狠心的人。”念笙不屑地回答他。

柏绪笑了,心悦诚服地笑了。虽然有些莫名的牵强,却是念笙喜欢的笑。

她喜欢看他笑的样子,一如柏绪喜欢看她笑的样子。她们笑在一起的瞬间,仿佛一切都可以置之度外。她无法不爱他,至少此刻,至少没有离开他之前。

柏绪执意要带念笙去D城的民俗村吃晚饭,说是特别有文化气息的一个地方,在D城的郊区。夜色中的异乡,唯有阑珊的灯火和天空的星光,作为切实的安慰,让念笙觉得自己真实地穿行在黑暗之中,也是有前方可言的。

途中经过僻静的乡村土路,大约在白天,黄土也僻静不到哪里去。只是在夜幕的掩映下,显得幽暗而陌生而已。

“怕不怕我把你丢在这里,卖给村子里的一个光棍汉?”途中,他半开玩笑地询问她

“不怕,你舍不得。我又不是被吓大的孩子。佛祖不会允许你那么做的”念笙不假思索地回他。

柏绪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再说了,这年头儿,哪个村里还没有几个老光棍!

念笙虽然是在县城长大的孩子,却在嫁给前夫之后,为了委曲求全,在乡下过了几年纯朴而落寞的乡村生活。

村里有个和念笙同龄的老男孩儿,始终没有被爱神眷顾。最后,在自己的哥哥去世之后,不得已去了成为寡妇的嫂子。至少,撕去了光棍的标签,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男人。

更有甚者,有个老光棍在偏僻的两省交界处,捡了一个患有精神病的女人回家,作为性工具,据为己有。那顺理成章的养活,除了被村里的作为笑柄,非但没人举报,竟然还被村里其他的光棍羡慕嫉妒恨。

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为什么农村有那么多光棍们,总是与幸福失之交臂,这是个让田野头疼的问题!

这仿佛也是个被限制了想象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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