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读书人的臭脾气35(1 / 2)

瀚海帝国

边防重城蓟城

城主府

“启禀城主,门外两人自称慕容部使者,求见城主。”

正与江湖郎中叙旧的城主大人,露出满脸疑惑。

“慕容部使者?来做什么?”

城主大人正在思虑之时,那个坐在大堂一侧的江湖郎中突然开口。

“城主大人,不妨见上一见。”

城主大人听出江湖郎中话里有话,命令卫士将两人引入大堂。

胖子小白并没有想到城主大人深夜还在会见他人,还是个江湖郎中?

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好奇。

看着两个半大孩子欲言又止的样子,城主大人首先开口。

“两位就是慕容部使者?”

“慕容墩。”“慕容白。”

“慕容部是没有人了还是少年多英雄?怎么派你们两个前来?”

小白听出城主大人对两人的不信任,便给胖子使了使眼色。

胖子眼珠子直转,随后站直身体,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我乃燕王慕容元真第五子,慕容墩,此次前来会见金城主,事关重大。”

看着胖子煞有其事的样子,端坐主客位的城主大人和江湖郎中都不由得笑了笑。

年纪轻轻,胆色尚可。

“说吧,什么事?”

两人看了看江湖郎中,眼下含义不言而喻。

“无妨,余道长是我的故交。”

胖子小白两人好奇地瞅了瞅江湖郎中。

原来还是个道门高人。

“金城主,此次前来,我是向金城主转告我父王慕容元真的原话,蓟城来之不易,金城主更是像对待自己孩子一样,三十年来细心打理照顾蓟城,如今大战在即,还望金城主早做打算。”

胖子说完,依旧昂首立于大堂之中。

“此话何意?”

“父王说了,金城主是个明白人,一听便懂,无需多言。”

城主大人看着胖子小白,想从他们身上看出更多东西。

可是两人当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传达叔父慕容元华所托之话,其他一概不知。

城主大人看了片刻,丝毫看不出两人有其他意图,心中了然。

“替我谢过慕容元真,若是没别的事,你俩就回去吧。”

城主大人下了逐客令,两人不便久留,沿着原路返回客栈。

城主府

“余兄,你怎么看?”

“看来慕容元真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不然的话,也不会公然前来和你说这些话。”

“当下怎么办?”

“慕容元真虽然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但是他无法确定你日后的动向,此次派人传话,而且还是两个半大孩子,无非是想探一探你的口风。”

“慕容元真为何如此作为?难不成他想以此事要挟于我?”

“要挟你只是下策,恐怕他想的是让你助他一臂之力。”

“我助他一臂之力?两地远隔千里之外,我如何助他?再说了,他慕容部这些年兵强马壮,已经很少有其他部族敢打他的注意了,还需我助他做什么?”

打扮酷似江湖郎中的道门高人,打了个道号。

“你还不明白么?我为何此时前来见你?”

城主大人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

“不就是北伐鲜卑段氏么?”

“举一国之力攻打一部?还是羸弱不堪的鲜卑段氏一部?是不是有点兴师动众了?”

“余兄,此话何意?不妨细细说来。”

“瀚海帝国天王季龙想得恐怕不仅仅是攻打鲜卑段氏一部,而是割据北疆之地的所有鲜卑部族,此次北伐,势必要扫平北疆。”

话落如石落,激起千层大浪。

朝堂上的三言两语,到了底下,往往就会变成生死攸关之事。

“扫平北疆?此话你从哪里听到的?”

“难道这三十年,金城主只学会了商人如何做生意捞银子,把沙场之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江湖郎中瞅了瞅城主大人。

“三十年前那个智勇双全的金家儿郎哪去了?三十年前那个敢硬战,敢死战的少年将军哪去了?不会是被那些金银迷了双眼,被那些女色掏空了身体吧?”

一别三十年。

谁知道眼前之人还是不是当初那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会不会已经变成了天王季龙的走狗。

天衍帝国

建康城

朱雀桥

老人笔直站在朱雀桥中央,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白衣站在桥下,抬头看着老人。

两人对视良久。

老人仅仅露出一丝轻蔑的嘲笑,便恢复平静的神色。

白衣早已经手握剑柄,却一直没有拔剑。

江湖上有一句话,年轻气盛,年少轻狂。

表面意思是,年轻人气盛,当轻狂。

实际上却是,年轻人不轻狂,如何达到气盛之境。

尤其是十八岁之后,迈入练气境的江湖武夫。

若是遇到前辈高手,不敢出拳,不敢出剑,如何能将练气境打磨圆满。

心中有此芥蒂,已然落了下乘。

当下白衣握剑不出剑,并非不敢,而是被对方强大的气机笼罩之后,仿佛深陷泥潭。

任凭自身如何挣扎,仍旧无法挣脱出去。

更重要的是,对方精气神三境仿佛圆满无暇,找不到一丝破绽。

就好像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巨大的铁球。

即便自己拔剑,也伤不到对方丝毫。

一旁观战的青衣,尚未迈入炼神境,只感觉到白衣被一股强大的气机笼罩。

却不知他为何不拔剑。

心中不免替他着急为他担忧。

白衣一动不动。

老人却仿佛面带冷笑一般,缓缓朝白衣迈出一步。

月光如水,洒在山河之上。

老人仿佛那轮明月,降临世间,变得奇大无比,朝白衣而来。

随着老人一步踏出,白衣神色越发紧张。

突然,一声叮咚之音,在白衣心湖中传来。

原本死气沉沉,毫无波澜的心湖,瞬间掀起千层浪。

沧浪一声。

宝剑出鞘。

刹那间,剑光如月光,直直照大江。

石头城上观大潮,江水滚滚如剑招。

年少聪颖,精气两境早已打磨圆满,十八岁便已迈入炼神境,又经过十六年打磨,如今更是即将踏入炼神境上品的白衣剑客,犹如一条江中大白,任由江水涛涛,他却可在水中任意畅游。

剑光凛冽,剑招雄浑,剑势锋芒。

不过片刻之间,便已经出剑过百。

然而白衣看似气血旺盛,却无法近得老人三尺之内。

不管多凌厉的剑招,到了老人眼前,都只是被随手一拍,便化作徒劳。

年少不轻狂,如何气盛?

此时此刻,显现的淋漓尽致。

一剑破不了,那就两剑,三剑,五剑,十剑,百剑,甚至千剑。

千百年来,江湖上还从未传闻有人气机之盛,可连续出千剑,可连续出千拳。

老人是天衍帝国武夫第一人,却不涉军伍之事。

武夫执笔,一眨眼当了三十年的一国宰相,撑起了江南半壁江山。

文武两道,可以说是被老人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可是现在,居然有一个年轻人仗着自己八品之境,就想踩着自己这块茅坑里的硬石头,成就自己的登山之路。

岂有此理?

焉有此理?

虽然自己当了三十年一国宰相,如今仍旧把持着已过朝政,私底下被人称作茅坑里的硬石头,但是,自己心底里所想,又有何人可知?又有何人可讲?

今夜,这个年轻人前来问剑,不单单是为了自己问剑,更是为了满朝堂主战一派前来问剑,更是为了整个江湖年轻一辈前来问剑。

气机之盛。

远超同辈。

果然是读过书的人都有的臭脾气。

不过老人却不惯着年轻人的臭毛病。

再踏一步。

原本锋芒凌厉,无休无止的剑招,犹如怯阵的甲士一般,纷纷溃退。

细碎的剑气,洒满秦淮河,犹如雨落一般,原本平静的河面,溅起数不清的小小浪花。

剑气如雨滴。

白衣没想到陆地蛟龙的气机如此之强。

谁说年纪大了气血就不旺盛了?

以后再听到此话,信不信当场打掉他两颗牙?

原本势如破竹的一剑,转瞬间被老人破去,白衣有苦难言。

自己携天下大势,滚入京城,再携江湖之气,一剑刺出。

居然都进不了老人之身,又如何上得了他?

八品与九品之间的差距,难道真如天堑一般么?

望之触手可得。

实则远在天边。

没时间多想,老人第二步已经踏出。

犹如棋盘之上先手之人,我已排兵布阵,你且击之破之。

让先者多见,争先者才是真性情。

明月如山岗,仿佛携天地之力一般,镇压而下。

白衣双眼死死盯着老人。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想起瀚海国都那夜,流星从天而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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