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邺城(1 / 2)
一老一小走在白狼水上。
“爷爷,还没到么?”
“爷爷,听说大棘城有一种叫雪溅香的酒,北地一绝。”
“爷爷,咱们走了这么远的路,怎么没遇到过江湖高手啊。”
少年一路上问个不停。
“雨水已过,惊蛰即来。”
“爷爷,雨水是什么?”
“是二十四节气。”
“二十四节气是什么?”
“是历法。”
“历法是什么?”
老人转头看着少年,几千里走下来,少年已然长高不少。
“你先将节气歌记住,我说给你听。”
春雨惊春清谷天
夏满芒夏暑相连
秋处露秋寒霜降
冬雪雪冬小大寒
“二十四节气,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清明,谷雨,立夏,小满,芒种,夏至,小暑,大暑,立秋,处暑,白露,秋分,寒露,霜降,立冬,小雪,大雪,冬至,小寒,大寒。”
“爷爷,我记住了,”
“节气是自然变化的一种规律,可以帮助百姓春耕秋收,夏伏冬藏。”
“爷爷,历法是什么?”
“历法是上古先圣为了准确记录时间而编写的。上古时期,有阳历,阴历,之分。”
“什么是阳历,什么是阴历。”
“阳历是以太阳东升西落为一日确立的历法,阴历是以月亮阴晴圆缺为一月确立的历法。”
“爷爷,我知道,一年有十二个月,一个月有三十天。”
“其实阳历,阴历之间并无关系,只是对时间的计算不同而已。”
“爷爷,有什么不同。”
“按照太阳东升西落为一日计算的话,月亮阴晴圆缺只有二十九天多一些,并没有一个月那么长,如果按照月亮阴晴圆缺为一月计算的话,太阳东升起落就会比一天长。”
“爷爷,我明白了,历法不同,时间就会不同,长此以往,不同的历法之间就会有时间差。这里的人认为过了一百年,那里的人认为过了九十九年。”
“不愧是我的孙子。”
老人摸了摸少年的头。
“爷爷,那怎么才能准确地记录时间呢?”
老人望着远处的大棘城,露出了微笑。
“太阳东升西落的时间长短会不会有细微变化?月亮阴晴圆缺的时间长短会不会有细微变化?自古以来,所有人都认为时间是永恒不变的,但是却找不出一种精准记录时间的历法。”
“爷爷,时间本身会不会发生变化,时快时慢啊?”
一句话问住了老人,老人哈哈一笑。
“咱俩还是先填饱肚子,这些问题留给后人慢慢想吧。”
“爷爷,大棘城到了哎,我看见了。”
白雪皑皑,山河一色,大棘城仿佛一头黑色的猛兽卧于天地之间。
“孙子,想吃啥,和爷爷说。”
“爷爷,听说大棘城有一座飞雪楼,楼里有千年的雪溅香。”
“正合我意。”
一老一小朝大棘城走去。
宋玉良与胡须男喝了三天的酒,道别之后,和胖子他们前后脚南下。
期间,胖子小白两人向胡须男讨教了许多江湖上的事,不管胡须男是什么身份,这份知无不言的豪爽就已经令胖子和小白佩服,用胡须男的话说,就是前世的兄弟,一拍即合,短短几天,两人已经称兄道弟,勾肩搭背,就差烧黄纸斩鸡头了。
宋玉良毕竟不是纯粹的江湖人,骑上快马,一路南下,然后转去蓬莱。
胖子六人同样快马加鞭,赶往瀚海国都,邺城。
元宵节刚过,瀚海帝国发布征兵令。
每户出壮丁一人,赋税不变,无壮丁者,赋税再加两成,户籍原有服徭役者,按原有定制执行。
一时间,中原百姓怨声载道。
“赋税,国之重器。非战时,各种税收加起来,不能超过四成,百姓自食二三,余者留做储备,来年风调雨顺,用于饲养猪牛羊,鸡鸭鹅,或者换取金银,购买其他所需。到了战时,赋税过半,所剩只够维持生计,碰上任何天灾人祸,粮食短缺,必生动乱。所以,圣君治世,无不为百姓计,轻徭薄赋。”
慕容元华简略地讲了讲赋税之事。
“叔父,我不太懂这些,不如讲讲军伍之事?”
“军伍?好啊,想听哪段?千里奔袭?还是万人敌?”
“真有万人敌?一人一枪横扫千军,万军从中直取敌将首级?”
慕容元华看白痴一样看着胖子。
“以后到了战场上,自然会知道。”
十日后,六人六骑抵达邺城。
一座比大棘城高大十数倍的雄城,巍然耸立。
高五丈,厚五丈,长十余里,城墙上甲士林立,旗帜遍布。
站在城门口,都有一种莫名的压抑感,仿佛这座雄城是鬼斧神工,而非人力建成。
“大棘城在它面前,仿佛一个孩子。”
胖子看着巨大的城墙,神游万里。
“进城。”
慕容元华波澜不惊,在石姓男子的带领下,缓缓进城。
城门口张贴有征兵令,围着许多百姓和江湖人士。
总有人想要凭借战功,闯出一片天地,热血洒战场,金银入我家。
“都想活得更好一些罢了。”
青年男子路过人群,低声言语一句。
人群中议论纷纷,都在说征兵的事情。
又征兵,好日子才过了几天。
是啊,啥时候是个头啊。
这次征兵好像和以往不同,以往征兵是用作老兵退伍,补充军力。
这位老人家说到点子上了,看样子是要打仗啊。
打仗?那我们生意怎么办?
还生意,打起仗来,能活着就不错了。
别瞎说,就算是打仗,也不是在这打啊,你们怕个卵。
这位兄弟给说说?
我看这事啊,十有八九是平叛各地反贼、流兵的。
啥啊,流兵,反贼能有多少人,用得着征这么多兵?
是啊,是啊,到底咋回事?
谁知道给个话啊。
邺城布局和大棘城类似,只是城内建筑种类更多。
东市驿馆,专门接待来往国宾,使者等,有许多小院落,供三五人居住不成问题。
待三人离去,慕容元华顺着城门中轴道,目光一直看向内城,之后,目光再转,看向西北部三座高台,铜雀、凤凰、冰井,顺着三台,目光掠过西市。
“果然是雄城一座。”
铜雀台高十余丈,底部长宽百米,天王季龙在台上建起楼阁,再高十余丈。
冰井台位于铜雀台北,内部暗道密室无数,传闻藏有无数粮食、盐巴、煤炭、冰块。
凤凰台位于铜雀台南,类似于演武台,供战时三军祭祀,演练军马。
驿站,吃喝拉撒都由瀚海帝国负责。
驿站管事是个人精,这些年没少捞好处,虽然这个官只有芝麻粒那么大,但是油水多啊。
一国之礼,吃穿岂能怠慢,而且瀚海帝国版图巨大,更是占据中原十九州之地,四方来朝者络绎不绝,更不用说国内各州郡前来朝见的臣子,听说四品以下的官员都不配在此落脚。
一年下来,落入他口袋的金银比一县的税收都要多。
此人姓郑,名大富。
“郑总管真是满面春风,人生得意啊,在下慕容元华。”
“慕容兄客气了,石公子已经交代过了,有事尽管和我提。”
“哪里哪里,不敢劳烦郑总管。”
“我那边还有一堆事,慕容兄请自便。”
“您去忙,不送。”
两人简单打过招呼,跟着郑总管一起过来的跟班,屁颠儿屁颠儿地跑上前来。
“几位大人,晚饭吃点啥?是去前厅吃还是在屋里?”
“就不去前面打扰你们了,帮忙把饭菜送过来。”
“您放心,保证是热乎的。”
说完,跟班也匆匆离去,留下慕容元华三人。
三人随便落座。
“这一路走来,还算平安无事,你们两个有何感想。”
“我觉得比家乡那边暖和几分,雪早就化了。”
不知道为什么,胖子在慕容元华面前说话特别不着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