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任务（1 / 2）
北地酷寒。
一老一小两人走在白狼水上。
“爷爷，白狼水有多远啊？”
“爷爷，白狼水里有没有大鱼？”
少年使劲踹了踹河面上的冻冰。
“爷爷，是不是快到了？”
“爷爷，啥时候春暖花开？”
“爷爷，我们还有没有银子？”
少年在冰雪之上奔跑滑行。
老人不紧不慢地跟着，神情极好，不惧酷寒。
“爷爷，我们为啥不骑马？你看那些来来往往的人，都是高头大马，可威风了。”
老人抬头看了眼江边官道上奔跑的马匹，在孩子眼中确实算高头大马。
“孙子，咱没钱啊。”
“哦...我给忘了，咱得钱都送人了。”
“是啊，一群王八蛋，收了钱也不知道说声谢。”
“爷爷，人在江湖，屁大点事儿。”
“嗯，我孙子虽然年纪还小，却豪气得很。”
“爷爷，昨天那个白胡子老爷爷要送我们一匹马，你为啥不要呢？你俩这几天不是聊得很开心嘛？还下了好长时间的棋。”
少年一边滑雪，一边不停地追问。
“孙子，爷爷的人情哪能那么不值钱，一匹马就想换一个人情？岂不是便宜了那个老帮菜？”
其实下棋还输掉了仅剩不多的几两银子，只是没有告诉少年。
“爷爷，啥事人情？”
“这...人情就是瞅着顺眼吧。”
“那我瞅那个小姐姐顺眼，是不是也算人情？”
“嗯？你说哪个？”
“就是白胡子爷爷家里那个。”
“她呀，嗯，长得还行，就是柔柔弱弱的，不像北方姑娘，倒像是南边的。”
“爷爷，姑娘还分北边儿？南边儿？”
“这是当然，东西南北各有不同。”
“爷爷，你给我讲讲？”
“男女之情如何讲得出？以后你自己细细品味。”
“爷爷，不就是人情嘛，以后我多的是，我一边喝酒，一边骑马，一边讲人情...”
一老一小，行走在白狼水上。
沿途有许多村镇，驿馆，非战时，驿馆对外开放，供应食宿，就是这价格...
一老一小晚上只能借宿村镇之中。
“爷爷，我觉得这边的人比那边的人好一些呢？”
“嗯，是比那边强点儿。”
“爷爷，这是为啥呢？”
“你一天天的问题太多，睡觉吧，长大了你就会知道了。”
少年总是有数不清的问题，等到哪天回答不了他的问题，就到了让他出去走一走江湖，自己找答案的时候了。
大棘城
一觉睡到大天亮，胖子已经记不起昨天怎么回来的。
“小白，昨天是不是喝多了？”
小白一脸无语，都不记事儿了，能不多嘛。
“小白，后来发生什么事儿？”
“后来？后来你就和姓顾的斗酒，最后你俩居然都喝醉了。”
“啥？还斗酒？”
“从中午喝到太阳下山。”
胖子自己都吓了一跳。
“啥时候我喝酒这么厉害了？再后来呢？”
“我和宋大哥把你扛回来了。”
“那个谁呢。”
和人家喝了半天酒，居然不知道人家的名字。
“被宋大哥抗回客栈了。”
“这么说他也喝多了。”
“应该吧。”
“顾兄果然是江湖人，够豪爽。”
“...”
两人吃过早饭，早早去了演武场。
去年开始，他俩就和那些新兵一起训练，日复一日。
“四哥昨晚回来说过两天有任务，让咱俩提前准备。”
“啥任务？”
“四哥没说。”
“神神秘秘的。”
演武台靠近城门，往里去就是演武场，非战时，演武台对外开放。
演武场方圆两百米，可以容纳2000人训练，一半用作兵器训练，另一半用作体力训练。
入伍的新兵普遍不到20岁，没有使用过兵器甲胄。
此时，甲士林立，列阵整齐，正在操练长枪刺击之术。另一边，一队队老兵在训练攀爬，技击之术，说是老兵，其实只是早来个一年半载。
在这里训练一年，考核通过后，就会正式入伍。
胖子和小白早早来到演武场，他俩也算是老兵了，基本枪术考核通过，更多的是训练体能，他们两人年纪稍小，气力不足，胖子的气力基本达到普通兵卒的考核标准，小白还差一些。
一上午的训练，两人大汗淋漓，尤其是胖子，那一身肥肉。
说来奇怪，每天坚持训练，胖子居然还能保持猪的体型。
“这你就不懂了，这是天生的体魄，喝水长肉，你信不信?”
胖子躺在地上，大口喘息。
“你现在吹牛的本事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
“是么？那我岂不是江湖中人？”
胖子高兴地哈哈大笑。
“只能算半个。”
“为什么？”
“武功不行。”
“...小白，你有没有想过闯荡江湖？”
胖子突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闯荡江湖？为什么？”
“江湖那么大，你不想去看看？”
“暂时没有这种想法。”
“哪天你有了，和我说，我陪你一起去。”
胖子心里的江湖梦也许是儿时偷看的那些江湖小说，也许是遇见的那些江湖豪杰。
白狼堡
经过几天的磨合，宇文战没有了来时的趾高气昂。
此时，他正和一个白须老头下棋。
“先生，这次让我十子如何？”
老人抽了抽嘴角。
“好歹是个世子，要点脸？”
老人果然言语锋利。
“那还是九子吧。”
老人嘴角又抽了一下。
阳光明媚，四下无风。
宇文情和一群女人纺布，有说有笑，大部分都是在夸宇文情长得多么俊俏，多么好看，有没有人家，有没有婚约，心里有没有人之类的。
半大姑娘不一会儿就让他们说红了脸，说话更少了。
“先生，我刚才手冷，下歪了，往这边挪挪。”
宇文战小时候学过围棋，但是棋力一般。
“先生，你看这里离大棘城也不远，借我一匹马，两天之内就能赶回来。”
“想死的话，你可以自己去，别浪费我的马。”
“...先生，您年纪这么大了，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不知道姜是老的辣么。”
两人亭中对弈之际，一群孩子如狂风一般，呼啦啦跑过，前面带头的稍大一些，跟在屁股后头的都是鼻涕虫，举着木质刀剑，叽哩哇啦地叫喊着，冲啊，冲啊。
堡内的男人大多在打造兵甲，铛铛声不绝于耳。
另有一些人在组装打磨木质工具，像推车，犁耙，水轱辘等。开春之后耕田浇水多能用得上。
北国地广人稀，白狼水两岸有一大片土地适合种植庄稼。
呼啦啦...
孩子们又绕着广场跑了一圈。
白狼堡虽不能像大棘城那样应有尽有，但基本的衣食住行所需还算齐全。
北奔寒门在此定居已经三十多年，十八座坞堡陆续建成，俨然成为白狼水上游的一道风景线，也是慕容部西南方向的军事重地，从此处再往西，距离段氏宇文部边境，已经很少有村镇，只有零星的驿站，沿边境线，每隔十里左右，会有烽燧，三到五人驻守，肩负着边境警戒的责任。
这几日宇文战一直陪着白须老头下棋，他发现这个老头不是一般人，不仅琴棋书画，诗酒花茶样样精通，连军中之事也颇有见解，到最后聊到姑娘的时候，被老头一句毛都没长齐给噎住了。
“先生...”
“又要放什么屁？”
“先生，我是真服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