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缠月阁(中)(2 / 2)

这句话像是落在了融执心中的一堵墙上,他想起了此番前来的目的,拿起放置在桌上的秋水扇挡住美女子送来的一吻,拒绝了她想坐到自己怀里的动作。

侧身与她拉开距离,彬彬有礼的笑道:“姑娘,我此番来是想一睹孟阁主的风华,不知......”

美女子将歪着的身子坐直,眼神由柔转冰,缓缓喝了口没了温度的茶后冷笑道:“她今天没打算出来,公子明日再来吧。”

“唉!怎么又变了,不是说今日会亲自招......”

不等融执说完,女子已站起身来,红袖一甩,走了。

融执见此女子的情绪能在短时间内张弛自如,上一秒还一副情深不寿的模样,下一秒就跟欠了她几车银子似的,不由叹道:“一山更比一山高,佩服,佩服。”

“走吧,明儿再来。”融执站起来伸了伸腰。

“我可不来了,竟瞧你吃瘪了。”岚己吐槽道。

“我也不来了,这地方......还是别来了。”景翎跟着说。

“我来。”

觥云敛倒要瞧瞧这孟若尧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何突然出现在星枕,又如此三番五次钓着融执,究竟有何目的。

只是方才答应的太快,她恍惚看到景翎脸上闪过一丝不解的神情,觥云敛觉得他如今不像小时候那般对自己有话直说、掏心掏肺了,他小时候有点内向,长大后愈加沉稳,有什么心事也更倾向与曲明或重廉聊。

是啊,自己和景翎确实没小时候亲近了,可能人总会变得,觥云敛有些失望,在心里默默宽慰着自己。

觥云敛只顾着低头想,再抬头时四周无人,融执和兄妹俩都已起身走到门前,停在那等着自己,她便也忙跟了出去。

次日还是这个时辰,融执和觥云敛共乘一辆马车,停在了缠月阁前。

觥云敛见他今日的着装低调了不少,闹他是不是被昨天那姑娘撩怕了。

他也只是笑笑,“云敛,今天你自己玩,一会多点些爱吃的。”

“我自己?那你呢?”觥云敛问。

“我得去见见那位孟若尧。”融执微微抬首思索,不自觉敲打着手中的竹扇。

到了缠月阁厅内,融执先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将觥云敛安置好,随后也不顾是否失礼,淡然的走上了二楼。

他想着昨日琵琶声传来的位置,不确定的推开了扇房门,却见里面一对男女正共赴云雨,慌乱的又将门关上。

“融公子,这边。”

他闻声一看,只见隔壁靠左的房门开了。

融执走了进去,房中的女子身着紫色纱衣,静静的坐在锦凳上看着他。

坐吧。”她慵懒说道,眼中含笑,美艳至极。

隐了身形的觥云敛也偷偷跟了进去,女子却像看见了她,抬手指了下融执旁边的客椅道:“你也坐。”

觥云敛只得坐下,心道果然是个妖,只是对方的道行比自己深的多,觥云敛看不出她是什么路数的妖。

融执侧目看了眼旁边的空椅子,心想这孟若尧怎么神神叨叨的,但很快收回了疑惑,装出了副可怜样道:“孟阁主为何昨日不见我?”

“你穿的那样漂亮,美男计用的顺手了,我怕见了你只着顾谈情说爱,乱了你的心,再令你把正事忘了。”孟若尧言语懒怠,似笑非笑道。

话已至此,融执也再不装了。

他收起笑容看着孟若尧,“孟阁主,近来西枕各个村落为祈雨都张罗着烧人祭天,一问祭品来历,全是出自缠月阁,为此你有什么解释吗?”

“没有什么解释,他们确实出自我这。”孟若尧语气平和,十分泰然。

融执愤拍一声桌子:“那可都是些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你竟用如此低的价格将他们的生命贱卖出去!你可知西枕是不允许买卖人丁的,你若不坦白此中因由,牢狱之灾必不能免。”

孟若尧歪头瞧着眼前发着雷霆之怒的人,似是欣赏的点了点头,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那些被贱卖的人可曾悲愤的哭诉?”

融执回想了下,如实答道:“不曾。”

“可曾试图逃跑?”孟若尧再问。

融执摇了摇头。

“融公子,一斤米换一个人,你说,我能指着这点东西发财吗?”

“所以我才认为其中定有别的因由,并未在查清楚之前就去告知国主将你逮捕,孟阁主,若你不为财,也确出了草菅人命之事,你现在同我讲清楚还来得及。”融执站起身看着她,他只希望孟若尧能对自己说出实情。

“好,我说。”孟若尧也站起来。

“我要说......融执,你昨日不该抛下那位姑娘。”

融执不知她忽然说这话什么意思,强调道:“我在同你说正事。”

孟若尧冷下脸来:“她就是那所谓的正事。”

说罢,将握在手中笼着珠穗的白玉扔给他。

融执接住,看了眼,确定是自己的东西。

“官织让我把这个还你,你可知自己伤了她的心?”孟若尧低头理了下自己的袖摆。

“官织?你是说七八日前我从氏佑峰接来的那个小姑娘吗?昨日未曾见到她啊。”融执一头雾水,坐在一旁看戏的觥云敛也不甚明白。

“昨天与你喝酒调情的就是官织,她可喜欢你了,知道你要来便天天呆在顶楼,那样望着,我倒是劝她别等你了,叫她及时行乐,可她不听,左等右盼的等来了,你却对人家爱答不理,连一晚的柔情都舍不得留。”

融执脑子里乱成一团:“可是......怎么会,昨晚那个红衣姑娘是个二十来岁的大人,而官织她明明是个瘦弱的小姑娘......不行,你将她叫来,我要亲眼见见她。”

“不必见了,她死了。”孟若尧同他站的有些累了,又懒懒的再此坐下。

“什么?”融执错愕的看着她,他不敢相信

死了,这两个字如五雷轰顶般,他险些晕了过去,明明昨天还活生生的一个人......

“哼,融公子,怪就怪道你,没能有花堪折直须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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