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守城初战（2 / 2）

楚离下令：“命弓箭手开弩、搭箭。”

得益於平时的操练，面对四千多逼近城下的乱民，弓弩手们尽管大多心慌，但在开弩、搭箭的这个过程上倒没出什么差错。一支支冰冷的弩矢上了弩机，对准了城下。弓手们也取出箭矢，搭在了弓上。

城头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放在了攻城的乱民身上，看着他们一步步地邻近。

二百二十步。

二百步。

一百五十步……

楚离大声下令：“射箭！射箭！”

虽说守城的在城上，攻城的在城下，但当和乱民士卒如此近距离地面对面时，当几乎可以把每一个乱民士卒狰狞的面容都看得清清楚楚时，听到他们狂热的呐喊。

一百多弩手、数十弓手，同时射出了箭矢。

弩矢的速度快，眨眼间已射进乱民士卒的阵型中。前边的那些盾牌根本没起到防护的作用，数十个乱民相继中箭。紧接着，速度较慢的箭矢又到，又有数十余人负伤。

乱民不会攻城。县兵紧张，乱民也紧张，过河之后，他们不但没有分散队形，反而更加聚集。一波急射，就给他们造成了上百人的伤亡。

从城头看去，只见密密麻麻的乱民阵型中，如被疾风扫过似的，瞬间倒下了一片人。

“再射，再射！”

有了第一波急射的经验，亲眼看到了自己的战果，守城的弓弩手放松了许多，有条不紊地再次开弩、上箭、射出。又一波急射。乱民的阵型再度受到冲击，又有七八十人倒地。

中箭的乱民中，当场阵亡的只是少数，大多只是负伤。有的手脚中箭，有的肩头中箭，有的胸口中箭，有的大腿中箭。他们原本只是农人，哪里受得住这样的疼痛？满地打滚惨呼。

一个戏剧性的场面出现了：八个方阵中，最南边的那个方阵里，落在阵后、扛着云梯的士卒丢掉了云梯，转身就跑。随后，其余几个方阵里扛着云梯的士卒也相继扔下了云梯，加入逃跑的行列。受他们带动，其它的乱民也开始逃跑。阵型最前头的盾牌手、弓弩手听到了后头的纷乱，停下了向前的步伐，短暂的犹豫过后，也掉头向后，簇拥奔逃。

城下乱糟糟一片。四千多人你拥我挤，互相踩踏，抢着往护城河外跑去。

各队的头目猝不及防，束手无策。有反应快的，举起刀剑，试图把逃跑的士卒赶回城下，却无济於事。最终，这些头目也只能无可奈何地被士卒们裹挟着撤回了对岸。

城头上的诸人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只射了两拨箭，就打退了数千乱民的进攻？

汪县令、陈县尉、郑主簿以及各巡检、知事等人皆目瞪口呆。县兵们也目瞪口呆。

楚离只疑自己是在做梦，用力揉了揉眼，城外的场景还是没变。浮桥不宽，逃跑的士卒不少被挤下了河，如同下饺子一般，“扑通、扑通”之声不绝於耳。

“这，这就退了？”

便在不久前，这数千呼喊狂热口号的乱匪还令人倍感压力，然而一转眼，他们却就落荒而逃。这胜利来得太突兀，不但是楚离，汪县令等人也不敢置信。

仔细想想，也不奇怪。

乱民的人再多，也只是一支由农人组成的部队，没有纪律，没有训练，打打顺风仗没啥问题，一旦遇到阻击，出现大规模的伤亡，肯定就会立刻溃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