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水稻田(第三章)79(1 / 2)

反应愚钝,它的头极有可能被跟伐木工平时砍西瓜砍成两半。饶是小白迅速,它的鼻梁还是被刀尖划破,鲜血汩汩地流,血小板止不住血液往外流,小白的心冷了绝望了。它转过头撒腿往前院跑,随即往院外跑,嗖地钻进草丛……两条腿的人哪里跑得过四条腿?伐木工追出门来,只见风吹草丛,心知狗跑没了。

此刻,伐木工又气又恨,嘴里骂道:“怎么养他妈的白眼狼!狗杂种!偷老子的鸡吃!”他也不去想想哪儿不对劲。小白没有跑远,它躲在草丛深处,这只狗通灵,它听见听懂伐木工在骂自己。它知道,伐木工不会轻易放过它,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小白想起老婆婆,它想回去看看老婆婆。

就这样,小白踏上新的路途。在路上,小白蹭蹭小土堆,小土堆里的灰帮它止住血。此刻,小白鼻梁上的血液已凝固结痂。

老婆婆的坟堆芳草萋萋,有白雪覆盖在坟头,附近有三五棵树长势凶猛,快要把坟堆淹没树丛深处。小白来到这里,它绕着坟走三圈,像进行着某种仪式性的祭奠活动。从坟地回来,又进春天村,它想看看那座残破的院坝。

老院坝已经是废墟,有些可以燃烧的木料许是被附近村民取走当柴烧掉。这时,冬日的暖阳从阴云里冒出,阳光从云层的缝隙照射到小白跟前的大山,使得大山看上去有种明晃晃的光芒,明眼人都可以看出那是风水宝地。附近,三五成群的麻雀在雪地里寻找食物,远处有山鸡疙瘩疙瘩地叫声。这段时间,天空没有雪花飘扬,期间有两天多云转阳,绵延不绝地群山已经很少看见白雪。只有太阳照射不到的阴森的角落还有落寞的小雪堆,跟不起眼的冰凌子。

余晖落满山间谷地,山风呼啸着掠过群山,风声与森林应和,像是相互配合着的乐队,演奏出动人的歌曲。小白流浪到哪儿去了?

这时,小白沿着淹没在山林间的小路走,两边是繁茂复杂的树丛,中间小路有因为没有维护而长出的大树。小白走走停停,路上饿了就吃蝈蝈、吃青蛙,偶尔可以吃到麻雀!走着走着,它像是从荒原在走向灵魂深处。

这天夜晚,月亮是那么圆,幽蓝色的月光洒在寂静的山野充满树叶磨裟的声音。附近,有夜猫子,跟某些叫不出名的鸟儿声,像寒风呼啸。

小白没有跨越大湾河,没有走去柳林镇,它从春天村后山穿越,不知道将往何方,只是走走停停地往前。不知道翻过多少山,不知道走过多少路,只是隐隐记得自己穿越四五个村寨,找了许多人家。

沿路,没有哪户人家合适小白长期追随。小白发现,有的人家给它食物,实际是想要抓住它,用它去跟狗贩子做交易。跟狗贩子换不锈钢盆盆。有次,小白被抓,人家把它关在猪圈里,它趁着夜色从猪圈角落上的洞逃了出来。小白翻山越岭,继续前行,仿佛有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它往前走下去。

饿了,它沿着道路找昆虫吃;渴了,它到山间低洼的地方舔水喝。偶尔瞧见路人,也没有人知道,它无家可归。这段时间的小白,像是西天取经的独行僧人,任凭风吹日晒,甚至雨淋,它都朝着某个方向赶去。

太阳落下山,月亮升起,银灰色的月光洒在山间。草丛深处传来纷繁多变的乐音,那是虫儿在献礼,萤火虫在树间摇曳,觥筹交错看上去像夜空里的银河。小白像是忘记了从前那些痛苦跟烦恼,它只为求生存活下去。

斗转星移,小白离开伐木工两个多月。这两个月来,它瘦了,它憔悴了。今天,清晨,它在水稻田里找蚱蜢填饱肚子。远远瞧见肥硕的大青蛙。

按常理,现在还是春天,多数青蛙还在冬眠。大青蛙哇哇,大青蛙哇哇,小白像听懂大青蛙。“小白!小白!我不是大青蛙,我是老婆婆!你继续往前走,走到叫张家沟的地方。在那里,有人家可以收留你”小白像是偶遇高手指路,冲上去舔了大青蛙,大青蛙居然没跑,它们像是老朋友在行见面礼。

阴云掩盖了太阳,天空是往常的浅灰色。小白走到高处山头上,周围山风吹拂,大片大片的山林笼罩在白云投射在大地的阴影当中。此刻,山脊是那么温暖,有金色的阳光照耀。凭直觉,小白认为自己,来到老婆婆说的张家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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