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炉火、拱火42（1 / 2）

时令大雪。

所谓大者，盛也。一年之计，至此而雪盛。

只是今日天寒微雨，却是无雪。

蔡中郎府的前院里，汇聚着几位身影。大抵是因为蔡邕府上较为清净的缘故，几位老爷子意见一致。

杨彪如今是个清闲人，早早地便来此地，与蔡大儒在角亭中闲敲棋子。张良作为今日聚会的照顾对象，此刻正老老实实的看着火炉，一壶将沸未沸的茶水正在冒着热气。

二小姐撑着桂花伞面踱步而来，后面跟着一位拎着食盒的丫鬟。老夫子们闲聚的场合，做为后学晚辈的蔡琰前来旁观，还是合乎周礼的。

在一片未落的宽叶子上，雨水汇聚成珠，忽而滑落。从张良关注到这片叶子开始，约莫是水珠第二十九次滴落，炉上的壶水终于是沸腾起来了。

“太尉大人，蔡先生。我来迟了。”闻声知人，王司徒姗姗来迟。

“子师，今日乃是休沐，何故来迟啊？”杨彪问到。

“只因犬子撞见我欲出门，他得知后非要与我同行，故而耽误时间。”王允一脸无奈的解释道，“盖儿，还不快来见过两位大人。”

王允身后一位而立之年的男子走出，张良自然认得他，侍中王盖。随后就是官场日常客套的问答，张良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哪怕今日的场面并没有那么的矫揉造作。

王盖与杨彪、蔡邕一一行礼后，又与蔡邕身旁的二小姐礼貌性的一揖。在王允行至亭中与二位大佬开始闲谈之后，王盖这才放下拘谨，走到角落里张良的一边蹲下。

“侍中大人，有事？”蹲着的张良，停下了拨弄炭火的手，转头看向王盖。

“张郎中，生分了。你我又非初次见面，喊我王兄便好。”

“王兄。有事？”张良微微翻了翻白眼，平日里人前显贵的王侍中，竟然也有如此不正经的一面。

“我悄悄地告诉你，今天父亲大人来迟了。可不是因为我来了。”王盖嘴角有些笑意。

“嘛呢，你爹拿你做挡箭牌，你受着就是了，干嘛特地告诉我？你打算坑爹啊？”张良索性也不端着了，不过声音控制的非常小心。

方才那壶开水已经送至蔡琰身旁待用了，这会儿张良整好炉底后又添上新炭，续上一壶清水，继续烤火。

“坑爹？是何意？”王盖对于张良的新词有些不解，“重点不是我被当做挡箭牌这事，重点是迟到的原因！”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王司徒迟到的真正原因？”张良算是听明白了。

王盖，王侍中这回没有立即接话，而是一脸戏谑地看着张良。

亭内谈笑酣，亭外雨潺潺。

在蔡大先生以半目之差惜败于杨太尉后，杨彪的对手就换成了王司徒。随行而来的丫鬟，已经被蔡琰打发下去了。因此茶水斟沏一事，皆由二小姐亲自陪侍。大先生兴致使然，于倚栏杆处抚琴，琴声雨声和鸣。

“于雨幕下对弈，闻伯喈兄抚琴，品茗香与茶食。真当是人生一大幸事啊！”王司徒有感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