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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笙失笑,“……这是在跟我秀恩爱?”

  “没有。”苏俄摇头,“我是认真的。”

  “这世上果然是一物降一物。你知道他刚才下车的时候跟我说了什么吗?”白笙一脸感慨,“他不让我跟着他一起下车。说是怕你看到会受刺激,到时连解释都不肯听。”

  苏俄感觉被说中了心事。

  这确实是她做得出来的事情。

  白笙有些愤愤不平,“前女友就不是女友了?想想还真是气人。”

  苏俄不禁好笑。

  “不生气了?”她笑着问,见苏俄摇头,她又说,“那我去把那个负心汉叫回来。”

  苏俄开始局促不安。

  等封轶走近的时候,她正以一种陌生的目光怯怯地看着他。

  封轶有些好笑,“怎么?不认识了?”

  苏俄忽然嘴角一扁,脑袋整个扎进他怀里,张口就哇哇大哭起来,“封轶……呜呜呜,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呜呜呜……”

  封轶笑着抹掉她脸上的泪水,“认个错也能委屈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又在欺负你了。”

  苏俄抽噎了几下,“我……我这是悔恨的泪水。”

  封轶被她逗笑,伸手揉她的头顶,“好了,不哭了,我又不会怪你。”

  这她当然知道。

  只是想到这几日来的遭遇,本以为已成定局的结果,却突然发生了几近反转的变化,她心头有股说不出的情绪,有失而复得的喜悦,也有患得患失的忧愁。

  苏俄突然朝他的胸口捶了一下,“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一把年纪才想起自己有个娃娃亲吗!”

  封轶捉住她的手,语气温柔,“你想我什么时候来找你?”

  “我想以男人的身份出现在你的生命里,而不是以长辈。”他低头看着她,“你自己想想,自你成年后,男朋友有断过吗?哪怕是这次,也是我好不容易挑到的间隙。”

  苏俄想了一会儿,“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是我还是不高兴!”

  封轶一脸无奈,笑着又将她按进怀里,“好,都是我的错,怪我生得太早。”

  看了这么半天,一旁的白笙终于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听到响动,封轶转头看她。

  白笙正双手环胸,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封轶,我吃醋了。”她酸溜溜地看着他,“同样是女朋友,这待遇也差太多了吧?”

  察觉到异样,苏俄从他怀里探出两只眼睛。

  那模样有些好笑。

  “果然会哭的孩子有奶喝。”白笙语重心长地对苏俄说,“你以后可得多闹闹。跟他认识十多年,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手忙脚乱的样子。”

  封轶当即横了她一眼。

  白笙笑得幸灾乐祸,“我以为这世上没有你搞不定的女人。没想到你这小女友发起脾气来,连你也招架不住啊。”

  气氛异常融洽。

  只有裴子宵格格不入。

  他眼神冰冷地看着热聊的三人。原以为会上演一出悲情狗血剧,可谁知道,一个前任,一个现任,竟然能和谐得像封建社会的大小老婆似的,这齐人之福也是没谁了!

  就在白笙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裴子宵终于忍无可忍,“还有完没完了?都不用吃饭吗?老子□□凡胎,可不像你们一个个有爱情的支撑!”

  白笙愣了一下,然后开始哈哈大笑。

  最后决定去附近的度假村吃海鲜。

  走的时候,苏俄还在抱着封轶撒娇,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脚好疼……”

  封轶自然意会,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他垂下眼看她,“又不是第一次跳舞了,彩排的时候在想什么?”

  苏俄顺势勾住他的脖子,“想你。”

  话音刚落,裴子宵的眼风就扫了过来。他的脸色已经比锅底还黑,眸光锐利又凶狠,所到之处生灵涂炭,苏俄吓得一哆嗦,顿时不敢再作妖。

  一顿饭都在战战兢兢中度过。

  虽然喊饿的是裴子宵,但其实他也没有吃多少。

  饭后他和白笙决定回市区,因为来时没开车,只能借走苏俄的保时捷。封轶见苏俄脚还痛得厉害,不想她再舟车劳顿,于是打算在海边再住一天。

  送走裴子宵和白笙,他们直接回了酒店。

  苏俄懒洋洋地窝在封轶怀里,手指拨弄着他的衬衫纽扣,“你早该告诉我的。”

  封轶握住她不老实的手,“告诉你什么?”

  苏俄眨眨眼看他,“你爱我爱得死去活来啊。”

  封轶失笑,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本来就是大小姐脾气,什么都被你知道,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了?”

  苏俄撅撅嘴,“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他低身凑到她耳边,“哪里?”

  苏俄被他的呼吸弄得一阵发痒,笑着左右闪躲,“不告诉你。自己找。”

  最后被封轶按在沙发上亲了好一会儿。

  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苏俄突然伸手揪住他的领口,“干爹,帮我洗澡好不好?”

  封轶垂眼看她,“手也受伤了?”

  苏俄露出疼痛的表情,“不止手,浑身都伤了。”

  封轶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不为所动。

  苏俄揪着他的领口不肯放,“你之前也帮我洗过的啊,别以为那天我醉了就不知道了。”说完她拱起身子,朝他身上乱蹭。

  封轶忍俊不禁,拧着眉看她,“这撒娇的本事哪儿学来的?”

  苏俄扫了他一眼,“天生的呗。”

  没一会儿,他妥协地抱起她走向浴室。

  被放到墙边,苏俄用一种勾人的目光看着他。

  “又想干嘛了?”封轶双手捧住她的脸,额头轻抵上她的。

  苏俄抬手关上灯,然后迫不及待地仰头吻了上去。

  唇齿相交,呼吸缠绕。

  房间里窗帘紧闭,只留了一盏床头灯,微黄的灯光影影绰绰地照落到浴室,气氛柔和又暧昧。

  苏俄渐渐感到不满足,开始动手动脚,还时不时地发出些微的低吟。可能是光线太过昏暗,她原本就不太有的羞涩已经丁点不见,正暗暗为自己今晚的表现沾沾自喜,封轶突然动作一顿,倾身将她拉了开来。

  “你再给我乱叫?”他单手抵着墙,低下身看她。

  苏俄愣了几秒,直到背后一阵墙砖的凉意传来,她才猛然清醒。

  什么叫乱叫?

  她的每一声可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苏俄气得翻白眼,哼了一声,再不想理他。可冷静了一会儿,她又开始后悔。其实方才封轶已经有些情动了,如果再加一把力,保不准能上钩。都怪她太急于求成,一点沉不住气!

  这样想着,苏俄又转头看向封轶。

  虽然浴室内光线昏暗,可适应了许久,足以让她看清对面的人。

  封轶早已恢复了往日的模样,眼眸清亮,面容俊雅又正经。

  看着看着,苏俄感觉自己的魂都要被勾走了。

  她真得很吃他这套。

  忍了没一会儿,她又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声音半撒娇半委屈的,“封轶……”

  他有些无奈,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什么时候这么缠人了?”

  苏俄的眼底突然变得湿湿的,“我太感谢爷爷了!”

  “嗯?”他低头看住她。

  苏俄抬手摸摸他的脸,神色认真地说,“要不是他管得严,你不知要被多少女人吃去豆腐,想想我都觉得后怕。”

  封轶愣了几秒,好气又好笑,“你啊,小小年纪就风流成性,却要我一个二十九岁的熟男为你守身如玉,你说这公不公平?”

  苏俄朝他眨眨眼,“我觉得挺公平的啊。”

  封轶伸手敲了下她的头。

  “哎哟……”苏俄低叫一声,捂着脑袋凑到他耳边,“以后不用守了,乖乖把身子给我吧。”

  封轶侧头看她,“你这三番两次地出言挑逗,究竟想跟我暗示什么?”

  苏俄的目光火辣辣的,她伸手摸向他的皮带扣,“你明知故问。”

  封轶低头看了眼腰间的小手,唇边轻笑,“这无名无分的,就想白嫖?”

  这笑容看着似乎有戏!

  苏俄顿时不敢轻举妄动,思索了一会儿,她也学着他轻笑,“才不是……”

  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那是准备嫁给我了?”

  苏俄抬眼直视他,“睡一次就想登堂入室了?万一不好用呢?”

  封轶眸光一沉,俯身贴近她,“你再说一遍。”

  四目相对了好一会儿。

  苏俄懊恼地伸手握住他的膝弯,来回轻晃,“我试用一下嘛,试用。”

  可手还是被缓缓拉开。

  知道又没戏了,苏俄立马换了副嘴脸,眉头紧皱,眼光朝天,两手交叠在胸前,一副不愿做任何交流的样子。

  “去洗澡吧。”她硬邦邦地说。

  还不让抱。

  封轶只好转身背她。

  等稳住身子,她气鼓鼓地凑到他耳边,“混蛋!”

  封轶回头扫了她一眼,“就只敢在我背后骂?”

  苏俄眸光闪了闪,哼了一声,将脸转向另一边。

  被放进浴缸,她正对着他说,“就这样洗吧。”

  可衣服脱到一半就被他强行转了个向。

  苏俄挑衅地回头看他,“怕了?”

  封轶没回答,打了洗发水,动作轻柔地抹到她头上,“自己挑个日子,我们先把证领了,婚礼等你毕业了再办。”

  苏俄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封轶耐心地解释道,“你要结婚了,苏小姐。”

  她差点翻白眼,好一会儿,侧头瞪他,“开始强取豪夺了是吧?”

  封轶俯身贴近她耳后,温热的呼吸绒毛似地落在她光洁的肩头,“你不就吃这一套?”

  苏俄被他弄得身子一颤,慌乱地往旁边闪躲,“你还没跟我求婚呢……”

  封轶扣住她的手臂,“求什么?软的你不吃,硬的就由不得你了。”

  苏俄挣扎了一下,没成功。

  他抬手揉捏她的耳垂,“回话。”

  “知道了……”苏俄躲开他的手,神色烦闷地转向另一边。直到确定他看不到了,嘴边才慢慢勾起一丝难掩的笑意。

  她其实一直想嫁的。

  之前只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才推三阻四。现在知道了真相,才发现对未来的担忧不过杞人忧天。人应该活在当下,而不是用眼前的幸福为未知的未来买单。

  闹一闹是想讨糖吃,可讨不到也只好半推半就了。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苏俄突然摊开手心伸到封轶面前,“手机拿来。”

  封轶两手全是泡沫,他侧了下身子,“在裤袋里,自己拿。”

  竟然一点都没有犹豫?

  苏俄沾沾自喜地伸手摸进他的裤袋。

  这一掏竟然掏了十来分钟。

  本来她是很单纯地在找手机的,可手一进去就不听使唤了,摸着摸着发现裤袋有点深,再一摸二摸的,手不由自主地滑过手机探向了内侧。

  就在封轶即将炸毛的时候,苏俄迅猛地又揩了两把油,然后拔萝卜似地将手机抽了出来。

  “这西裤有点紧啊。”她笑着朝他抛了个媚眼。

  那表情像极了不怀好意的中年油腻男。

  封轶好气又好笑。

  见他没追究,苏俄乐呵呵地打开了手机,试了试密码,果然是她生日。畅通无阻地到了相册,往上翻了一会儿,密密麻麻的,真的全是她的照片。

  有几张连她自己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了。

  突然看到一张她跟一个男孩子搂搂抱抱的照片,苏俄不禁手指一顿。

  “这谁啊?”她愣怔。

  封轶扫了眼照片,手中的力道微微加重,“流连的花丛太多,连名字也不记得了?”

  苏俄眸光闪了闪,她忽地深吸一口气,怒视他,“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你早点出现,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封轶淡淡地看着她,“以前也这么哄他们的?”

  苏俄两手一环胸,满脸的不耐烦,“女人最烦男人争风吃醋了,会失宠的。”

  封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手探入水中掐她的腰,又痒又疼,好一会儿,逼得苏俄连连求饶才肯停下手。训过之后果然老实了不少,不敢再作妖,苏俄闷着头继续看相册。

  翻着翻着突然出现了一张封轶的照片。

  苏俄不禁点了开来。

  照片里的他一身军装,右手敬军礼,左手垂在身侧,站姿笔挺。单看身形和五官,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皮肤比现在黑一些,眼神也不似如今的温和,是那种独属于中国军人的不容侵犯的神色。

  封轶站在旗杆下,头顶是一碧如洗的蓝天,以及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

  苏俄看得一阵触动,转头看他,“封轶,你为什么会转业啊?”

  他顿了一会儿,“你妈妈不喜欢军人。”

  苏俄一愣,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许久,她才开口,“可能是因为我爸爸吧。他从小就身体不好,可偏偏对军队特别向往,长年的高强度训练,他总是硬撑着,反而让他的体质变得更差。也正因为他是军人,他和我妈这一生,总是聚少离多,直到后来彻底的阴阳永隔。”

  封轶不禁放慢了动作。

  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苏俄下意识地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虽然她爸爸体弱多病的大部分原因确实是因为爷爷的早逝,但替封老爷子挡枪,是她爷爷自己的选择,封家没有义务为此买单。况且她对爸爸的记忆很淡很淡,虽然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但妈妈给她的爱足够让她健康成长。

  所以这些对她来说都不算伤痛。

  可她不想让封轶觉得负担。

  苏俄笑着凑到他耳边,“我妈不喜欢,可我就喜欢兵哥哥啊。”

  封轶挑了挑眉,“找茬是吧?”

  这眼神有点危险。

  想起刚才的惨案,苏俄连忙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仰面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但更喜欢你。什么样都喜欢。”

  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蜜,封轶有些好笑,伸手敲了下她的头,“坐好了,再闹就要洗到半夜了。”

  苏俄倒真不介意洗到半夜。

  不过封轶自然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这一夜苏俄精神格外得好,哪怕之前接连几天失眠,还是毫无倦意,兴奋得合不上眼。拉着封轶说东说西,一直聊到凌晨两点,好不容易消停下来,他才眯了没一会儿,又被某个人闹醒。最后忍无可忍,只好压着她睡。

  真相(4)

  第二天两人回了市区。

  苏俄依旧去上课,只是没住宿舍,被封轶照顾了几天,脚伤倒恢复得很快。

  临近期末,天气又热了不少,连午后的校园都飘浮着一股慵懒的味道。

  今天是封轶担任特邀讲师的最后一节课,来看他的学生从教室后门堵到了教学楼门前,一度惊动了保安科来做秩序管制。来的人大部分是女学生,有送道别卡片的,也有请教问题的,还有希望合影留念的……说辞五花八门,但其实目的只有一个。

  真的是男色当道的时代啊。

  苏俄坐在操场边的树荫下,望了眼依旧人头攒动的教学楼,不禁又叹了口气。突然想起封爷爷说的不让封轶进娱乐圈的事情,现在想来,真的很有先见之明!自己的男人总被别的女人惦记,虽然能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但长此以往,难保不会醋缸大裂。

  方才她只看了一会儿,就觉得胸闷气短,赶忙从人群中退了出来。

  实在有些无聊,苏俄玩好手机,又开始玩草。也不知过了多久,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双闪亮的高跟鞋。她顿了一下,往上看去,又一个惦记她男人的野女人!

  宁雯神色轻蔑地扯了扯嘴角,“听说你这几天过得不好?”

  苏俄看了眼自己还没好全的脚,冷哼一声,“你可能只打听到一半吧。”

  宁雯不以为然,她突然说,“我和秦末延解除婚约了。”

  苏俄一怔,随即冷笑,“这跟我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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