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金银叼着竹签抬头看了看天,然后看了看我,“对了,你不是说要减肥么,怎么我也没见你瘦下来。”

  我答:“时间问题。”

  “唔。”金银吐掉了嘴里的竹签,很正经地说:“你要减肥什么的我没甚大意见,不过别把这副壳子给减没了,不然我不好向阑珊他爹交代。”

  我黑线,“这你放心,你舍得我舍不得!”

  那小公子蹬着小短腿又回来了,我向着金银示意了一下,“又来了。”

  金银用眼角瞥了瞥,长得十分可爱的小公子咧着一副乳牙笑,“金银哥哥,我捡回来了!”

  我忍不住也捏了捏他的脸,“真乖,叫什么名字?”

  小公子看了看我再看了看金银,然后就不说话了。

  金银给了他一个眼色,“告诉她。”

  小公子很听话,对着我立马报上了名字,“我叫凌佑!”

  我捏着他的脸蛋,笑眯眯地说:“真乖,下次请你吃糖。”

  金银说,凌佑没有娘亲,听说他的娘亲是在生他的时候难产了,生下他后便断了气。而浩辕公子自那以后也没再迎娶他人。

  这御河城的城主育有三男两女,浩辕为长子,第二和第三都是女儿,如今已嫁为人妇,祈轩排行第四,还有一个小公子还在牙牙学语,与凌佑年龄相仿。

  而御河城的城主宗政锦言共有五位夫人,长子浩辕为二夫人所出,祈轩为正房所出,虽浩辕为长子,却不是嫡出,地位上自然是比不上祈轩。

  说到城主夫人,不得不提那位五夫人,传闻中美到不行的一个人,作为一个审美观很高的人,我还真想见见。

  来这御河城也有些时日,起早贪黑的日子也惯了。每日都在实施减肥计划,但一照着镜子,也没觉着瘦了哪里。莫非这婴儿肥的人注定就是这个样子了?

  但是挽袖说我还是瘦了些,就是不太明显。我晓得她这是在安慰我,因为利用双重否定的话,瘦得不明显就是肥得很明显。

  挽袖私下跟说我要去澜园看看哪位貌若天仙的五夫人,因为其他丫鬟都去看过了。

  我虽不喜欢做偷偷摸摸的事,但是,却是十分赞同挽袖的提议。

  横竖那澜园也不是什么守卫森严之地,我与挽袖一路穿过几条回廊再走过几个月洞门就来到了一处假山后面。

  五夫人就在假山对面那个莲花池旁边的亭子里,慵懒地靠坐在亭子中,一袭华贵紫衣将他的肤色衬得十分好看,那如墨般柔顺的黑发垂在肩上,虽然距离有些远,但还是能清晰看见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秋波盈盈的一双眸子专注于莲花池中的锦鲤,如玉般的手托着一些鱼食,慢条斯理地捻起一些鱼食,动作慵懒地喂着池子里的鱼。

  看着她我便觉着她周围的东西都暗淡无光,我想古代所记载的四大美人也没她这般好看。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大抵就如她这般。

  可惜,可惜嫁给了快及半百的城主大人,白白浪费了这大好年华!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弱弱地在这里推荐一下我的旧文《一段风月两生缘》比较幽默风滴。

  5、福祸难测

  金银说过,这个世界的城比国还大,我一直没去翻书探究,但是,今日见了五夫人,我却有了迫切想了解的兴致。

  这个世界的印刷术还不发达,大多数文书还得靠手写。而史书这种文字信息大的书恐怕就更少,思来想去,恐怕这墨园只有祈轩会有这种书。

  但是,我若是直接去找祈轩,秋姐那个泼妇定是要大发雷霆无理取闹,虽然我不怕她,但是和她纠缠也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于是,直接找祈轩借史书的念头就打消了。

  我回到了寝房,远远便听到了里面传来骂声,我快步进了门,屋里围了好几个人,带头的就是秋姐,她举起右手,啪的一声就打在了她面前的挽袖脸上。

  我心里愤怒,这个泼妇打我还不够还要打挽袖。我上前,拉开几个围观的丫鬟,然后挡在不断抽噎的挽袖面前,狠狠地看着秋姐,“你凭什么打人!”

  秋姐不屑地瞟我一眼,“就凭她偷了东西。”

  我扬起下巴,“你哪只眼睛看到她偷东西了?”

  秋姐摊开左手握着的玉佩,说:“这玉佩是公子的随身玉佩,昨日不见了,今天却在她身上找到,你说,不是她偷的还有谁,自己跑到她身上的不成?”

  我向后握紧了挽袖的手,毫不退让地看着秋姐,“天下间相同的玉佩多得是,公子能有的难道别人身上就不准有?”

  秋姐抚着放在掌心的玉佩,轻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当然不能,这玉佩全天下只有一块!况且这上面还刻了公子的生辰八字的。”

  “但是……这也不能就一口咬定是偷的吧。”我顿了顿,道:“或许是在地上捡的,还没来得及交还。”

  秋姐不屑一哼,“那我倒是想问问,你这是在哪里捡的。”

  我偏头看了看一直垂着头的挽袖,用手肘戳了戳她,“挽袖,告诉她!”

  挽袖低头咬着唇,一言不发。

  秋姐趾高气扬,勾起唇角,“怎么,说不出了吧。”

  我转身,双手搭上挽袖的肩膀,“别怕她,你就老实说就是,有我在。”

  “哼,有你在?”秋姐斜着眼看我,“你以为你是谁?还不是一个丑丫头。”

  我瞪了秋姐一眼,她以为我们21世纪的女性是这么好欺负的就错了,我回驳,“对,我就是一个丑丫头,难不成你就是那枝头上的凤凰?还不是和我一样低人一等?”我见她气的眼睛发红,便继续说:“别整天做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梦,我看再过个十年八年,公子不会正眼看你一眼。”

  秋姐举起巴掌想要打下来,或许是知道我会还手,便切着牙放下了手,目光再次移到我身后的挽袖,“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把那个偷东西的臭丫头绑起来!”

  几个丫头真的作势要上来绑人,我挺身而出挡在前面,“慢着,还没弄清楚之前,谁也别乱动她!”

  “你这般护着她,看来是同一伙的吧。”秋姐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丫头,“把这两个偷东西的都抓起来,绑到柴房去!”

  我道:“别开口闭口就称人家是偷东西的……”

  我的一句话还没说完,“风月,别说了,是我偷的!”身后的挽袖这才肯出声。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挽袖,虽然跟我挽袖相处不过半个月,但是她心地善良为人宽厚,这些都不是装出来的,怎么会……

  秋姐粗犷的嗓门在我耳边响起,“快,把她带到柴房,用大麻绳绑好!”

  我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做什么说什么,一开始,一开始我就相信挽袖绝不会去偷东西,一定是别人陷害她,但是为什么到头来她承认了呢?只要她说不是她,我定是会为她讨个公道的。但此时,我头脑里一片混乱。

  挽袖被她们押着带出了寝房,临走时,秋姐留了个得意的眼神给我。

  我环视着空空荡荡的房间,这间房不算简陋,城主府里边连给丫鬟住的房都是十分好的,现下看来确有几分萧索。我坐在床沿,一股凉意袭上心头。

  我记得我刚醒来的时候是三更半夜,那时只有挽袖在我的身边,在我一睁开眼的时候她一脸笑意地说:“风月,你终于醒了!”

  后来,我发觉这墨园里头的丫鬟看我的眼神都是斜着的,只因为我这幅身子的前主人对祈轩有着非分之想,所以招来了一众丫鬟的疏离鄙夷。也只有挽袖愿意靠近我,我在想,若是连挽袖也不理我的话,那我在这墨园是不是就很孤单了呢。

  天渐渐黑了下来,我从厨房将自己的晚饭端到了寝房,一碗白饭一碟肉炒菜,还有两个馒头。此时,挽袖该是还没吃饭,对着这些饭菜我也没了胃口。

  脑海里千般万般复杂的思绪,唯有挽袖那双清明的眸子是真实的。

  我拿了两个馒头出了门,去了柴房。柴房被从外面上了锁,方才秋姐说要把她关到这里来,想必挽袖就在里面。

  我上前去推了推门,还能打开一条缝,透过那一条缝往里面看,除了那一抹黑我看不清有任何东西,“挽袖。”

  我叫了一声,里面没人回答。我再叫一声,“挽袖,我是风月。”

  我将耳根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仔细听了好一会儿还是没甚回应,便对着门缝再叫:“挽袖,你在里面么,在的话应我一声。”

  “风月……”

  是挽袖的声音,柔弱之中带了些哭腔。

  我对着门缝问:“他们是不是打你了?”

  挽袖细微的声音传来,我贴着门缝细听,“是我自己该打,我不该偷公子的东西。”

  我心里微微酸涩,“你饿了没有,我给你带了馒头。”

  “我不想吃。”

  我抿了抿唇,“那我在外面等着,等你想吃了再叫我。”

  我靠着柴房的门席地而坐,手里握着两个馒头,外面有些凉,微微抬头便看见那墨空中的一轮明月,几许清寒。

  里面传来挽袖的声音,“风月,你还是回去吧,不然被秋姐发现了,也会把你抓起来的。”

  我偏头对着门缝说:“我不怕她,要是她敢抓我,我就让她好看。”

  里面又没了声音,我靠着门板,坐在有几分凉意的砖板上,反正在房里也是睡不着,还不如就在这里坐着。

  过了许久,里面的挽袖小声问:“风月,你讨不讨厌我?”

  我转身毫不犹豫答:“当然不讨厌,你对我那么好,我感激你还来不及。”

  “但是,我是个贼……我偷了别人的东西……”

  我不知怎么答她,她对我不是虚情假意的,那些关心是发自内心的,她的善良也是真的,或许她真的做错了,但是我不会因此而讨厌她。

  我抿了抿唇,偏头对着门缝说:“挽袖……”顿了顿,我继续问:“你为什么拿公子的玉佩?”

  过了片刻,里面的人哽咽了一下,才答:“如果我说了,你信吗?”

  听了此话,我从地上起来,蹲着对门缝说:“当然相信,我就怕你不说。”

  里面还是一片黑,看不清任何东西,只凭声源得知里面有个人,挽袖说:“我还有个哥哥,他爱赌钱,前些年就将家里败光了,还欠下了一笔债,本来是要将我卖去了青楼抵债的,我娘阻止了,后来,我就来着城主府做丫鬟来了。近些日,我回了一趟家,原来哥哥已经不知去向了,我娘亲一时气急旧病复发,如今卧床不起,我……我实在不晓得怎么办……”

  说到这里她便泣不成声,我听着,大概也就想到了原由,唯一年迈的母亲卧床不起,她家境贫寒自然没钱医治,情急之下才做了这等的蠢事。

  这个社会不比我长大的社会,这个时候还没有最低生活保障金,也没有医疗保险更没有慈善机构。像挽袖这样的贫苦人家遇着了这些事也只能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我听着她在里面抽泣,心里的酸涩之意更甚,我缓缓开口:“你娘亲她……”

  挽袖哭腔道:“我不敢回去,我怕看到她难受,我却在一边无能为力……我……我……”

  我的心也跟着揪到一块去,咬了咬牙,只恨自己现在也是没钱没势的一个丫鬟,若是我一来阑珊还在安安分分做她的公主,那我定是能帮她的。但是此时……

  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了很久,地面的寒意向着我的全身传递,里面还有挽袖的抽泣声,于是夜更静,风更凉。

  我对挽袖说:“你只管放心,我定会救你出来,不仅要救你,也救你娘亲。”

  我站了起来,迈开了步子。我想到了一个人,不知道他会不会愿意。

  心中想好了要说什么,等会见了他就可以直接说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弱弱求个花花

  6、洗冤录

  祈轩的房还亮着灯,说明他还未就寝,我抬手敲了门,不久里面便有了回应。

  我推门进去,寝房里面的书案后端坐着一位眉目如画的男子,我看他时他方抬起眸,目光与我交汇。

  “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打扰。”

  祈轩放下手里的书卷,看向我,“怎了?”

  我提步向前,在离他不远处停下,“我想让公子听我讲一个故事。”

  他挑了眉看着我,“我不记得我说过我喜欢听人讲故事。”

  “不会耽搁你太久。”我顿了顿,“若是你是因为不想见到我这张脸,你大可以背对着我听。”

  祈轩勾唇一笑,端起书案边一盏茶浅浅抿了抿,“如此说来,无论如何你都是要让我听你的故事了?”

  “也不是,我没有勉强你的意思。”我干咳了一声,“不过,你能听的话我就十分高兴。”

  看了没甚反应的他一眼,我弱弱地开口,“茶这种东西提神,不大适合晚上喝。”

  祈轩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方才就有些犯困,若是不喝茶怎么听你讲故事。”

  我心里一阵欣喜,向着他鞠了一躬,“多谢!”

  “快说罢。”

  我酝酿了一下情绪,将挽袖方才说的家事加了些感官和细节描述,变成了一个凄凄惨惨跌宕起伏的故事。想必普通人听了定是会感动肺腑,为故事中的女主人公喊冤不已!

  我那《巾帼不让须眉》的小说不是白写的,虽然我还没拿到稿费,但是练就了一个编故事的技能也算是收获了。

  我的故事说完之后,祈轩微微蹙了眉头,“莫要告诉我那故事之中的女子是你。”

  我捏着拳头在唇边干咳,“不是,我的境遇比她要好些。”

  “所以?”

  我酝酿了一下情绪,“我的故事还未说完,后来,那个女子为了替娘亲治病,在十分纠结的情况下拿了一位贵公子的玉佩,但是却因偷窃罪被官府捉了去,那官衙里的狗官竟是贵公子门下的走狗,为讨好那贵公子竟私自判了那女子的死刑!”

  “说完了?”祈轩挑眉问。

  我点头,“说完了。”

  祈轩微微勾起唇角,“难道后面不是还有人为那名女子求情来了?”

  我黑线,说得那么明显想必他是知道自己就是故事里面的贵公子了。我将计就计,“那不知公子认为那个求情的人能否成功救得那名苦命的女子。”

  “玉佩即已找回,加之那女子有苦衷,替她求情的人又有三寸不烂之舌,自然是能救得出的。”

  我一时激动,“那你可是答应要放挽袖出来了?!”

  “此事我并不知情。”

  既然祈轩不知道挽袖被关了起来的事,那就是说是秋姐自作主张将挽袖关起来的。我在心里把恶毒的秋姐骂了好几遍,既然她自作主张,必定是要有人出面才能化解此事。我抿了抿唇,看向祈轩,“那,公子可愿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

  “我只应下听你讲故事,并没答应要做这个人情。”祈轩端起茶盏再浅抿了一口茶,“此事你自己看着办罢。”

  我一个激动,差点就要扑过去蹭他,但是因为介于阑珊给他留下了各种阴影,所以我抑制住了,十分淡定地问他,“若是,有人阻止我那该如何是好?”

  “若是有人阻止,你叫她来见我便是。”祈轩重新拿起桌面的书卷来看,视线落在了页面上。

  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然后深深鞠了一躬,“多谢。”

  祈轩从书卷里抬眸,无奈地看着我,“这是你第二次鞠躬。”

  他这是在提醒我不要鞠第三个躬,我嘴角扯了扯,“时候不早了,你歇息罢,我先走了,晚安。”

  我转身,十分欢乐地出了门,向着柴房奔去,顿觉身子轻的要飘起来。

  不对,此时该是去秋姐的房间,向她要钥匙,不然去了柴房也做不了什么。我一个旋身,拐进了另外一条回廊,直奔秋姐的寝房。

  她早已熄了烛火,想必是睡了。我抬手敲门,里面还是没反应,看来是睡得像死猪一样了。我加大敲门力度,里面终于有了回应,语气里睡眼朦胧外加被扰清梦后的烦躁,“谁啊,大半夜的吵什么啊!还让不让人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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